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嬤嬤見蘇岫掙扎得厲害,心中暗罵不已,生怕她從她手中掙脫,一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腰部。
一聲悶哼響起,蘇岫只覺腰要斷了,再也掙扎不動,如死魚一般任由宰割。
何嬤嬤對付的人的手段坐起來可是一套一套的,從懷中拿出一排長針,比剛纔的繡花針還要粗了幾分。
蘇岫一看這些針,頓時面如死灰,渾身顫抖得厲害,可被何嬤嬤壓得厲害,甚至一動都不能動。
何嬤嬤看了蘇夫人一眼,看着她冷眼旁觀的眼神,伸手拿過針,拿起她的手指用力刺入。
“啊——”
十指連心哪,那種疼痛根本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她面上血色全無,所有被刺過的地方都是火辣辣地疼,蘇岫的臉上是滿臉的淚水,額前被她的汗水打溼。
她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疼痛,整個人昏死過去。
蘇夫人看着蘇岫這幅模樣,怒氣消散了一些,開口道:“好了。”
何嬤嬤停了手,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蘇岫已經如死豬般趴着一動不動。
蘇夫人輕蔑地看了一眼蘇岫,冷笑一聲:“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把錢交出來了,再給她吃飯。”
說完再不看蘇岫一眼,站起身走出去。
何嬤嬤應了聲是,將蘇岫關到密室裡,接着與夫人出去了。
蘇岫許久之後才悠悠轉醒,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暗的密室裡,這裡沒有半分的光亮,她只覺得好疼,好冷。
好想就這樣死過去。
蘇影在臨睡前又畫了幾張服裝設計圖,夜深了,也睏乏了。紅波伺候着她睡下,蘇影此刻卻見綠痕一臉不高興地站在牀邊。
小嘴輕輕地撅着。
又有什麼事兒惹這丫頭不高興了?
蘇影想着不由得開口問道:“怎麼了?大晚上的還鼓着一張嘴。”
綠痕有些氣憤和不甘,倒豆子一般倒了出來:“小姐,你爲什麼要送大小姐那麼多錢,下午的一千兩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在她房中藏那麼多?”
她們家小姐雖然有錢,最不缺的就是錢,可也不是這麼糟蹋的啊!
紅波將臉一板:“綠痕,小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哪是你可以置喙的?”
綠痕低下頭來,臉上還有小小的委屈,卻也不再說話。
蘇影看着她們這幅樣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我倒是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呢。”
綠痕與紅波面面相覷,不明白蘇影話中的意思。
蘇影不再說話,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脣邊的笑容慢慢擴大,帶了三分狡黠,好戲要上演了呢。
“那個小賤人還是不認?”蘇夫人端坐在房中,優雅地喝着茶,淡淡地瞥了何嬤嬤一眼。
如今十萬兩銀子雖還未到手,不過知道了銀兩的去處,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何嬤嬤笑眯眯地領功道:“大小姐認了呢,說是要見夫人一面。”,
蘇夫人心情變得很好,脣邊彎起得意的弧度,想必她拿十萬兩銀子要失而復得了。
蘇夫人帶着何嬤嬤去了密室,才一進門就有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原來這幾日,蘇岫的拉撒全都是在這密室內解決,這裡密不透風,越發使得那種味道十分難聞。
惡臭幾欲令人作嘔,蘇夫人嫌惡的用帕子擋了鼻子,這才皺着眉頭進了屋。
如今的蘇岫比起之前更爲慘烈,本就小巧的臉更是憔悴了許多,顯得一雙眼睛更大。
她的臉上沾滿了污穢,脣角因爲許久未進水的緣故十分乾涸,出現了一條條裂痕,頭髮凌亂地纏在脖頸處。
蘇岫本來軟綿綿地在牆角處,雙眼緊閉着。
她突然聽到有人進來,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不要再被針紮了,不要再被關着,不要再被餓着了。
她一看見蘇夫人進來,蘇岫撲倒在地,用盡所有的力氣朝着蘇夫人爬了過去——
“母親,母親,饒了岫兒吧……求求你饒了岫兒吧……”
蘇岫在這幾日過足了地獄般的生活,她無法再忍受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蘇夫人厭棄地往後倒退了一步,捂着嘴笑了一聲:“我說岫兒,你還是招了吧,母親可真是捨不得這般對待你。你在這兒住了這麼多日,你爹爹也沒有提起你半句……”
言下之意便是,你即便是死了,你爹也不會心疼。
蘇岫雙眼含淚,最初她還希翼着蘇林風能夠來救她,可夫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她若是再硬頂着,即便是死在這兒,夫人也有辦法在她頭上扣一個她離家出走的帽子。
她跪在地上,抽泣道:“錢都被袖兒花掉了。”
“花掉了?!”蘇夫人的臉上出現一抹錯愕,接着染上濃濃的震怒。
她此刻恨不得一劍殺了蘇岫,“你居然全部花掉了?!”
她的聲音見銳無比,幾乎刺破了蘇岫的耳朵。
蘇岫縮了縮身子,急忙開口道:“母親,袖兒給你打欠條,以後一定會還你的!以後只要是母親說的,不管是什麼,袖兒都聽母親的!”
就她這樣每個月只有五兩月俸的窮丫頭,何年何月才能將十萬兩銀子還給她,可如今已經是這樣了……
蘇夫人壓抑住心頭的怒氣,仔細的思考着蘇岫的提議,現在是殺了她也沒有用,還不如接受她的建議,令她幫自己做事。
蘇夫人想了許久,心中雖然是千百個不願意,還是冷冷道:“好,若是違背了今日的話,以後你的日子會比現在更慘。”
聽着蘇夫人陰冷的聲音,蘇影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顫聲道:“袖兒一定都聽母親的。”
“何嬤嬤,立字據。”蘇夫人吩咐道。
何嬤嬤的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已經將字據拿了回來,上書:蘇岫欠蘇夫人十萬兩,還完之前,一應事情,均以夫人馬首是瞻。
何嬤嬤將字據放在地上,蘇岫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簽了名。
只要能夠出去,只要能好好吃上一頓飯,她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
她拿起筆顫抖着簽下自己的名字,畫了押後,再也禁不住,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