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嘛來嘛,你爹不要叔叔要。”
“嗚嗚,爹爹……”
夜非白沒好氣地將他緊摟在懷裡,在他的小屁屁上輕拍了一下,含笑的鳳眸中閃過一抹溫柔。
潘陽郡主的琴技卻是很好,手指輕撥,就有美妙的琴聲緩緩流出,琴聲婉轉,文漪落霞,舒捲絢爛。一入促節,則悽風急雨,窈冥變幻……
在她的手指彈撥之下,琵琶聲猶如微風細雨,撫慰着人的心,將每一個毛孔都熨帖得服服帖帖的。
彈奏之時,潘陽郡主時不時地將視線投到夜非白的臉上。
她發現,夜非白只顧着和兒子說話,從頭到尾一眼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潘陽郡主又氣惱又失望,卻也只好無可奈何地下去了。
蘇小睿見危機解除,哪裡還有剛纔的睏意,他偷偷地覆在夜非白的耳旁道:“爹爹,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好。如果孃親不回來,你真的會娶她麼?”
夜非白想也不想,直接回道:“不會。”
蘇小睿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又偷偷地溜回去坐到孃親的旁邊。
蘇影在他的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別跑來跑去的。”
蘇小睿嘻嘻地笑了笑,又轉頭衝着夜小念咧着笑容,朝他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夜小念拿了一塊糕點獎勵給他。
蘇小睿坐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他根本就不耐煩這樣乾坐着。
他開始百般無聊地摳夜小念衣服上的花紋,他摳了一下,夜小念不理他,他再扯一扯,夜小念還是不理他。
夜小念雖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被蘇小睿賣萌的眼神騙了。
只是看到他小奶狗一樣衝着自己撒嬌,扯着他的袖子搖來搖去,他只能認命地被蘇小睿牽着出去了。
哎,弟弟真是一種難伺候的生物。
等蘇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兩個孩子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溜遠了。
蘇影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招了綠痕過來,在她的耳旁說了幾句,綠痕會意地點了點頭就跟出去了。
蘇影見司徒夢瑤在笑,就無奈道:“這小傢伙坐不住。”
“現在還是愛玩的年紀,無憂無慮地多好。”
蘇影端坐在位置上,時不時地和司徒夢瑤說上幾句話。
司徒夢瑤極少出門,對京城裡發生過的事都是一清二楚,兩人談性頗濃。
就這個時候,一個身着綵衣的宮女提着茶壺過來給蘇影斟酒,只是她要離去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裙子。
她輕輕地“啊”了一聲,手中的梅子酒不小心灑了大半在蘇影的衣服上,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深色的污漬。
蘇影還沒有開口,司徒夢瑤已經皺起了眉頭,低呵道:“你是怎麼做事的?”
宮女臉色嚇得蒼白,在蘇影的面前跪了下來:“王妃,奴婢該死,請您饒恕奴婢吧。”
蘇影淡淡地瞥了這個宮女一眼,她看起來十分害怕,整個身體都瑟瑟法度。
蘇影的脣邊閃過一抹近似若無的冷笑。
宮女只覺得脊背上彷彿有一陣寒冷掃過,她擡起頭來看着蘇影衣服上的污漬,結結巴巴地說道:“王妃,奴婢帶您去偏殿換一件衣服吧。”
“好。”蘇影站了起來低聲和司徒夢瑤說了一句,“我先失陪一下。”
宮女迎着蘇影去了後宮的偏殿之後便退了出去。
這處偏殿地處偏僻,在過來的途中,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殿內空曠,此刻十分靜謐,甚至靜謐地透着一絲詭異。
蘇影站在屏風後面,打量着周圍的場景。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傳來“吱呀”一聲,接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了起來。
蘇影聽到腳步聲,淡然地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饒是蘇影做了完全準備,只是當她看到面前的男子時也不由微微發愣。
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襲月牙色素色袍子,他面容俊朗,劍眉星目。
他望着自己的時候,脣角勾起一抹溫柔弧度,黑色的眸子裡洋溢着深情。
這個男人長得和夜非白有七八分像,只是他的漆黑眸子顯得溫和,並沒有夜非白的高傲的神色和傲然絕世的鋒芒。
蘇影腦子一動,很快就明白了什麼。
她絕美的臉上露出的冷酷的決絕,散發出來的魄力令人無法正視,他們竟然打得是這樣的主意!
她漆黑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冷意,很好,那就看一看,這場戲怎麼演得下去!
白衣男子看到面前的蘇影,只覺得面前的女子容貌極美,氣質高貴而清冷,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散發着如同月光般的皎潔光芒。
他呆滯了一下,眸光中閃過一道驚豔。
他臉上溫柔的意味越明,他輕輕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聲音近乎呢喃:“影兒,我好想你……”
蘇影脣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你收了他們多少銀子?”
白衣男子怔了怔,面上的神色很快就收斂了,他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深情的神色,他攔在她的面前,雙眉緊緊地擰起:“影兒,你當真是不要我了嗎?”
蘇影脣畔邊的笑容閃過一抹冰冷:“你現在還有機會反悔。”
白衣男子只覺得被她這樣冰冷的眼神看着,脊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爲什麼,我究竟哪裡不好?你要怎麼對待我?”
蘇影的眼眸微彎,猶如一輪新月:“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到時候可就沒有機會逃了。”
白衣男子只覺得面前女子的視線犀利地望着自己,似乎要剖開自己。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面不改色地問道:“小睿好不好?”
白衣男子的話音剛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原來宓妃已經帶着五公主和一幫女眷走近了,宓妃的視線落在蘇影和白衣男子的身上,她的美眸中露出一抹得意,面上卻是震驚的神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宓妃見蘇影身上的衣服整齊,心裡有些失望,她本來想看到的是蘇影穿着凌亂,這樣就更是證據確鑿了。
不過沒有關係,她的紅脣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