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凜凜,夏季青綠蘊翠的山野亦褪變成錯落有致的澀紅,別有一番景緻的空曠山林,漸漸被一陣馬蹄之聲劃破了寂寧。
車後幾騎俊馬窮追不捨,前方的軒車滾輾着落葉許許飛揚,凌亂的氣勢瘋狂且囂張。
趕車的青衣女子眉宇緊蹙,若平時,此番的追逐倒也無恙,但偏逢今日十五,軒車內的主子身子最爲虛弱,不懂爲何已故的老主人留下遺命擇得今日讓主子離開羽微山府,非如此,也不會招至這契而不捨的麻煩。
“主子,屬下要下馬周旋一番,軒車會繼續前行,請您務必堅持住等到屬下回返。”青衣女子朗聲喊着,召顯了此時的情況有多麼的不容樂觀。
兩聲撞擊入耳,青衣女子便從駕位上跳躍開來,手掌輕旋,隨即魔幻般的握了一手的暗器,縱身樹上,運功朝追來之人馬腹飛旋而去,隨着幾聲悽慘的馬嘶,追來的暗色衣袍人全然將她困住——。
軒車奔跑的速度彷彿不減反增,軒車內的紫紗掩面女子眉間冷汗淋淋,潺潺滑落,身子虛弱得連一旁的手扶都撐不住了,未曾聽到有人回來,看來定是讓人給難爲住了。
不知馬兒要跑向那裡,只是在恍然間看到不住跳動的帷簾,少頃,馬蹄聲彷彿消失了一般,女子微怔,輕挑窗帷朦朧一看,隨即認命的勾脣淺笑,合上眼簾,低聲呢喃,“又要死了麼?帶着前世的記憶投來今生,才活了十六年,便又要死了麼?那麼下一世,又會是在那裡?抑或是魂飛魄散?”
眸角悽然的滑落一點淚水,軒車的墜落還在繼續,可女子的心卻早已墜落到了谷底。
絕望之後,倒也是平靜,只是突然的刺耳一鳴,軒車破裂後,迷眸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攬住了自己下墜的身子,很想看清,確是看不清,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神仙麼?意識還在,墜落的身子已開始了上升,吃力的擡起纖手玉指,撫着他的臉,不禁一個激靈——好冷,好冷,可自己好像並不討厭。
落於懸崖頂端之白衣男子,亦如懷中的紫衣女子一般,一紫色紗巾掩面,一金色面具遮顏,顯露的狹眸銳利而深遂,挺立的鼻樑似一座巍峨斜臥的俊峰,丰韻厚實的脣瓣性感妖媚,讓人不禁急於窺探那面具下究竟是如何一張神秘的俊顏。
輕踏葉尖,停落在一棵楓樹下,擡眸的漫眼紅色,美得似一幅纏綿的畫卷,不禁斂眉細量懷中的女子,只見她紫衣紫裙紫衣袂,連繫於青絲髮間的束髮帶都是紫色的,也就不難怪她會用紫紗掩面了,與他不同,此時女子渾身燙若待滾的水,若非他體寒,便是碰她不得,顯然女子到是受用,瞧着她微擰的眉宇漸漸的散開。
勾脣邪肆一笑,舉手便要掀去女子的掩面紫紗,不曾想紫紗不曾掀去,卻信手接到一枚帶刺的暗器,擡眸望去,一着青衣的女子拖着疲憊的身子卻帶着滿身的殺氣朝自己走來,“放開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