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我小心的避開走廊上的各種雜物,慢慢的往109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面的爭吵聲。
“你的那個妹妹到底似乎怎麼到學校裡來的?難道不是你帶進來的嗎?”
“就是!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不許外人進來的嗎?”
這兩個聲音都不是文水月的。我從‘門’縫裡一翹,心立刻就顫了顫。
文水月就站在寢室的中間,一臉的冷漠。
那兩個‘女’孩子,一個抱着一具貓屍,一個雙手叉腰。
讓我心驚的是,她們的身體都是腐朽不堪的,有些地方都‘露’出了一些白骨——包括文水月。她的左手幾乎全是森森白骨,只是在我眼睛看着的這一會,她手上的‘肉’在緩慢的生長着,一點一點的覆蓋包裹住她的指骨。
難道說,她在白霧裡受到的傷害,回到潛雲三中就能復原?可是這樣的話,她是怎麼回來的?她又把文鏡‘花’送回去了沒有?
想到這裡,我拍了自己一記,暗罵自己豬腦子——文鏡‘花’可不是回來了嗎?
只是我忘記了我是在偷窺,動作幅度太大,手肘撞到了‘門’上,發出了“哐”的一聲。
更要命的是,‘門’吱嘎了一聲,開了。
裡面三個人一起轉過頭,猶如夜梟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你是誰?”
文水月很快就認出我,眉頭立刻就是一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不知道啊!”我有些害怕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怎麼會夢到這裡……不對,這裡是夢啊,我怕什麼?想到這裡,我又昂首‘挺’‘胸’了:“嗨,水月,過得還好嗎?”
抱着貓屍的‘女’孩子又冷冷的看向了文水月:“怎麼,又是你認識的人?這個還是你的妹妹嗎?你別告訴我是你姐姐。”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的確是文水月的姐姐沒錯啦……
“那就怎麼樣?”文水月冷冷的反問。
“這個也是從外面來的吧!”抱着貓屍的‘女’孩子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上次那個讓你放跑了,這個絕對不能讓她跑掉了!”
她話音一落,旁邊的那個‘女’孩子猛地撲到了‘門’口,重重的把‘門’給關上了。
文水月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抱着貓屍的‘女’孩子把手裡的貓屍一丟,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好痛!”我立刻就是一聲痛呼。
這可不是尋常意義上被人抓住的痛感,而是在那個‘女’孩子的手上彷彿是有一團火,灼得我覺得自己的骨頭都燒了起來。
“你幹什麼!”我猛地掙扎起來,“好痛!快放開我!”
文水月扣住那個‘女’孩子的手腕,狠狠的一扭,那個‘女’孩子就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我。
我立刻後退了幾步。
文水月卻扭頭,狠狠的一腳踹在我的背上:“快走!”
我被她一腳踹得直接往地上栽去:“哇!水月你看準位置再踹啊!”
眼見我的臉就要和骯髒的地面發生親密的接觸,卻感覺身後被人猛地拉住。
“誰?”
“錦繡?錦繡你怎麼了?”
好熟悉的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立刻就看到文鏡‘花’那張焦急的臉。
“你怎麼了?”文鏡‘花’看到我醒了過來,立刻就鬆了口氣,“一個勁的在撲騰着什麼啊?”
我翻坐起來,立刻嘿嘿一笑:“鏡‘花’,你知道,剛剛我跟你做了一樣的夢,夢到我也到潛雲三中了,也見到了水月和那個抱着貓屍的‘女’孩子!你不知道,那個抱着貓屍的‘女’孩子還想要抓我,不過被水月給阻止了!”
我唾沫橫飛,繪聲繪‘色’的講着我夢裡的經歷,說到驚險處,還不由得有些手舞足蹈。
只是左手纔剛剛揚起,文鏡‘花’的臉‘色’就變了:“錦,錦繡……你,你的手腕上……是什麼?”
“什麼?”我有些疑‘惑’的把手腕放到近前一看,立刻就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那裡,黑了一圈。
並不是像是沾染上了什麼東西而變成的黑‘色’,而是整個手腕那一圈,就好像是燒焦了碳化了一樣。
“這是什麼啊?”文鏡‘花’一臉的驚駭。
“我,我不知道啊!”這下我也慌了神。
“難,難道是剛剛你做夢的時候被那個頭會掉的‘女’孩子抓的?”文鏡‘花’不斷的‘抽’着氣。
“怎,怎,怎麼可能,”我嚥了咽口水,“那可是在做夢!”
文鏡‘花’定定的看着我:“那好,你是被頭會掉的‘女’孩子抓住了手腕是吧?”
“我沒看到她頭掉……我只看到她抱着貓屍……”
“重點不在這裡啦!”文鏡‘花’白了我一眼,“她是抓住的你的左手腕沒錯吧!”
“好……好像是的……”
“那好,你告訴我,你手腕上這是什麼?”
