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兩個丫頭點頭齊聲應答。
顏夕驀地站起身,說道:“那還不快走。”說完,就匆匆忙忙地朝着前廳走去。
“小姐,慢點,慢點。”青竹和紫煙緊隨其後。
前廳,安遠候有些不自在的坐着喝茶,眼神時不時的飄向門口,然後說道:“兩位大人暫且稍後,夕兒一會兒就到,一會兒就到。”
“嗯。”工部尚書蘇文仁面色肅穆的輕嗯一聲:“有勞侯爺。”
翰林學士蘇文靖一臉溫和笑着點了點頭,端起茶杯細細品茶。
安遠候面色微沉,本是想與這兩位蘇大人拉近關係,畢竟以後都是親戚,只可惜無論他說什麼,一位只回隻言片語,一位就是笑而不答,讓他空有一身力氣沒出使。
一瞬間,廳堂內又陷入一陣尷尬的寂靜之中。
顏夕走到門口,心中有點緊張,這見家長的節奏太快了,連心理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她,哎。
此時,一位身穿淺黃色色繡着牡丹的碧霞羅,身披翠水煙紗,修長的身姿豐盈窈窕,步伐輕盈,一頭烏黑的青絲襯着如玉般的肌膚,美目流盼,傾國傾城。
兩位剛纔還神態自若的蘇大人,見到女子進來,竟是有些呆滯中帶着些許緊張。
“夕兒見過父親。”
隨後顏夕走到蘇文仁面前盈盈一拜,聲音輕柔婉轉:“夕兒給二叔請安。”
再款款走到蘇文靖面前道:“夕兒給三叔請安。”
還好來之前青竹有告訴她兩位叔父的體貌特徵:二老爺從小習武身體較爲寬闊,面目俊朗,三老爺身子單薄,面目清秀,很好分辨。
親眼目睹,青竹形容的倒是真的很貼切。
“夕兒,你也太不懂規矩了。”未嫁入蘇府之前,就還不是蘇家人,況且這兩位可是出了名的清風傲骨,不可一世,誰都不放在眼裡,十分不好相與。
也不知他們二位對安遠候府,對夕兒是何想法,夕兒這般草率魯莽,萬一惹了他們不喜該如何是好。
“嗯,不錯,是個懂事通透的孩子。”蘇文仁滿意地點點頭道:“以後都是一家人,這一聲二叔,本官聽着很親切,很好,很好。”
聽着蘇文仁連連說兩聲很好,安遠候臉色一陣青紫,就好像被人當衆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蘇文靖面帶微笑,聲音清亮柔和:“阿瑾果然很有眼光,既然叫了這聲三叔,夕兒以後就是蘇家人,阿瑾以後要是欺負你,儘管告訴三叔,三叔替你教訓他。”
安遠候聽着臉色變得微白,不知怎的心裡就是不舒服,就好像他們是一家人,自己倒成了毫不相干的外人。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兩位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接受了夕兒,讓人不可思議。
顏夕輕福一身,笑道:“有二叔三叔爲夕兒撐腰,阿瑾肯定不敢欺負夕兒。”
“哈哈哈,來來來,別站着,過來這邊坐下,和二叔好好聊聊。”蘇文仁一向嚴肅的俊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很是熱情地招呼顏夕。
顏夕笑語嫣然地走到旁邊的位置坐下,與蘇文仁和蘇文靖一問一答的說着話,只有安遠候坐在一旁插不上話,如坐鍼氈。
但是他若是離開,又怕會讓他們二位不高興,兩人出身書香世家,性格乖僻,這好不容易和蘇家攀上關係,可要小心翼翼。
兩位蘇大人並未和顏夕說太久,畢竟不像靜妃娘娘都是女人,有話題聊,兩人只是簡單地問了問她都需要些什麼,還有以後幾家多走動走動之類的話,很快結束了。
走時,安遠候和顏夕親自出門相送。
蘇文靖笑着說道:“夕兒,你要記住,身爲蘇家的人,從不吃虧,有仇則必定數倍奉還,只要不違背蘇家祖訓和做人的基本原則,凡事都有我和你二叔爲你撐腰,你儘管放心。”
顏夕的額角頓時滑下幾道黑線,原來這位溫文儒雅的蘇大人是這麼腹黑的人嗎?
“嗯,你三叔說的對,日後千萬不要讓自己受了委屈,出了事有我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蘇文仁點着頭隨聲附和。
顏夕心中涌過一絲暖流,眼眶有點溼潤,點點頭,道:“嗯,夕兒知道了,多謝二叔、三叔的關心。”
這就是親情嗎?從未感受過的親情,竟然是這般的溫情暖意,這就是蘇家人嗎?一家人?真好。
她突然很期待婚後的生活,或許比她想象的還會溫馨還要幸福吧。
回到房間,顏夕有些疲倦,沒想到今日竟然接二連三的見到了蘇家人,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那麼親切,平易近人,也對她也很好,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說來奇怪,爲何蘇瑾從未提過蘇家人?明明他們每一個人都那麼好,從他們的話中也能聽得出來,他們對蘇瑾也是非常疼愛和關心的。
似乎,對於蘇瑾和封晏,她還有很多不瞭解的地方,不過沒關係,從今往後,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地互相瞭解。
漸漸地,顏夕纖長捲起的睫毛輕輕地閃動着,眼皮略顯沉重,不多時便垂了下來,屋內只餘下清淺的呼吸聲。
太陽緩慢地落到山的另一頭,青竹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擡眼一看,牀上空無一人。
侯府沁蘭院內,安遠候林氏坐在凳子上神色呆滯地望着天空,馮嬤嬤緩緩地走到她身邊,爲她倒了一杯茶,面色憂心忡忡:“夫人,您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支持不住的。”
林氏看着遠方,幽幽開口:“那個小賤人不見了,賢兒也不見了,如今小賤人回來了,明日就要成親了,可是我的賢兒怎麼還不回來?”
說着,林氏突然抓住馮嬤嬤的手,驚慌失措:“你說,他是不是不想回來,不想認我這個親孃了?”
“夫人,您想多了,世子爺是您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他怎麼會不要自己的親孃呢,世子爺在外面玩累了終究還是要回家的,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