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郭蘋蝶的離開與拒絕讓傑拉爾失魂落魄了整整兩天,才恢復過來,我們不得而知,他是不想讓人擔心還是真的徹底放手了。

期間,顏亦希有問過莫微生,微生說,那一晚蘋蝶的房間似乎有什麼人進去,但他覺得是傑拉爾,所以就沒有查看。

其實聽完之後的她冒出的是蘋蝶私奔的想法來,當然也只是暗暗笑着搖頭而已。

生活又回到平波無古,而嬰儡一族的事經過商量,莫微生打算先回家族一趟,不但親自調遣人手會放心的多,也能讓自己父母……做個心理準備吧。

如此一來,包括顏亦希在內的所有人,竟然想一同前往,看着又氣的跳腳的符文大師,和一副我很閒的魅火,以及治療情傷應該要多點出去走走的傑拉爾,莫微生想了一會兒,就欣然許可了。

有那麼多人壯膽,見家人什麼的,應該不會緊張吧。

“你家人,還不知道我吧?”稍微顛簸的馬車裡,顏亦希有些忐忑。

“不知道。”莫微生倒了熱茶遞給她,微微一笑:“不用緊張,他們不承認,我也會讓他們承認的。”

說實話,她聽到這句話後稍微放下了心,她最怕的是因爲對方父母不同意這件事,導致對方爲了親情而甩了她的狗血事件,但也沒自戀到對方會來個私奔從此天涯在走的,又一起狗血但勝在完美的事件。

一路走了四天,才終於到除魔人一族的地盤,這裡人煙稀少,如果不是那顯眼的灰色圍牆,都懷疑是否走錯了路,而剛一進到去,便有管家帶着奴僕在門口迎接。

“少爺,夫人聽說你回來,開了一個宴會爲您洗風塵。”管家的旁邊有幾輛馬車,看起來像是除魔人一族的內院車輛。

莫微生習以爲常的帶着顏亦希換馬車,然後留下一句:“告訴母親,我剛回來需要休息。”

管家雖然爲難,但也只是行了個禮,然後退到一邊。

車廂裡的顏亦希有些不安,扯了扯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你,一路風餐露食,頭髮都亂了。”莫微生伸手將那縷秀髮繞到她耳後。

顏亦希才明白,他是爲自己打算吶,也是,如果自己匆匆打扮好出席宴會,肯定會心虛的——心一暖,她撓撓臉,便安心的撩開車簾,打量外面的景象。

除魔人一族的外院是四通八達的寬廣道路,如果前面不是有圍牆,會讓人誤以爲這裡是妖城的某一處高官居住的地方。而偶爾過往的年輕人和婦孺,見到這幾輛馬車會微微彎下腰,行了一個簡禮。

馬車轉過一條小路,那裡有着矮矮的牆體圍着,前面種植了一些灌木,而不多時,馬車進入了那有護衛站立的大門。

顏亦希知道,這是到了除魔人一族的內院了。

臨下車時,她特地梳好頭髮和整理衣裙,然後在前來迎接的奴僕與護衛中,鎮定的被莫微生扶下了馬車。

很好,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露出詫異的表情來,而是低着頭把衆人引向客人居住的地方。

“好久沒過來了。”魅火看着周圍露出懷念的神色:“以前我還不小心用鐵鏈砸了幾座房屋來着。”

慕凝涵嘴角抽了抽:“沒找你賠麼。”

“和他們打一架唄。”魅火聳聳肩:“一招就被我放倒了,真沒意思。”

傑拉爾雙手抱着頭,即使是在這極有排場的地方里,他還是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他笑了笑:“果然是暴力蛇姬啊。”

“這名字取得好。”慕凝涵噴笑。

春暉園是給尊貴客人設的住所,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珠簾訴說的欲語還休,都充滿了一種別緻與大氣的感覺。

“待我們也算隆重呢。”慕凝涵拉着顏亦希看奴僕爲他們安排的一個院落,這裡每一個角落都有別出心裁的設計,無論從哪個角落看去,都不會見到不合時宜的東西。

“恩恩。”顏亦希進來之後就不太緊張了,怎麼說呢,可能由於經歷的太多,這點小緊張在初始的時候可能會有,但在後面就不會矯情的出現了。

慕凝涵看向某一角時,哈了一聲:“這裡還封印着一些家養守衛型的野獸呢。”

