一支軍隊打敗另一支軍隊,一個王朝取代另一個王朝,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然而,昭顯國卻跳出了這樣的悲劇之理論。大將臨陣倒戈,皇宮攻破,司徒雨痕這個昭顯國的君王被俘,可沒多久,他依舊繼續坐着他的皇帝寶座。
在天地間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北允國,在一場復國之戰之後,又重新屹立於蒼茫之間。
叛臣賊子當道的鳳棲國,在昭顯,北允和紫靈三國的協助下,撥亂反正,奪回皇位。然,那個真正,唯一的繼承人卻沒再回來。她的夫婿替她打理着原本該她執政的江山。
崔昊天帶着救美的心情離開他的皇宮,回去的時候,卻是帶着落寞和鬱悶回去。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個讓三國君王無法割捨的女子,到底去了哪裡?他還清晰的記得司徒宇軒發瘋似的,尋遍了昭顯國的每一個角落,可都得不到她準確的消息。
有人傳聞在阿江江畔,曾看到一個身着紅衣的妖豔男子,帶着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女子,在那裡出現過。當他們所有人都歡喜的趕到那裡時,他們發現的只是一個紅衣男子癡癡傻傻的在江邊翩翩起舞。
聽宇軒說,那個男子叫做初三,曾經他是王爺,是一個沒有做過一天王爺的王爺!
後來有人說,在阿江的下游,發現了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女屍,宇軒帶着人趕去,那具女屍已被好心人安葬了。
還有人說,在昭顯國西郊的桃花林,有一個身着粉色的女子,在花間奔跑。宇軒卻沒再去查探,他怕他得到的還是一個失望的結果。
“如果她還活着,我希望她活得開心快樂,哪怕我看不見她笑的樣子。”崔昊天自言自語地說着,心裡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釋然。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剛想探頭出去詢問,就聽到外邊有人來報:“啓稟皇上,前面有輛馬車軲轆壞了,攔在了路中央。恐怕我們的行程將要被耽誤。”
“叫人幫幫他們。趕快弄好,我們也好趕快回國。”
“是!”
稟報的士兵驅着馬遠去。沒過多久,車外又聽見了馬蹄聲,還是先前的士兵。“皇上,這位姑娘,向您致謝來了!”
“姑娘?”
崔昊天來了興趣,探出了腦袋,望向了車外。
一個面若桃花,丰韻娉婷的女子朝他,欠了欠身,輕聲言道:“多謝皇上出手幫忙!”
“不客氣。你叫什名字?”
“民女張翩翩。”
忽然,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驚訝的射了過來。
崔昊天沒勁的嘆了口氣,衝那人說道:“老三,這個女子還是你搞定吧!”
放下簾子,他有些憤憤不平的嘀咕起來:“真是倒黴!爲什麼我總是遇上一些名花有主的人?先前遇上一個,是假諸葛二少爺的妻子。現在這個,居然是真正諸葛二少爺的未婚妻。我這麼就這般不幸呢?”
次年七月,兗州城裡蜀葵花開的往年燦爛。然,柳樹村的一座氣勢宏偉名叫“錦園”的院子裡,那向着太陽含笑的蜀葵花,開得更是炫目的讓人睜不開眼。
一個身着錦衣華服,器宇軒昂,儀態不凡的男子,抱着一個漂亮的男孩,信步來到錦園的門外。
守候在“錦園”門口的人,肅然起敬,恭恭敬敬的跪成一片,齊聲高呼:“恭迎皇上!皇上安康!”
看着腳下的人,司徒雨軒悵然滿懷,心酸的快要掉下眼淚。
他還記得,兩年前,他帶着武鋒,趕着馬車,就是在這裡,將那個莫名出現在新房裡的女子,威逼利誘的帶回了諸葛府。從她入住諸葛府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她傲然的笑容也隨之闖進了他的心裡。
如今這裡,以前的破房子沒了,那個刻在心裡的人也沒了,剩下的只有心底的淒涼。
他這時才深深的體會到,這世上有一種愛叫刻骨銘心,有一種痛叫撕心裂肺,有一種思念叫日夜煎熬,有一種牽掛叫望穿秋水。
“錦鈺,我回來了。一年多了,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究竟在何處?你可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是多麼的寂寥?”
