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解釋一下,剛纔你去哪裡了?”宇軒衝着那個捧着茶杯,悠閒品茶的人抱怨道。在街上尋覓不着,無奈之餘,只好找來諸葛俊飛的御林軍,幫忙滿城尋人。結果,這個始作俑者,竟自己一個人回了宮。
薰陽看着宇軒又看看凌琅,羨慕的說道:“表叔,你對凌琅姐姐真好!”
“雨痕對你也不錯啊!你是不是該對他改變一下看法?”凌琅放下茶杯說道。
據她所知,自從高亦萱流產之後,雨痕就再也沒踏進過她的房間一步。對這個一直對他冷言冷語的薰陽,倒是極其包容。只是薰陽,對他依舊是一副深痛惡絕的態度。不過,看到雨痕這樣,凌琅心裡有些欣慰。如果不是薰陽,她這復仇大計,只怕將會更加困難!
正說着,雨痕一臉憂愁的走了過來。看了薰陽一眼,又把目光停留在了凌琅身上。“聽說,你今天玩失蹤?幹嘛不多玩一會兒?想必有些人,會爲了你,將百萬御林軍傾巢而出!”
聽着他的嘲諷,宇軒的眼裡冒起了不悅的火花。不過,臉上卻是一貫的冰冷如水。“你對我的事,還挺有心的。如果你真的這麼閒得慌,不如,多關心你那位,快病入膏肓的母妃吧!我可聽說,她最近的病情好像更嚴重了!”
雨痕的臉上一下黯淡了許多。宇軒說的是實情,不知爲什麼?一向身體健朗的母妃,這幾個月,病得有些怪異。就連宮裡的太醫也束手無策,查不出什麼毛病來!
“壞事幹多了,報應都應在了你娘身上!某些人,不知會不會心存內疚呢?”薰陽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宇軒和凌琅都將目光移向了雨痕。
儘管明白,宇軒他們的意思,是指自己的母親。可雨痕心底卻是一陣陣的心虛,借兵給高伊羣的事,像塊石頭壓在自己胸口,經常讓自己喘不過起來。一想到那件事,他就想起了,錦鈺的無辜枉死!
因爲梅妃的病情,一直未能好轉,原本身體欠安的司徒凌峰,愈發顯得精神不濟,每況愈下。朝中的政務要事,都落在了宇軒兄弟身上。
那日,司徒凌峰將這兄弟二人,叫進了御書房,指着一幅國泰民安的水墨畫問道:“說說,你們對這幅畫的理解!”
雨痕認真的看了看那畫上的人與物,沉吟一會兒,說道:“景泰盛世,一片繁華。想必這是父皇,心目中昭顯國的祥和局面吧?”
司徒凌峰微微笑笑,遂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沒有多大表情的宇軒身上。“太子,你認爲呢?”
“一切繁華不過是浮雲!就算你畫的再好,那也只是你的憧憬!還有一些真實的東西,是你根本就沒法看得到,或者你從來都沒注意到!你的眼裡看到的東西,只你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所看到一些表象的東西。那些處於最底下,最真實的東西,在你眼裡只是一個模糊得讓你忽略的概念而已!”
“你。。。。。。”司徒凌峰的臉色變了變,強忍心裡的不悅。“繼續說!”
“治國,跟做生意不同。做生意只講求自己的利益,治理一個國家,則是,胸懷天下,以子民的安泰生活爲己任。而你,卻剛好相反,你可以爲了一己私慾,塗炭生靈。或許,你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可你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君王,也不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宇軒目光灼灼的看着司徒凌峰,眼底依舊是一片澄然的冷清。
雨痕吃驚的看着他,轉頭,又看看有些怒意的司徒凌峰。揣測着,父皇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司徒凌峰怔怔的看着宇軒,沒有說話。的確,他的話很不中聽,卻是字字珠璣!如果這話換做是雨痕說的,他或許早就龍顏大怒了。可這話,是宇軒說的,他就不得不壓下心底的火,認真的思量一下了!誰叫他,對着失散了二十多年的長子,心存虧欠呢!假如,當年冷靜的分析一下,再多思考一下,又或者再等等皇后,也許,他就不會派兵滅了北允國!也不至於,讓皇后鬱鬱而終,讓宇軒對他一直心存芥蒂!
從那天御書房品畫之後,皇宮裡竟傳出了,皇上即將傳位於太子的流言。一時間,太子宮裡門庭若市。
宇軒深感厭煩的將原本各司其職的十三太保,全部召了回來,駐留在太子宮裡,擋着那些前來明示暗意的祝賀之人。
“現在就這麼煩?等你做了皇上,天天都要應對那些陽奉陰違,阿意奉承之人,那你豈不。。。。。。”凌琅輕聲說道。看到他如此的煩躁,心裡依舊有些心疼。
宇軒苦悶的斜眼看了看她,沒有任何話語。心裡卻在說,等我報了仇,我一定帶着你,遠走高飛,不然任何人,任何事打擾我們!
見他無語,凌琅起身朝殿外走去。
“去哪?”宇軒問道。
“去看你的太子妃,今天怎麼沒有給你送蔘湯過來?”凌琅淺笑道。
每日送蔘湯,是趙惜夢的最近的一項雷都打不動的工作。就像當年,青玉皇后對司徒凌峰那樣。也不知,趙惜夢是不是,聽了宮裡哪位老宮人說過這事?
出了宮門,沿着去御膳房的路,凌琅一路張望着,竟沒有看到趙惜夢的身影。奇怪,平時這個時候,她都送來了,今天她是怎麼啦?生病了麼?額,替宇軒看看去!好歹,她肚子裡裝的是一個幼小的生命!那是宇軒的孩子!他已失去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在趙惜夢房外,聽到“哐當”一聲,似有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凌琅心裡一緊,該不是真出什麼事了吧?拔腿就朝趙惜夢的房間衝了去。
“你別過來!你走開。。。。。。”
剛到趙惜夢的房外,又聽到裡面傳出她的一聲驚呼。凌琅扣着幾枚暗器,在一腳踹開房門的時候,冷眼一掃,朝着屋裡那個蒙着面的人,招呼了過去。
蒙面人聽到門口的動靜,趕緊退後幾步,避開凌琅扔過去的暗器,似有詫異的看着站在門口,威風凜凜的凌琅。
趙惜夢見着凌琅出現,頓時鬆了口氣,雙腳向着門口移來。
凌琅身影瞬閃,攔在趙惜夢身前。略略一看,才發現屋裡的幾個伺候趙惜夢的宮女,全都倒在了地上。如清水一般的目光,望向那個蒙着面的人,揣測着他的身份!
蒙面人看了凌琅一眼,伸手將身邊的桌子掀了起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朝着凌琅刺了過來。
凌琅清然一笑,眼底寒意乍起,在尖刀即將到達面前時,手臂突然擡起,刺眼的金光一閃,只聽得金屬相碰觸的刺耳聲響起,一截斷刃應聲落地。
趙惜夢佩服又羨慕的看着她。
而蒙面人的眼神裡,寫滿了驚異。她扔掉斷刀,揮手一掌,襲了過來。
凌琅拉着趙惜夢往邊上移開了兩步,錯身避開那一掌。握着崔昊天送她的那柄短小鋒利的寶刀,擡手一揚。
“啊!”
蒙面人一聲輕呼,伸手捂住了臉頰,有鮮血動指縫間留下。
在短刀划向蒙面人的那一瞬間,勁風掃過,她的面紗被風掀開,就那麼驚鴻一瞥,凌琅卻看清了那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