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惜望着山洞一角放了滿滿一堆的柴禾,心裡不由鬆出一口氣。這些柴禾足夠燃上兩天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給花非霽煎藥讓他退熱。
於是嶽靈惜連忙在火堆上煎藥,不消片刻,山洞裡便瀰漫開一抹淡淡的好聞的藥香之氣。嶽靈惜服侍着花非霽喝下藥,花非霽卻仍然一直昏迷。
忙完這些,嶽靈惜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還是溼漉漉的,潮溼的衣服黏在她身上,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於是她這才得閒運動催動真氣,很快她的衣服便被體內散發出來的熱氣給烘乾了。
之後嶽靈惜一直陪在花非霽的跟前發呆,知道山洞外面的天色又開始變得深沉起來,花非霽還是沒有甦醒過來。嶽靈惜心中一陣焦急,花非霽這個傢伙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體力一定支撐不下去。
想到這裡,她將昨日沒有吃完的兔肉放在罐子裡又加了一些水放在火上燒了起來,不消片刻,那些兔肉泡在水裡散發出濃郁的肉香味。煮了一會兒嶽靈惜便將罐子從火上取下來等溫度冷卻一些後,她才一點一滴地餵給花非霽喝下。
等花非霽用過之後,她才用了一些剩下的兔肉。
“冷……惜兒……冷……”
此刻,躺在乾草上昏睡的花非霽身子微微顫抖,他雙眸緊閉,不斷重複地說話。嶽靈惜急忙摸了摸花非霽的額頭,只覺得花非霽的額頭簡直如石頭一般冰涼。於是她連忙往火堆裡添了一些柴禾,火勢頓時上漲了許多,整個山洞的溫度頓時提高了不少。
“花非霽,你還冷嗎?”嶽靈惜上前探了探花非霽的額頭問道。
花非霽沒有說話,仍在昏睡。嶽靈惜感覺花非霽額頭的溫度沒有之前那般冰涼,微微鬆了一口氣。
誰料便在這時,花非霽開口說話了,“熱……惜兒……好熱………”
躺在乾草上的花非霽動了動身子,伸手扯開他的衣領,俊眉深深糾結在一起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嶽靈惜試探道:“是不是太熱了?”
花非霽沒有吭聲,轉過身子繼續沉睡。嶽靈惜見花非霽睡得2極不踏實,而且額頭漸漸沁出汗水,於是連忙蹲下身子,用樹枝將一部分燃着的乾柴撥到一邊去撲滅。火焰將她一張玉容烤得紅彤彤的,汗水直流她也顧不得擦拭一下,最後火勢終於弱了下來。
嶽靈惜喘了一口氣,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現在好了嗎?”
花非霽仍然沒有回答,不過從他的睡顏上看出來睡得還算安穩。嶽靈惜頓時安心下來,眼看花非霽再沒有其他動靜,她這才起身準備去喝口水。
誰料她剛邁出一步,花非霽又開始低喚:“惜兒……冷……好冷”
嶽靈惜邁出的步子一下頓住了,她瞬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但是她也明白花非霽所中的這種毒引起發燒,所以是會伴隨着出現忽冷忽熱的情況。當下她斂去心中的低落情緒,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算了,這些本來就是她欠花非霽那傢伙的。
“冷……冷……惜兒……”
花非霽再次向嶽靈惜發出求助的低喚,江嶽靈惜應了一聲,隨即上前將自己的外套褪下來蓋在花非霽的身上。
外面的一股冷風捲進洞中,嶽靈惜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隨即打了個噴嚏。她頓時縮了縮身子,決定還是多添些柴禾比較明智,否則到時她也感冒了一下子倒下兩個人,那他們就只能等死了。
嶽靈惜取了柴禾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花非霽不再說話,又睡了過去。嶽靈惜在火堆前坐下轉頭靜靜地望着沉睡的花非霽,柴禾燃燒時發出嗶嗶的微響。忙活了大半天,嶽靈惜不覺有些睏乏,不知不覺中竟然閉起了眼睛。
睡意惺忪見,只聽花非霽忽地開口道:“惜兒,你放心,我一定護你周全,再也不叫任何人傷你!”
