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人看到葉青玉落水的一幕,全都一愣,滿眼的不可置信。這二小姐平日裡任大小姐罵不敢還口,打更是不敢還手,今日卻似乎變了個人,竟敢反抗起大小姐來了。
林氏見葉青玉在水裡撲騰,心急的朝呆愣的侍女們扯着嗓子喊道:“你們一個個站着的都是死人嗎?沒看到大小姐落水了嗎?還不趕快下水救人。”
侍女們回過神,會水的都紛紛跳下水救人。
“葉青靈,青玉要是有什麼閃失,本夫人絕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林氏人狠狠道。
青靈心內不屑的冷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當她是大白菜可以任意切的麼?面上卻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道:“母親,剛剛是你讓我鬆手的啊。”語氣頗爲委屈。
“你!”林氏噎的說不出話,這時,葉青玉已經被打撈上來,她顧不得再和青靈理論,直接走到葉青玉那裡。
“青玉,你有沒有怎麼樣?”林氏焦急問。
“娘,我沒事。”葉青玉撐着扶她的侍女一把站起來。
“葉青靈,你這惡毒的小賤人,你竟想害死我,真是欠抽!”葉青玉渾身上下盡溼,面容猙獰扭曲,這下更像極了陰氣十足的兇鬼。她怒氣衝衝地大步朝青靈走去,卻被林氏及時攔下。
“娘,你放開我,讓我好好教訓那臭丫頭。”葉青玉掙扎着,十足的潑婦樣。
“青玉你夠了”林氏威嚴的聲音夾着怒意,立馬鎮住了葉青玉,“香梅,扶二小姐回青落院。”
林氏吩咐,香梅不敢疏忽,扶着青靈往青落院去。
葉青玉則是憤憤地回了自己的玉月院。
“娘,是她推我下水的,你幹嘛攔着我教訓她,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女兒啊?”回到寢房,只有兩人在時,葉青玉憤憤不平地道。
“夠了,別以爲我不知道青靈那丫頭是怎麼落水的。”林氏冷厲的看了葉青玉一眼,葉青玉禁不住瑟縮了一下,“一年前烏國攻打南夏東北邊境,你父親掛帥出征,連連大勝,逼的烏國投降。如今你父親得勝即將返回夏城,在這當頭,你少給我惹事。”
“娘,我怎麼覺得你在幫那丫頭說話?我還是不是你女兒?”葉青玉泫然欲泣道。
林氏見的葉青玉委屈的神色,心一軟,再開口說話時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那丫頭死去的生母好歹也是東陵國公主,她雖不得你父親疼愛,但她不同尋常的身份擺在那,日後說不定她對我們還有更大的用處。娘知道你看那丫頭不順眼,你想整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別弄髒了自己的手,如果做不到這點,你就最好給我收斂點。像今天你那麼魯莽的樣子,我不希望再看到。”
“還有,在你父親眼裡你一直是個高貴優雅乖巧懂事的女兒,我不希望你惹出什麼事來讓他失望。”
葉青玉垂眸,眸低現出陰狠之色,“我知道了,娘。”只要娘不阻止,一旦逮着機會,她一定整死那臭丫頭。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香草看到青靈,一臉驚喜,又見青靈一身狼狽地由香梅攙着回來,轉瞬間,滿臉的驚喜化作擔憂。
“香草,你扶二小姐回房吧,夫人那還等着我去伺候呢。”香梅傲然道。
將軍不在,府中一切事務均由林氏做主。香梅跟在林氏身側,自覺身份比香草高了不少,因此說起話來也是一副傲慢的嘴臉。
香草一扶過青靈,便緊張問道:“小姐,你去哪了,怎麼弄得一身溼漉漉的回來?你有沒有哪不舒服?奴婢出去找你了,可怎麼也找不到,都快急死了。”
“我沒事,先回房吧。”青靈淡淡道,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
踏進青落院,青靈立刻傻了眼,這座院落不僅小,十分簡陋,還處在將軍府最偏僻的一角。
推開寢房門口,裡面桌椅陳舊,牀塌搖搖欲墜,裝飾物少的可憐。
青靈深吸了一口氣,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這,這真的是堂堂威遠將軍千金的閨房?這簡直和下人住的沒什麼區別!
梳洗一番後,青靈站在鏡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外面傳言葉青靈相貌平平並不可信。事實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長得還是挺好看的。
鏡中的女子,一雙凝聚天地之靈秀的眸眼不染塵埃,臉龐明淨,眉若晗黛,膚若凝脂。身材嬌小,看起來還算曼妙,可跟她前世那種妖嬈的身段一比,倒還有一段距離。
看看身上的衣裳,她蹙眉,款式是好幾年前的,質料一般,一身衣裳的價值估計連葉青玉的一截衣袖也比不上。
“小姐,你落了水,快喝碗薑湯去去寒吧。”香草端着薑湯進來,她長着一張鵝蛋臉,肌膚雪白,雙目乾淨,沒有什麼心機。
她從小伺候在青靈身邊,青靈從她口中套話得知有關威遠將軍府不少事。
父親葉天銘有三子二女,大哥大姐和三弟爲林氏所生,青靈與二哥爲同一母所生。
青靈的生母是東陵國公主,是前將軍夫人,所以青靈也是將軍府的嫡女。
東陵公主爲東陵王的同胞姐姐,姐弟倆感情很好,姐姐出嫁時,東陵王特地賜給姐姐的封號即爲國號,並揚言東陵永遠是東陵公主的後盾。
青靈身上流着東陵公主的血,身份應當尊貴無比,然而她出生時,葉家祠堂忽然轟塌,這是不詳之兆,府里人人心慌。父親特請人來爲青靈算命,算出她命中帶煞。
算命先生說想要壓制她身上的煞氣,須得賤養。也就是隨便放在一邊由其自生自滅。
於是,青靈就被放到青落院了。
東陵公主畢竟還是心疼女兒的,不忍看女兒受太大的苦,最後還是讓香草過來侍候青靈。
父親很少來看她,不過她母親和二哥還是常來看她的。
不知是不是她身上煞氣沒剋制住,她七歲時,生母就病死,十三歲時,二哥開始病重。父親不由地認爲母親和二哥常去看她,結果母親被她身上煞氣剋死,二哥也因她的煞氣被弄的病重。父親更加相信她身上有煞氣,要賤養。
她嘆了口氣,生母死,父不疼,還是不詳之人,難怪將軍府嫡女尊貴的身份,住的地方如此糟糕。
青靈落了水,儘管喝過碗薑湯,但夜裡時,她還是得了風寒。第二天早上起來時發了燒,頭昏沉沉,渾身發熱。
香草去爲她熬藥,人去了大半天還沒回來。青靈心裡有點擔憂,打算出去看看,還沒出院門,就看到香草鼻青臉腫的,被一個家丁攙扶着,一瘸一拐的往院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