“哪裡?”顏亦希四周看了看,憑着直覺看到某一個裝飾用的小亭裡,那裡有着一股淡淡的威懾感。

“我去逗一逗,這野獸怎麼那麼可愛!”慕凝涵突然來了興趣,也不顧這裡是別人的家,蹲在那裡就伸手去逗。

“我說你不累的嘛,還在玩。”顏亦希好笑的走過去,雖然看不見,但可以預見野獸必定是害怕凝涵,若不然,她也不會過分的越伸越近了。

慕凝涵笑了笑,似乎撓了野獸的下巴之後才心滿意足的站起來,比劃着:“這野獸就這麼一團,太可愛了。”

顏亦希有些奇怪:“守衛型的野獸,怎麼會怕你啊。”

“我可是最有名的符文大師弟子,小小野獸當然會怕我。”慕凝涵得意的一甩頭髮,拉着顏亦希找下一個被封印的野獸。

逗弄了十來個之後,慕凝涵才大發慈悲回到房間,於是顏亦希終於能洗個熱水澡消除疲勞了。

晚餐的時候莫微生沒有出現,聽管家說是和族長、族長夫人一起用餐了。

“嬰儡一族打算怎麼消滅?”魅火曾被嬰儡一族攻擊過,當時翻手就滅了那幾個人,但因爲一直找不到他們的根據地,只能暗暗記下這個仇。

“先把野蠻人誘引出來,再圍剿嬰儡一族。”顏亦希怕到時候嬰儡一族拉了野蠻人當墊背,以野蠻人被他們奴役那麼久,又被外來人攻擊,一定會絕望到底從而應了嬰儡一族的陰謀去抗爭到底,所以如果保證野蠻人的安全,那嬰儡一族也不足爲懼。

魅火知道她的意思,眼一亮,看着她有些意外:“你怎麼會想到?”

顏亦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也不存在怎麼想到,看到當時的情景後,自然就能想到了。”

傑拉爾嘿嘿一笑:“如果是以前的你可不會想到,恐怕第一時間就眼巴巴的看着我們了。”

慕凝涵一笑:“她獨自在妖界闖了那麼久,總有歷練到。”

“什麼時候行動?”傑拉爾問道。

“等微生調了人手之後。”

“那可不太可能。”魅火一挑眉:“應該是在見完家長之後。”

“去……”顏亦希白了她一眼。

在同一時間裡,莫微生正和父母吃飯,說是吃飯,其實是‘盤問’‘逼問’吧。

“那女孩是人類?”族長夫人皺起好看的眉毛,看莫微生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忍不住氣,但想到這裡還有衆多奴僕在此,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族長不以爲意:“人類也不錯,不會有太大麻煩。”

族長夫人聽了族長的意思,緩了神色:“你是玩玩的怎麼不和我說個明白。”

莫微生放下筷子,接過絲巾拭脣,淡淡道:“是認真的。”

族長夫人刷的拉下了臉,陰沉的揮手讓所有奴僕出現,隱忍了一會後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質問道:“你到底怎麼想的,這麼多優秀女孩你不要,偏偏要一個人類?!”

族長也皺了皺眉頭。

“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莫微生似乎沒聽到質問,站起來就想離開。

“你給站住!”族長夫人喝了一聲,語氣裡是滔天的怒意。

但莫微生自顧自的拉開簾子,微微偏了頭:“我只是通知你們——即使不同意。”

族長拉住還想吼的妻子,淡淡的道:“這裡還有下人。”

族長夫人恨恨的嘆了一口氣,卻無可奈何。

族長倒有心情倒了一杯茶水,緩緩道:“孩兒心性,就由他去吧,人類,只是百年而已。”

莫微生從餐廳出來,朝春暉園走去。

他知道父母一定會反對,但是他不允許。如果真有那天到來,那就拋棄除魔人一族所謂的榮耀身份,去神界也好,去人界也好,只要兩人一直在一起,他就滿足了。

想到這裡,他露出一個淺笑,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剛進到春暉園,就發現慕凝涵蹲在那裡逗着什麼,仔細一看,是除魔人一族爲了保護客人而飼養的野獸,只是,爲何野獸會臣服於她?