花非霽的話一下子將嶽靈惜驚醒,她轉頭看着仍在沉睡的花非霽,頓時暗自鬆出一口氣,原來花非霽這傢伙是在做夢。
不過想到剛纔花非霽在睡夢中所說的那些話,嶽靈惜粉嫩的脣不自覺地勾起來。不得不說花非霽真心對她,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早該本感化了。
嶽靈惜正想着心事,冷不丁只聽花非霽又開口道:“惜兒……好冷……我好冷……”
嶽靈惜頓時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同時心中又劃過一絲訝異。她已經給花非霽用過退燒藥了,按理來說絕對不會這樣忽冷忽熱反覆無常了。想到這裡,她過去摸了摸花非霽的額頭。奇怪,溫度竟然正常,可是爲什麼這傢伙還一個勁兒地喊冷。
嶽靈惜遲疑間,只聽花非霽又一個勁兒地催喊道:“惜兒……我冷……”
面對花非霽的求救,嶽靈惜嘴角狠狠一抽,可是又不能置之不理,畢竟花非霽是因爲救她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麼能對花非霽棄之不顧呢?
嶽靈惜不知現在花非霽究竟是個狀況,明明體溫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他卻一個勁兒地喊冷,忽然想到某種可能,嶽靈惜擡眼看了一下花非霽,見花非霽眼眸緊閉,臉上的痛苦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假裝。嶽靈惜頓時疑惑,難道是他體內的毒素又發作了?
嶽靈惜正搞不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花非霽出聲道:“惜兒……抱着我……抱着我就不冷了……”
花非霽的語氣像極了受到委屈想要得到安撫的孩子,嶽靈惜瞬間嘴角狠狠一抽,她一時間遲疑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終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獻身”。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照顧花非霽,她現在怎麼能退縮呢。
拿定主意,嶽靈惜望了一眼花非霽沉睡中那俊美的容顏,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緊緊咬住牙關,她那個樣子簡直是跟要上刑場差不多。
似乎是因爲沒有等到溫暖的擁抱,花非霽緊閉着眼睛,略帶不甘地低喚,“惜兒……”
嶽靈惜頓時認命地甩了甩頭,於是她妥協地走了過去,隨即輕輕地抱了抱他。誰料花非霽猛然一個翻身,一下子將她牢牢得鎖在懷裡。
“惜兒……”
嶽靈惜頓時滿臉黑線,他不是燒得迷糊不清,可是爲什麼還能這麼動作迅捷有力?她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於是瞪着眼睛死死看着花非霽,沉睡中的花非霽闔着眼眸,只餘狹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縷淡淡的剪影。
一瞬間嶽靈惜又有些不確定了,這個傢伙究竟是在假裝還是真的意識不清?
現在美人入懷,花非霽頓時心滿意足,鼻息間縈繞着那淡淡的荷花般清雅的香味,花非霽的脣角微不可見地彎起一抹弧度。
嶽靈惜則鬱悶之極,她被花非霽禁錮在懷中,只要稍稍有所動作,換來的則是花非霽將她抱得更緊,於是嶽靈惜頓時識趣地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她的頭緊貼着花非霽的胸口,她清晰得聽到花非霽渾厚有力的心跳聲,此時此刻她竟然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
不知是因爲嶽靈惜太過疲勞,還是因爲花非霽的懷抱太過舒適,不知不覺中嶽靈惜便發出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便在這時,一直沉睡的花非霽忽然睜開眼,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眨都不眨地凝望着嶽靈惜,沉睡中的嶽靈惜睡顏純潔無邪,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睡美人一樣,看得花非霽一陣心猿意馬,可是又怕擾了嶽靈惜休息,於是只好靜靜地望着嶽靈惜。
此刻花非霽的心情十分激動,他盼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讓他一直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擁懷如睡,他心中只覺又歡喜又感慨。
聽着嶽靈惜在他懷中呼呼大睡的聲音,花非霽心中一陣心疼。他發燒的期間一直都是嶽靈惜爲他忙前忙後,想必一定累壞了他的惜兒吧。他一時情動,伸手輕輕一遍一遍地撫摸着嶽靈惜光滑柔軟的臉蛋,生怕吵醒嶽靈惜,花非霽的動作極緩,眼裡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絢爛光芒。
此時此刻,花非霽只覺得自己懷中擁抱的女子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他只想在今後的日子裡好好地和這女子長相廝守,讓她再也不要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
這一刻,花非霽只覺得自己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夠懷中的女子。她那清新淡雅的氣息在他的鼻尖縈繞不斷,他粉嫩如花瓣的脣一時間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一時間他只覺得心裡被滿滿的幸福充斥着。
其實他想要的幸福很簡單,就是永遠都和她這樣相擁而眠。他的幸福只有她能給他。花非霽靜靜地看着嶽靈惜,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感到一陣疲倦感漸漸襲來,不知不覺中他睡了過去,抱着朝思夢想的女子相擁而眠,沉溺在夢中樂不思蜀,而他那銳薄的脣角一直翹着,似乎一直不從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