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今日是年後的初次上朝,不去又會被那些個老臣盯着,否則他真想抱着寧兒永遠的睡下去,“寧兒再睡會兒,朕去去就來。”
去去就來?說得好輕巧,他可真是當宇碩的朝殿,是他消遣時的遊樂園,掀開雲被下榻,撲到他懷裡,攬着他的脖頸說:“想不到陛下穿上這身龍袍,如此威懾,寧兒真想看看朝堂上那班朝臣們被陛下怔住的模樣。”
擡起她的下頜,紫御麒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挑釁,“寧兒可是在開玩笑麼?”
鳳寧說:“自是玩笑了,不若寧兒的前生男女平等,陛下的社會男尊女卑,莊嚴的朝堂,豈能容得女子出現?再說了,寧兒只是有興趣,又不想做翻版的武則天,當然更不想讓人說是牝雞司晨,擾了朝堂秩序,且……唔……。”
吻上她的脣畔,襲捲滿腔讓他貪念的味道與氣息,她總是這樣,決定的是她,否定的也是她,決定也就一句話的事情,然否定,卻能牽出一大堆他似懂非懂的理由,每次不願聽下去,只能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巧舌,讓她沉浸在自己的強勢與溫柔裡。
翠屏之外的林允,無聲無奈的退了出去,怕是今日早朝得遲了,然今日朝堂陛下不可缺席,只得吩咐廝人去朝堂喧話,說陛下會晚些時辰。
懷中的人兒,氣息繚亂,兩頰浮上兩抹綺紅之色,嫵媚極了,豔麗之中,又不失清雅純潔的氣質,瞧在眼中,別樣的讓人不捨心愛。
得以脣分,輕聲喘息的靠在他的懷裡,感覺着腰間的力道加大,隨即聽着他說:“寧兒的味道真是甜美,朕永遠都嘗不夠。”
聞得他充滿誘惑沙啞之音,鳳寧心下警鐘大起,這可是在纏綿時纔會聽到的腔調,迅然擡眸,撞見那對寫滿慾念的狹目,看來今早有些過了,捧着他的臉,說:“陛下快去早朝罷,雖然他人不知道寧兒在祁宇殿中,但寧兒可不想做紅顏禍水,讓陛下貪戀誤了朝政,寧兒的雙肩太小,擔不起那千古罵名。”
帝王蒼眸半斂,瞳孔深處的還未褪去,邪魅的盯着寧兒清澈的玉眸,揶揄之間夾着幾分認真,“寧兒過分了,撩起了朕的慾念,卻想全身而退,寧兒切寞忘了,朕可是記仇之人,一會兒早朝回來,定會好好的懲治寧兒。”
“明明是陛下引誘寧兒在先,這會兒怎麼錯誤到是寧兒的了?您快去早朝罷,晚了,讓人等着總是不好。”心下卻想,你前腳走,我後腳就回芸然宮,御書房的摺子會讓你批到忘記一切。
心下忖吟,於寧兒的瞭解,他可不會相信,寧兒會好心到去關心那裡朝臣久等,瞧着她玉顏上那抹歡愉的笑意,篤定在打什麼主意,他說:“那寧兒可記住了,若朕回來未見着寧兒的身影——。”故意拖長了餘音,讓人聞得駭然,手穿透她的青絲,俯身至耳跡,輕咬着她的耳廓,灼熱的氣息四溢着暖昧,輕聲的戲虐,“那朕保證過了今晚之後,寧兒會直到元宵節之前都不能下榻。”
笑意僵在臉上,那是一種無可奈何,卻又無法拒絕的神情,不得不後悔先前之舉,她都不記得這妖孽是何等的極品了,看着某人攜着滿臉得逞的笑意瀟灑的轉身離開,鳳寧又氣又惱的立在那裡,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檻。
回去芸然宮,已過晌午,踏下曲廊,途過花徑,散花裙襬染上些許花枝上的積雪,周圍繚繞着臘梅凜冷的香氣,醉人心神。
芸然宮已然在望,卻看到一宮婢立在宮門口,而竹蘭正與她說着什麼,不由自主的加緊了些步履。
竹蘭看到娘娘回來了,降下臺階至一旁,隨即禮道:“娘娘——。”
“奴婢珠兒給寧妃娘娘請安。”
宮婢盈盈一禮,悅耳的請禮聲透着幾分藐視的意味,守歲夜之事,紫御麒已當作趣聞給她講過,此時那些後宮的主子娘娘們,怕是等着看陛下懲治自己的笑話,許是料定自己必定難過此關,連個小小宮婢,都敢對她心升不敬。
微微的揚起脣角,溫潤的眸子,卻溢着冰冷的寒光,“你是那宮的宮婢,到我芸然宮何事?”