“你看的見?”莫微生和她一起蹲下來,封印中的野獸見他來了,剛纔還能張牙虎爪活潑,現在頓時趴在地上,嗚嗚了幾聲。

慕凝涵不滿的撇撇嘴,剛纔野獸的樣子多好玩啊,本來心中就對他親熱不來,便不冷不熱的說:“我學封印的嘛,當然能看的見。”

“這雖然是封印,但佈陣特殊,外人是看不到的。”莫微生隨手一指春暉園外面的一排樹:“你看的見那些麼。”

慕凝涵一擡頭就驚訝了一下:“哇哦,怎麼那麼多蛇。”

的確,那一排的樹上封印了許多蛇,有些是碗口那麼大,有些則細的幾乎看不出來。

“你說的佈陣特殊,外人看不到是怎麼回事?”她問道。

“因爲佈陣是用我族鮮血所畫。”

顏亦希嘴角抽了抽:“有沒有那麼狗血,你難道想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麼……太搞笑了吧。”

莫微生覺得好笑,但只是搖搖頭:“可能是因爲你晶核的特殊,還沒查出是什麼屬性?”

說到這裡,慕凝涵有些喪氣:“沒呢!要再耗下去,我就回人界了,管它晶核不晶核的。”

莫微生看了她一眼。

慕凝涵似有所悟,浮出稱之爲賤笑的笑容:“放心,你家寶貝我暫時不會拐回人界,但是……‘暫時’過後會不會拐,就說不定了。”

“你有喜歡的人麼?”莫微生冷不防冒出這句話來,看神色又不像是開玩笑的。

當然,她和他也沒有到開這種玩笑的地步,慕凝涵怔了怔才說:“沒有啊。”

“喜歡你的人呢?”

“我經常在宅子裡,當然也沒有……”

莫微生站了起來,語氣輕鬆的說:“放你出來,太不明智了。”

慕凝涵蹲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氣的直跳腳!

這個莫微生不就是拐着彎說她沒有人制得住所以最好關在宅子裡嘛!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有必要麼!有必要麼!

你這個越來越小氣的男人!

封印裡的野獸看她捏着拳頭往空氣裡恨恨打了幾拳,有些不解的歪歪小腦袋,然後啾哦的一聲重新趴回了地上,伸出小爪子蹭了蹭被揉亂的毛髮。

隔日清晨,得到允許的慕凝涵興沖沖的尋找各個地方被封印的野獸,她是這樣想的,這麼拉風的佈陣,以後她要在家裡弄個十個八個才行!而魅火則拉着傑拉爾到處閒逛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讓他在房間裡待着。

於是,又剩下顏亦希和莫微生了。

“我帶你去見我師傅。”莫微生一點都不避忌的牽起她的手,自然朝外院走去。

顏亦希也彷彿走自家院落那樣大方:“是教你所有武學的師傅嗎?”

“差不多,但他是教我打基礎的師傅,他曾經是妖界叱吒風雲的名人之一,只是倦了想找個地方住下來,除魔人一族的形象一直不錯,就以客卿的身份搬了進來。”

“那能讓他教的人,都是得有身份吧。”

“不盡然,他看對眼就會召過來一起教。”

“真好呢。”顏亦希對這位師傅有些好奇了。

因爲那位師傅不喜歡內院的氣氛,就一直住在外院,而身爲客卿,即使外院都是統一的白牆加灰頂,但在角落那硬是多了一棟佔地頗大的院落,即使是白牆也是有藍金色做細節鋪墊,灰頂是灰色的琉璃瓦,顯眼裡又多了幾分低調。

院子裡有十幾位少年在練習,喝哈的中氣十足,而另一邊的小亭子裡,一名穿着隨意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裡喝着茶,手上拿着一卷書翻閱着。

“師傅。”莫微生隔着老遠叫了他一聲。

中年男人擡起了頭,見是他後爽朗的大笑三聲,揮手讓他進來:“你這小子終於回來了!”

莫微生拉着顏亦希走過那不明顯的藍色細線,解釋道:“這裡有道屏障,是師傅爲了擋家族偏支的叔伯過來求學,能量越高的,反彈越厲害。”

顏亦希哦了一聲,然後站在一旁見這兩人擁抱了一下,然後被引向小亭子裡。

“這女孩是你女朋友?”師傅看了顏亦希一眼,笑着道。

“以後是妻子。”莫微生笑了笑。

師傅細細看了一眼顏亦希,驀地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小子眼光不錯啊!”

“我眼光一直很好。”

與師傅相處的莫微生,眉間輕鬆了許多,笑容也是頻頻露出來,看得出,這位師傅很得莫微生尊敬與喜歡。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小子趕緊說又來我這討要什麼了。”師傅拿着紫砂小壺斟了兩杯茶水,而後瞥了一眼他。

莫微生喝了一口茶水才說:“師傅這麼英明,一定猜出來了。”

“哼。”師傅不滿:“你討要我就給,我豈不是很虧?”

