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慮了一下現在的情形,夙天註定成不了事,惟有靠她自己,此次若取不回擎魂箏,回去必定一死,微半斂眸子,擡手撕下了**,同時,夙天眼底劃過一絲絕望,耳邊一直轟鳴着一個聲音,‘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
再次一片靜謐之後,有人問開了,“夙莊主,這怎麼回事?”
“她不是林依?如果她不是,那麼她到底是誰?”
“林依根本就是禁忌城的人,怎會與禁忌城爲敵?”
“這女子根本不是林依嘛,她到底是誰,夙莊主,你到是說話呀?”
……
感覺受到期騙的衆人,難以至信的質問着夙天,每個字都飽含着無法釋懷的寓意,急需他給自己,給武林一個交待,夙天額上滲起了細汗,索性合上了眼簾,不擲下絲語片語。
鳳寧面前的女子,嬌小怡人的瓜子臉,一雙勾眸的眸子迷人極了,小巧可人的鼻樑,泛着櫻色的脣瓣,怎麼看,怎麼一位嬌滴滴的美人,捋過拂面的青絲,鳳寧眉宇攜笑,淡淡的言道:“地魔教三使之一,雪月姑娘,因着林依,此番良苦用心倒是難爲你了。”
“什麼?地魔教的三使之一,怎麼又和地魔教拉上關係了?”又譁然論開的衆人,依舊面帶疑惑,揣着釋然的心緒,靜靜的期等有人爲他們解惑。
“哼——。”她殺了親叔叔,別指望自己給她什麼好臉色,隨即怒視林依言道:“你既是清楚我的身份,擎魂箏何在?”
果然如她所料,夙天怎樣與她無干,她的目的,不過在於擎魂箏而已,“雪月姑娘此行註定要無功而返。”
輕飄飄的話傳入耳跡,音色悅耳之至,神情依舊優雅如初,何時對上那雙澈目都會被她懾去心神,“你這話什麼意思?”擎魂箏她志在必得,不然媚娘就是她的榜樣,不,或許還會更慘。
“擎魂箏林依已送回了它該去的地方,至於位置,那就不是你該知道的。”迴轉身形,走回紫御麒身邊,溫柔的看着他言道:“方纔城主言說周圍並無地魔教之人,你還是趕緊逃命去罷,擎魂箏你是不可能拿到手的,無功而返的後果,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寧兒可是打算放過她了?她可是對你動了不該有的念頭。”不待雪月開口,銀袍男子邪魅的勾起脣角,森冷的話刺透了空氣,清晰的撞擊着每個人的聽力。
鳳寧輕嗤一笑,忍不住玉眉輕挑,“雪月姑娘生得如此美貌,寧兒下不去手。”
眼底涌顯的揶揄之色,已是讓紫御麒明白她話中之意,就算她不動手,鬼閻羅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一個無用之人,留在世上浪費空氣,“那寧兒可還願在此浪費時間?”
鳳寧搖了搖頭,“唔——,你又不是不知道,消遣有時也挺累人的。”
兩個風姿卓越之人,毫不避諱他人的目光,眼神之間的癡戀糾纏甚至讓人嚮往,相攜欲轉身離去,身後卻徒然亮起一道閃光——。
“將擎魂箏交出來。”雪月抽出腰間柔劍,泄憤似的傾身刺向鳳寧,待衆人剎那的訝異之際,只見林依輕然的搖身步履,身姿如院中花葉被風拂過,伴隨着裙襬蕩起的微波漣漪,唯美的掠過雪月身側,一切動作,只在眨間之間,可這瞬間之勢,卻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雪月急速回轉身姿,反手又是一劍刺向了林依,卻見林依眸中驟然閃過什麼,下一瞬間,劍到之處早已不見她的影子,而自己的身後卻被一道強勁的功力催得生痛欲裂,脣角溢着腥色之氣,緩緩的回過身來,見到的是林依正握着銀袍男子擡起的右手,心中煞時驚恐萬分,手持的柔劍墜落,劍柄砸起一陣悶音,在寂靜的場中,蕩起一層清晰的刺韻。
衆人錯愕的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一連續的反應考驗着他們的接受能力,背上掠過陣陣陰寒,再望着那對此時若相恃一般的人兒時,又情不自禁的攜懼倒退着步履。
“寧兒——。”
一聲陰沉響徹於空靈,那語氣中蘊含的薄怒正急聚着駭人的寒氣,雪月聽聞,不難想像方纔的自己是如何徘徊在生死邊沿,渾身泄着涼氣,連心跳彷彿都變得僅餘,神智沉浸在那可怕的一掌之中,繾綣遊離。
她明白他的保護欲,亦明白雪月今日已給了他不少絕命的理由,自己動手阻止了他的殺念,不難怪他會心生怒,“她的性命自會有人取,你一掌殺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現在地魔教與禁忌城並未有正面的衝突,若他此時取了雪月的性命,會給地魔教一個公然的挑釁的理由,她不是懼怕他無力招架,只是簡單的不想他因着地魔教費神而已。
那悠然隨意的聲音響起,場中之人聞言皆詫異難信,個個驟然臉上泛白,悚然之色更是掀上了臉面,本以爲那瞬間之意乃是想饒過雪月一命,不料她的別樣用意竟是如此的殘忍與絕情,此時再看那女子瓊然身姿,更覺得讓人毛骨悚然,四溢層層駭冷的危險。
聽了寧兒的話,紫御麒凌懾的蒼目微緩,心下的不快也逝了幾分,垂下了手臂攬上她的腰間,“本座還以爲寧兒替她求情呢。”亦明白她的另一層用意,他的寧兒,會爲他溫柔的着想,就若無事,她亦會替自己擔心。
“寧兒本非心存良善,犯不着爲個不相干的人惹你生怒。”擡手輕輕的摩挲着男子的下頜,眉眸間笑意如風拂柳般的溫柔。
依舊毫不在意他人的存在,親暱的舉止不避諱衆人詫異的目光,然那彼此相同的笑意,卻又同時攜帶着另類的絕情冷然,在正午的陽光下,演繹了一幅惟美卻詭異的愛戀。
“回去告訴鬼閻羅,擎魂箏斷然不會再回到他的手中,禁忌城之事也讓他別在生念,否則就別怪本座手下無情了。”
方纔望着林依時的柔情眸光,再看向受傷肌色慘白的雪月時,驟然變得一片冰冷,那言詞裡的不屑與狂妄更是向武林告示着禁忌城的強勢與霸道。
好個嬗變之人,那狹眸裡閃爍的捉摸不定,正邪莫辨的詭譎脾性,不禁讓所有人泛起了畏懼的思量,油然而升的敬畏彷彿讓人甘願臣服其下。
攬着寧兒,相攜離去,彼此都知道,兩人離開後的芳雲山莊,定然非常熱鬧,夙天可有得忙了,如此,又何必在此添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