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外頭就有消息傳來,小春子被賜死,博昌侯府被抄家,博昌侯被關入大牢。
蘇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兩個兒子喂早餐。
蘇影神色淡漠梳理、眉頭微挑,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蘇小睿已經忍不住了,開始炸毛:“謀害皇家子嗣,竟懲罰得這樣輕,那以後大家有樣學樣,指不定我和哥哥哪天真的被人……”
蘇影瞪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不許胡言亂語!”
蘇小睿吐了吐舌頭:“知道啦。不過這件事絕不能這樣算了,等會我要去宮裡找皇爺爺!哼!”
蘇影往他的嘴裡送了一口粥:“你的傷還沒好,不許隨便亂跑!”
“哎喲,孃親!”蘇小睿拉着蘇影的手要往她身上蹭,“不趁着現在在皇爺爺面前露個臉,他會以爲我跟哥哥只是受了驚嚇。只有眼見爲實,皇爺爺纔會知道他差點就失去我們了。”
蘇影倒是覺得小睿說得是個好主意。博昌侯的事她和夜非白不好出面,到時候這件事高高提起、輕輕放下,等他們做好充分準備反擊的時候,事情處理起來恐怕就要麻煩得多。
這些招數防不勝防,只有將敵人徹底打擊才能預防,蘇影將手中的粥碗擡起來一些:“好了,你別搖晃,粥都要倒出來了。”
蘇小睿知道孃親這是准許了,他眼底流露出狡黠的神色。
夜小念脣角優雅地勾起。
蘇小睿看了夜小念一眼:“哥哥比我傷得更重,就繼續在家裡躺着,我去引皇爺爺過來。”
蘇小睿壓低聲音將自己的主意一說,蘇影輕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
蘇小睿將腦袋往蘇影的掌心裡拱了拱,脣角微咧,笑得甜甜的。
不過蘇小睿去宮裡之前,還做了好些準備,他爲了讓自己的傷看起來更加猙獰,更加嚴重,就讓蘇影用一種特殊、無副作用的顏料在她的眼角處、嘴角處塗抹了一下。
然後他將手、腳全部用紗布綁着,看起來整一個傷殘人士。
有了這樣悽慘的表象,再加上他的完美演出,他預計他能達到想要的結果。
早朝過後,明帝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他聽到孫公公稟報之後,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外面一瘸一拐地進來了。
明帝看清楚之後,臉上露出了驚訝、錯愕的神色:“小睿?”
蘇小睿直直地看着明帝,艱難地往他的身旁挪,一開腔聲音也顯得可憐兮兮帶着哭腔:“皇爺爺……”
明帝看着小睿那張傷得不輕的臉,心中一跳,他忙親自上前將他抱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蘇小睿垂下頭來,濃密的長睫上掛着淚珠:“小睿和哥哥都好可憐哦!”
蘇小睿深深地抽噎了一下:“小睿昨天和哥哥被人一頓折磨,若不是小睿和哥哥負隅頑抗,只怕再也不能見到皇爺爺了呢!”
明帝一想起那樣的場景,想着他們竟要對付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還將可愛的他們折磨成這樣,一股怒火在胸口熊熊燃起。
蘇小睿伸出抱着紗布的手輕輕地抹了抹眼中的淚:“小睿今日來,是因爲哥哥想要見皇爺爺。”
蘇小睿見明帝眼中流露出詫異的神色,眼淚流淌得更兇了:“小睿雖然傷得重,終究還是能夠起牀到宮裡來。但是哥哥躺在牀上根本起不來。”
蘇小睿這副樣子都像是去了半條命,小念比他傷得更重,那是怎麼樣一個情形?
明帝雙目怒睜:“小念傷得比你更重?”
“是!”蘇小睿點了點頭:“哥哥昨日爲了救我,替我捱了好幾下。嗚嗚嗚……”
“朕去看看。”明帝面上露出一抹焦急,昨晚消息傳來,他就是一陣狂怒。
只不過後來他找了王太醫問過,兩個孩子臉上傷勢雖重、又發起高燒,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他當時還無法明白,傷勢雖重是什麼地步。後又因爲小景在外頭跪了一夜,哭得悽慘又提起非凡和餘晴說事,明帝憐其可憐、心生愧疚,難免判輕了刑法。
現在他看到小睿這副痛成這樣還硬生生地忍着的模樣,在想起小念,就有些心急如焚。
去淮王府的路上,蘇小睿又將昨天發生的經過與明帝說了一番,自然言辭誇張,強烈地突出了當時緊張、驚恐的氛圍。
明帝聽得過程中,心境也起伏得厲害。
明帝到了淮王府之後,就看到夜小念躺在牀上。
小念半邊臉腫得厲害,眼睛都睜不開來,另外半邊臉用紗布貼着,明帝自然而然地認爲用紗布貼着的那邊傷勢更重。
“皇爺爺,您看!”蘇小睿掀開夜小念的被子給明帝看,只見夜小念的四肢全部用白色的紗布包紮着,看起來格外的刺眼,“哥哥早上醒了一回,現在又昏睡着。”
夜小念繼續保持躺屍狀態,聽小睿演戲。
蘇小睿一味地開始哭哭:“皇爺爺,爲什麼他們總是要害我們?他們先前下毒害弟弟,現在又來害我和哥哥。昨晚我們高燒不退,孃親親自守了我們一夜,心力交瘁,一下子就病倒了!”
明帝難免將這次的事與之前下毒時間聯繫起來,面色怒容更甚。
“是不是因爲我們好欺負,所以纔對我們下手?接下去下一個又要輪到誰?是小土豆還是小南瓜呢?他們是不是非要整死我們才甘心!”
明帝低吼了一聲:“誰敢?!”
“我們是皇爺爺的親孫子,他們怎麼敢呢。可是……”
明帝看着牀上的小念,又看了一眼小睿,看着兩兄弟這般悽慘的模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胸口煩悶的厲害。
小睿和小念是他疼愛的孫子,他們對究竟還沒有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還有沒有將皇室放在眼裡!
就是因爲他處罰力度不夠,所以纔會讓人覺得有恃無恐!
他的心裡很快就做了決定:“此事朕一定嚴懲。”
明帝回宮之後,立馬下令將博昌侯處死,博昌侯府裡的其他人全都流放。
爲此,五皇子一派的人算是徹底清理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