聽着寧妃問話,那宮婢垂眸言道:“回寧妃娘娘的話,奴婢是芊華宮的宮婢,華貴妃娘娘在宮中設宴與衆位貴人娘娘位一起小聚,吩咐奴婢去通知琴妃娘娘的同時,順便將寧妃娘娘也請上。”
順便?她納蘭鳳寧何時成了人家的附屬品?不過,她既是如此吩咐,就會料定自己不會前去,斂下眉宇,心中便有了計較,脣角的弧度加大,捋袖狠狠的甩了那宮婢一記耳光,朗聲言道:“本宮乃是芸然的正主子,與華貴妃娘娘又是同一日進宮侍駕,我倆姐妹情深,她怎會讓你說‘順便’請上本宮的話,分明是你這宮婢對本宮不敬,想挑撥我與華貴妃娘娘的關係,說,你該當何罪?”
宮婢捂着被打的臉,無辜的看向鳳寧,那臉上掃過一恨意,但下一剎那卻被讓怯怕給掩飾了上去,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貴妃娘娘確是如此吩咐奴婢的,奴婢只是個傳話的,請娘娘不要爲難奴婢。”
竹蘭不禁心中一怔,這宮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惹上寧妃娘娘不悅,那就是惹上陛下不悅,罪責豈是她能承擔得起的,可畢竟是她不敬在先,也不值得同情。
聽完宮婢怯中帶輕視的言語,她知道話定是華貴妃讓帶的,只是她既然有意讓自己難堪,若不給些回禮於她,豈不是讓這宮婢白跑一趟了麼?
攜裙踏上臺階,頓駐了步子,微搖身子,冷若寅夜青荷,斜眸看着那宮婢捂着臉的身影,淡漠的輕笑,說:“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但在帝宮裡亂嚼舌根子的奴才,卻是要不得的,你起來吧,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本宮乏了,對那些無聊的聚會沒興趣,可記住本宮的話了?”
宮婢站了起來,曲着身子言道:“奴婢記下了,奴婢遵命。”
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宮婢連走帶跑的身影,鳳寧莫名的不願收回眸光,竹蘭輕聲說着,“娘娘,昨日朝陽宮的宮婢也來過了,請娘娘過去小聚,因娘娘不在宮中,奴婢稱娘娘有恙在身給回絕了。”
“媚貴妃沒有直接來興師問罪麼?”那可不像她的作風。
“回娘娘,沒有。”
沒有?可並未聽紫御麒說過呀,今日之事,定然事出有因,陛下雖應下會懲罰自己,卻尚未爲守歲夜的事情表態,華貴妃此舉,不過是試探罷了,然媚貴妃呢?用意是否與華貴妃相同?那兩個明合暗鬥的女人,這會兒到是齊心,將所有的矛頭都對像了自己,就因爲帝王那幾日在芸然宮的流連。
又是一整日未見到紫御麒的身影,夜晚,他又是隱身而來。
狠狠的抱着忤逆他聖旨的女子,有種想將她吞下的衝動,然鳳寧卻因爲心中有事,不能輕易讓他如願,略扯開與他的距離,望着帝王朦朧的雙眼,“今日您的寵妃去向陛下告狀了,寧兒想知道陛下是如何答覆她的?”
散落一榻的青絲,鋪開了縷縷浪漫與危險,妖冶的俊顏邪美一笑,俯視着那雙讓他失神沉溺的玉眸,“寧兒消息到時靈通得很,這麼點兒小事你都知道。”手不閒着,撕扯着身下人兒的褻衣素紗。
“媚貴妃沉得不住氣,可寧兒打了芊華宮的宮婢,貴妃娘娘不去找您告狀,寧兒才覺得奇怪呢。”撐着他的胸膛,眼神裡透着幾分認真,幾分揶揄。
身下之人已是寸縷未着,想兌現早晨許下的金口玉言,卻又讓寧兒眸中的執着一時心軟,“此次試探,不過是想知道朕對寧兒的態度如何,你打了她的宮婢,擾了宮中秩序,所以朕許諾,元宵節宴會之前,定會連同寧兒守歲之夜冒犯天子威儀之罪雙罪同罰。”
雙罪同罰?心下不禁泛起疑慮,攜笑言道:“陛下若是心狠,寧兒認命便是,可陛下能否先告訴寧兒會如何懲罰,也好讓寧兒作些準備,至時不會手忙腳亂。”
巧力拿開她撐住胸前的手,吻着她櫻色脣瓣,鬆開握住的手,開始輕柔的遊離起來,沙啞的聲音,也被溼潤,透着無盡的誘惑,“寧兒還不知朕會如何懲治寧兒麼?看來寧兒的記性越來越差了,忘記了早晨朕對寧兒的話。”
聽着某人霸道強勢的話,鳳寧無可奈何的蹙眉,如此兩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怕是也只有此時覆在身上肆意妄爲之人才會拿來混爲一談。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迅速流逝,遙望窗外迷朦細落的雨水,滴嗒的砸得銅綠的芭蕉葉亂顫,更有滿地的殘紅陷入泥中,不禁想起了那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