莫微生笑了笑,手微微一動,一小酒缸出現在桌子上:“許久不見師傅,這是徒兒的禮物,希望師傅笑……”

“千年的百花酒!”師傅一把抓住小酒缸,深深的吸了一口,才滿臉喜色的說道:“笑納笑納了!你等着,我給你小女友拿東西!哈哈哈。”於是他抱着酒缸心滿意足發人大搖大擺的朝院子裡走去。

顏亦希在一旁看的稀裡糊塗,等師傅一走她便好奇的問了。

“師傅最喜歡百花酒,年份越高越好。”莫微生又道:“等會你把人界守護者給的東西摘掉,哨子留着……師傅拿來的是掩蓋你有晶核的物品。”

“爲什麼?難道你父母比較容易接受人類的身份?”

“不是。他們只消一眼就可以看穿你的晶核屬性,第二眼,就可以知道你的晶核是天尊的,如果再讓他們知道天尊是你師傅,難不保他們不會生出事來。”莫微生低了聲音解釋到。

顏亦希暗暗咂舌,微生的父母好厲害,頓了頓她試探的道:“可是除魔人一族不是與世無爭的麼……”再看莫微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便了然。

與世無爭,也要有資本與世無爭才行啊。要不然就等着強大的國家或種族收復吧。

“你的師傅也好厲害。”顏亦希突然又道。

“當然。”莫微生嘴一翹:“你可以直接叫他師傅。”

顏亦希捏了他一下,卻笑開了。

過了一會,師傅回來了,扔給莫微生一枚晶體,然後不知從哪裡摸出玉壺玉杯,自斟自飲起來。

莫微生把晶體放在顏亦希的手心裡,晶體一下融化了。

“在這裡不要用能量,冰刀是絕對不能拔出的。”莫微生叮囑道。

“恩恩。”顏亦希點點頭。

師傅一揮手不耐煩的說:“快滾去別的地方,別礙我眼。”

“我下次再來看師傅您。”莫微生順從的拉着顏亦希離開,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師傅靠着柱子,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不是是在滿意酒好喝,還是其他。

“外院囊括了一個湖泊,要去看看麼?”莫微生道。

“好啊,反正沒事做。”她欣然。

走在樹蔭底下時,顏亦希問起了調遣人的事情,莫微生說還要呆上幾天才行,人員需要細心篩選,才能確保圍剿嬰儡一族是成功。

“好吧……只是,我這幾天都不用去見你父母……嗎?”

“原來你那麼迫不及待……”

“喂,我只是覺得不安好吧!”

莫微生看她氣鼓鼓的樣子,頓時失笑,伸手揉亂了她的秀髮,摟過她肩膀:“他們總會讓你去見他們的,所以不急,先輕鬆幾天吧。”

顏亦希輕輕吐出一口氣,聽微生的總沒錯……雖然她有點疑惑,他好像對自己父母不怎麼親熱的樣子。

正談笑着,莫微生突然往後瞬移幾步,左手一揮,頓時從樹上掉落幾條色彩斑斕的蛇,悽慘的被砍成兩半的摔在地上。

顏亦希擡頭看了眼樹幹,似有所悟的往左邊看去,那裡,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人蹲在樹幹上。

“堂弟……你不用練習能量麼。”莫微生手上纏繞一出,立刻勾住那來不及逃的人,頓時他被狼狽扯下樹幹,接着被纏繞直直拉到腳邊。

那是一個年輕人,穿着寬鬆的衣袍,此時抱着手臂疼的直吸冷氣:“大堂哥……你不厚道!!!”

“誰先不厚道?”莫微生踢了他一腳:“逃課來的?”

堂弟扁扁嘴:“今天休息!”又瞟了一眼顏亦希,頓時笑嘻嘻的道:“嫂子好厲害,蛇都嚇不到你。”

“過獎過獎。”顏亦希嚴肅的抱拳道。

堂弟撇嘴,坐在地上不起來了,直碎碎道:“堂哥找的堂嫂果然和他一樣不是好欺負的!”

莫微生又踢了他一腳:“快起來,多大了都。”

堂弟在莫微生的威壓下,纔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而後拍了拍身上的塵,突然又高興的說道:“堂嫂,難得我今天放假,不如帶你逛逛吧!”