如果不是養母大壽,他是不願再回到這傷心的地方。從找到瘋瘋癲癲的初三之後,他就徹底沒了錦鈺的消息,曾經也派人到處尋找過,可她就像從這世間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讓跪在地上的人,都起來之後,宇軒抱着孩子向園子裡走去。卻突然聽到趴在自己肩上的孩子開口叫道:“娘,娘……”
這孩子會開口叫娘了?宇軒複雜的將孩子放低了一些。他記得這小子只會叫爹,根本沒叫過娘。再說,他也沒娘。奇怪,他今天怎麼會叫娘了呢?
只見小孩歪着頭,趴在他的胳膊,探頭朝後面繼續叫道:“娘……抱抱!”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小孩望的方向望了過去。那邊有一個長髮掩面,滿身髒兮兮的女乞丐,正歪着頭,看着錦園的牌匾,有些詫然的走了過來。
聽到小孩,衝着她叫娘,她清澈的目光,移在了小孩身上。
有人過去欲趕走乞丐,卻被宇軒止住了。“去拿些食物給她!”
不是他天生這麼善良,只是那個乞丐凌亂長髮下露出的一隻眼睛,很像一個熟悉的人。
乞丐的目光從宇軒手裡的孩子身上,滑落在宇軒身上,呆呆的望着他。
“錦園”的下人拿來一些食物,遞給乞丐。乞丐沒有伸手,只是將目光移向了“錦園”的牌匾上。
“皇上,她好像是傻的,給她食物都不要。”拿食物給乞丐的下人說道。
宇軒也很好奇,居然有食物都不要的的乞丐,那她乞討是爲什麼?不會是爲了錢吧?這樣想想,也有可能。她不需要食物,那她應該會需要錢。將手裡正望着乞丐笑呵呵的孩子,遞給身邊的一個下人,從兜裡掏出幾張銀票,走到她面前,遞給她。
乞丐低頭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銀票,目光掃過宇軒的臉龐,又擡頭看向了牌匾。
宇軒有些納悶了。這乞丐爲何對牌匾那麼感興趣呢?難道她真是傻子?拉過乞丐的手,將銀票塞在她手裡,宇軒轉身而去。
“這裡明明不是這樣的。”
乞丐突然開口了。
像是被馬蜂蟄了一般,宇軒停下了腳步,回頭,犀利的目光,看向了乞丐。她的聲音,還有那說的那句話……
止住內心的激動,與害怕。宇軒疾步過去,顫抖的手,有些猶豫的掀開了乞丐的長髮。在掀開頭髮的那一剎那,宇軒緊張的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迎上了一雙如水的眼眸,只是那眼裡只有陌生與茫然。順着那雙熟悉的眼睛往下看,右臉的一道看着讓人心疼的傷疤,赫然在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思念的淚水,掙脫他高貴身份的束縛,毫無形象的滾落出來。
“這個地方,我一定來過。它不是這樣的!這跟我印象有一定的差距!”女子茫然的眼睛裡帶着肯定。
“你要不要進去看看裡面的擺設?那裡可是分毫未動!”宇軒心疼惜的看着她,邀請着她。雖不知道,她爲何看到自己會是這樣生分的反應?可跟她下落不明比起來,那實在算不得什麼。
女子眼睛一眨,淡然說道:“我應該認識你,我的腦海裡曾出現過你的影子。”
“你失憶了?”
女子淡然一笑。“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這個地方,還有似曾相識的你!”
“娘……”
那個孩子樂呵呵的衝她笑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