我又擡起手,看着那恐怖的燒焦狀,心裡越發的驚疑不定。
這個難道真是因爲我在夢裡被那個抱着貓屍的‘女’孩子抓了,所以纔出現的嗎?現在想想,當時被抓住的時候,那種被灼傷的疼痛感竟然是那麼的真實。
可是,可是那時夢啊!夢怎麼會變成現實?
可是看着手腕上的傷,我又沒有辦法解釋。
“難道,難道真的是夢裡被那個抱着貓屍的‘女’孩子‘弄’成這樣的?”我翻來覆去的看着。
“不然呢?”文鏡‘花’聳聳肩,“你要知道,在你睡下去之前,手腕上都沒有的。”
我腦子跟短路了一樣,伸手去戳了戳自己手腕上行的傷口——立刻疼得哇哇大叫。
文鏡‘花’立刻白了我一眼。
我乾笑了兩聲,又舉着自己的手腕:“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們馬上去醫務室看看唄!”
跟着文鏡‘花’到了潛雲二中的醫務室,我探頭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個老醫生。
“劉醫生你好,”文鏡‘花’走進去,禮貌的打着招呼,“她的手腕受傷了,你能幫着看看嗎?”
“請坐吧!”劉醫生點了點頭,招呼我們坐下。
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把手腕伸了過去。
劉醫生一看,立刻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同學,你幹嘛了?”
“我……被燒傷了。”我可不敢跟這位老醫生說是我在夢裡被不是人的東西給‘弄’的——手受傷了不要緊,被人當成神經病就頭疼了。
“這怎麼可能會是被燒傷的傷口!”老醫生明顯不相信,“你看看你這手腕最表面的一層皮膚都給碳化了,就好像是突然的高溫造成的——尋常燒傷的話,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最多隻會在你的身上燎起燎泡,而且這個明顯就是環狀的……真的有那麼高溫的火焰的話,爲什麼你手腕的別的地方沒有被‘波’及呢?”
我無言以對。
文鏡‘花’輕咳了一聲:“劉醫生,你就別問這些了,你先給她醫治吧!”
老醫生沉‘吟’了一下:“我要把你手腕上着一塊碳化的皮膚切開。”
“什麼?”我大驚失‘色’。
“我要看看你這皮膚下面的情況啊?”老醫生拿出鑷子,戳了戳我的左手手心,“雖然你的手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並沒有因爲你的手腕而是行動能力和感知能力,但是你這手腕的情況太詭異了,我必然要好好檢查一番的。”
“會痛嗎?”我都要哭了。
老醫生翻了一個白眼:“你說呢?”
這下我真的哭了。
不過老醫生說歸說,但是他在小心翼翼的撕開我手腕上那一層碳化了的皮膚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特別的痛——還在我的可忍受範圍以內,至少是比我自己剛剛戳的那一下好多了。
眼見黑‘色’的碳狀皮膚一點一點的剝離,下面粉紅‘色’的肌‘肉’組織也出現了。
“還好這碳化的還不是特別嚴重,”老醫生吁了口氣,“再深一點,你這手就廢了!”
我聽着也心驚不已,暗自慶幸當時文水月阻止得及時。
老醫生幫我把碳化的皮膚全都清理乾淨了,才又給我上了‘藥’,用紗布包了起來。又吩咐了我們一些注意事項,才揮揮手讓我們離開了。
這會已經快八點半了,我跟文鏡‘花’誰也沒有胃口去吃飯了,便也直接到了教室。
“鏡‘花’,你給水月打個電話唄!”我的左手虛擡着,“這件事情處處透着古怪,打給水月,說不定水月會知道什麼。”
文鏡‘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給文水月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文鏡‘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就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無奈的接過了電話:“喂?水月?”
“錦繡?”
“那個……”我斟酌了一下語句,“你昨晚有沒有做什麼古怪的夢?”
“沒有。”文水月的語氣很平靜。
“那你昨晚……做了什麼夢?”
“我沒做夢。”
我噎了噎:“真的沒有做夢?”
“說了沒做。”文水月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我的嘴角‘抽’了‘抽’:“好吧……那就這樣……”
正要掛電話,我腦子裡卻靈光一閃:“水月,你在潛雲三中的宿舍號,是109吧!”
“是,”文水月似乎也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個,跟着又追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我爲什麼會知道?”我苦笑了一聲,“因爲我今天早上夢到我去你宿舍去了……你宿舍裡面有一個‘女’孩子是不是短頭髮?單眼皮,在她左邊眼睛下面還有一顆小痣?”
這是抱着貓屍的那個‘女’孩子的樣子……她當時靠我很近,所以我大概的記下了她的樣子。
誰知道文水月的語氣又平靜了下來:“沒有。”
“啊?沒有?”我傻眼了,“怎麼會沒有呢?她們明明就跟你一個宿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