“逛哪裡?”顏亦希笑眯眯的道,心裡對這個堂弟頗有好感。

“逛我和堂哥一起學武的地方,我和你說,堂哥小時候可壞了!”堂弟鄙夷了一眼莫微生才繼續道:“記得小時候我們不願意練武,就在外面買了木頭做的玩具來玩,結果族長髮現了,罵了我們一頓,只有堂哥沒有被罵!”

“爲什麼?”

“因爲堂哥說這個不是他的,而是……”

“沒收來的。”莫微生接住話,然後笑了笑:“父親相信了,誰叫我從來不在他面前玩玩具呢。”

“所以我從來不相信堂哥是個可靠的人……他真的是一肚子壞水……”堂弟悄悄的在顏亦希耳邊說道,然後哼了一聲。

顏亦希失笑,她也發現了,其實他是懶的理會某些事才面冷,看似心也冷。

莫微生以前練武的地方就在不遠處,這裡是初級練習能量的地方,隨處可見的破壞痕跡,有些淺淺的一道,有些深的如溝壑。

“這個是堂哥弄出來的,現在練習的兄弟們,都沒有他厲害。”堂弟指了指溝壑,然後又得意的指了指只是略淺一點的溝壑道:“這是我弄出來的,很快我就可以追上他了!”

“這句話,你在五百年前說過一次。”莫微生不客氣的拆臺。

“那就證明我現在已經追上你了啊!”堂弟一轉眼,歪理就理直氣壯的說了出來。

“噗……”顏亦希忍不住一笑,這個堂弟太可愛了。

三人又逛到其中一棵樹下,堂弟指了指樹幹上密密麻麻的小洞說到:“這裡原本畫着師傅的樣子的,只是被後面的人弄掉了。”

“以前那個師傅很嚴厲,我們都不喜歡他,後來堂哥爬了上去刻了師傅的樣子,從此以後,我們暗器的投擲練得十分勤快,師傅也很滿意………”

“這裡啊,以前這裡會長很多紅色的果子,堂哥饞了想吃但怕有毒,結果哄騙我吃了一顆,結果臉腫的像豬頭一樣,他就悠哉遊哉的說,啊,有毒呢。”

“還有這裡,我和堂哥喜歡來這裡乘涼,有時候會下湖泊抓魚來烤,堂哥烤魚很厲害的呢!這也是他唯一拿得出手又讓我滿意的事了……”

“總之,他就是個大狐狸啊!還是活了上千年的那種精明的老狐狸。”

說到這裡,堂弟被捱了一下,於是堂哥堂弟之間的戰爭轟轟烈烈的發生了,當然,只是堂弟被一面虐。

顏亦希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來,攏着被微風吹開的頭髮,她笑眯了眼。

感覺,她和微生又進了一步呢,微生也不是不可觸及的存在,起碼小的時候,就如同其他小孩一樣,愛玩,愛鬧,也貪吃喜歡偷懶呢。

最後堂弟被捉去練習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堂弟原來是沒有休假的,只是純粹知道莫微生回來,所以急匆匆跑來見他。

“你堂弟真好。”顏亦希伸手給他壓了壓有些翹起來的頭髮。

“家族裡,我和他最親近。”莫微生摟住她的腰:“他被保護的太好,性子單純,天賦又高,以後出去,不知會遇到多少挫折。”

“依他性子,有挫折也很快扛過去吧。”

“希望吧。”

顏亦希握住他摟在腰間的手,眼裡的笑意幾乎要泛出來:“你小時候在家族也很受歡迎吧。”

“……不知道。”莫微生搖了搖頭:“沒有去想這些。”

“誒?這些哪裡需要想?”

“那時候練武是人生大事,連玩的時間都沒有,怎麼有空去想。”

“誒誒,所以你的初戀……是我?”顏亦希微微睜大了眼睛。

莫微生一笑,在她眼角吻了一下:“沒錯,夫人還想知道些什麼只管道來。”

“也沒有什麼啊……”顏亦希眨眨眼做單純狀:“想說我瞭解你也不多……”

“恩。”

“把你愛吃愛喝喜歡什麼身高體重……一一道來就行了!”

莫微生一副要好好想的摸樣:“我愛吃口味偏淡的東西,愛喝倒沒有……”

樹蔭見透出點點光斑,微風帶着樹葉搖曳。

跨越了種族、跨越了時間,也跨越了地域的他們,感情裡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只和人界普通的情侶一樣,談笑,然後溫溫馨馨的度過一個午後,或者一整天。

愛不需要說出口,它存在日常的相處中,如果某一天你以爲它消失了,其實它一直都在,只是滲入到你刻意也找不到的位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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