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實在想不出要送個什麼別出心裁的東西給葉天銘當壽禮,出了茶樓雅間後,她拉着秦瀲隨意走進一家古玩店。打算隨意挑個通俗的,又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的東西當壽禮。
在古玩店裡,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尊玉質的南極壽仙翁。
“掌櫃的,這尊南極仙翁多少銀子?”青靈舉着手裡的東西問掌櫃的道。
“公子看中了店裡的東西儘管拿走就是,至於銀子就不用了。”掌櫃笑眯眯道。
“這如何使得,該給的還是要給的。”青靈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剛要遞給掌櫃時,秦瀲伸手攔下。
“銀子不必給”他道。
她詫異的看他,接着聽他又道:“這家店是我的”他聲音頓了下,“我的也是你的,看中了什麼只管拿走就是。”
我的也是你的,青靈聽到這話大爲舒心。如此,她很不客氣的又多挑了幾件東西拿走。
出了古玩店,秦瀲忽然有事便先離開了。
她朝着護國將軍府的方向走,身後跟着抱了滿懷東西的大悔,還有與青靈同樣兩手空空的白然。
成了大悔的千一絕少言而又老實,白然看清這點,就開始耍猾欺負大悔了,有什麼需要乾的髒活累活,全堆給大悔幹。
前面出現了一陣騷亂,從熙攘的人羣中。一個身着紅色嫁衣的女子衝了出來,她邊跑邊回頭。
有個身着紅色喜服的男子在她身後追,“賤人,你給我站住!”男子怒道,他身後跟着無數名小廝。
紅衣女子腳步不停,在人羣裡跌跌撞撞的跑。突然,她被裙子拌了一下摔在地上,男子立刻追上來,用力的揪起她的長髮,疼的她立刻煞白了臉。
“賤人,我讓你跑,讓你跑。”男子一手揪住女子的長髮,另一手在女子的臉上甩下巴掌。
女子白嫩的臉上立刻浮現出道道紅痕,脣角也溢出了血。想來被狠力的甩了巴掌,定是疼痛之極,然女子卻始終沒有出聲求饒,也不曾哭啼。她也不曾反抗,事實上一介弱女子的她在這個暴怒的男子面前,也無力反抗。
那名男子,青靈認得,他是寧國公之子寧縱。
寧國公是赫連翊的外祖父,早年膝下只有一女,女兒進宮數年後成了寧淑妃。
晚年時得了一子,寧國公對這老年才盼來的兒子異常寵愛。
寧縱長了副好皮相,他劍眉飛揚,五官輪廓分明,身上紅豔如火的喜袍顯的他俊美非常。
青靈沒有看清前面那女子的臉,那女子被寧縱狠力的甩了耳光,不曾哭一聲,求饒一聲,骨子裡的倔強倒讓青靈挺欣賞的。
因而路過的時候,青靈不禁多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便看清了女子的臉。
“浣衣!”那個大街上被人打的女子竟然是浣衣,浣衣是她重視的人之一。
浣衣這時也看到了青靈,她的臉頰被打的紅腫,明明是很痛的,可在看到青靈的那一刻,她還是笑了。
看到浣衣當街被人如此欺辱,瞬間,青靈心中一痛,胸中怒意翻滾。身形一晃,她來到浣衣身邊,抓住寧縱打浣衣的那隻手。
“你是何人,竟敢來管本公子的閒事。”寧縱口氣惡劣道。
青靈抿脣,沒開口與他廢話,將他的手用力一折,聽到清脆的骨骼聲響後,用力一甩,將寧縱甩飛出去。
“公子!”剛纔跟寧縱來的小廝們有幾個衝去扶起他,其餘的人揮舞着拳頭衝了過來。
白然上前,擋在青靈面前,與那些人動起手來。場面霎時混亂起來,街道上路過的行人嚇得不敢靠近,連忙逃開。
“浣衣”青靈扶着她,心疼的擦去她嘴角邊的血。
“霜……二公子,你回來了。”她揚脣一笑道。
浣衣一直對她很好,拿她當妹妹一般看待。回來了那麼多天,她竟沒有去看浣衣,也沒有打聽浣衣的消息,她不禁愧疚道:“對不起”
浣衣拍拍她的手,柔柔的笑道:“傻瓜,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用不着說對不起。”
寧縱這時從地上爬起,吐了口唾沫,怒道:“小子,敢和本公子搶女人,你找死!”他揮着那隻沒受傷的手,握成拳頭後衝青靈而來。
白然被其他人攔着,沒法空出手來擋寧縱。
抱着滿懷東西的大悔,青靈沒吩咐他,他便一直站在一旁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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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靈鬆開扶浣衣的手,站起來,與寧縱過上幾招。
青靈一腳重重踹到寧縱的肚子上,他低頭捂住肚子連連倒退。寧縱欺負了浣衣,她固然怒的想殺他,可他是寧國公的愛子,萬千寵愛集於一身。殺他還不是時候,只教訓一下他,讓他吃一下苦頭便罷。
“你究竟是誰?”寧縱咬牙道,之前葉曇不常出府,他不認得葉曇。
此刻他又看到自己的人都被白然打趴下,肚子憋了一團火。
“公子,屬下認出了,他好像就是那個護國將軍府的二公子葉曇,皇上新封的平樂縣侯。”寧縱的一個小廝被打趴在地上,捂着肚子道。
寧縱恨恨道:“葉曇,平樂縣侯,難怪如此囂張,竟敢欺負到本公子頭上了!”
青靈扶起浣衣,不顧寧縱投來的飛刀子眼神,帶着浣衣離開。
“浣浣,我先送你回醫館處理一下傷口。”青靈道,這裡離浣衣的醫館不算遠。
浣衣瞬間垂了頭,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浣衣的臉色不對勁,青靈的心馬上懸了起來。
“醫館沒有了”浣衣哽咽道。
“怎麼回事?我不在夏城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青靈扶住她的雙肩,急切的問道。
浣衣隨後開口,把事情的緣由道來。
有一天寧縱帶着傷無意間闖進她的醫館,看上了她,想把她納爲妾。
爲人妾室,她自是不肯答應,而且她以前發過誓,今生除了陌昭南,不會再嫁他人。如今陌昭南已死,她卻沒有忘了誓言。即便陌昭南不在,她也要一生守着誓言。
她不願爲寧縱妾室,深知自己惹不起他,便想偷偷逃走。後來被他發現,他一怒之下,毀了她的醫館,她不想成爲他的妾,他偏要讓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妾,所以要她穿上嫁衣進國公府。
今天他來接她時,她逮着一個機會就逃了出來,他發現後帶人追來,之後就是青靈所看到的那樣。
“你現在打算如何?”青靈問道。
浣衣搖頭,“我也不知道”被寧縱盯上,她很難逃脫。
“還想繼續開醫館嗎?”青靈繼續問。
“暫時沒想,我現在身無分文,無家可歸,不若你收留我,讓我跟在你身邊吧。”浣衣開玩笑似的道。
“呵”浣衣苦笑,“我倒是忘了,我得罪的人是寧縱,今天你爲我得罪了他,我若是再跟在你身邊豈不是給你惹更多的麻煩?”
“你願意跟在我身邊,我最是開心不過。至於寧縱,你就不用擔心了。”就算浣衣不跟在她身邊,寧縱也會來找麻煩,“你就安心留在我身邊吧”不論如何,她都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浣衣。
“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呢,我還是喜歡行醫的日子,跟在你身邊肯定不方便。”浣衣道。
青靈點頭,“那倒也是”
青靈拉着她到附近的醫館給她處理好傷口後,便將她安置在一處新買的別院並派人保護她。
寧縱被青靈打傷,寧國公夫人親自上門來指責了一番。
傍晚,青靈就此事而被葉天銘叫到書房。
“逍遙城一行回來,爲父以爲你已經明白一些事理,行事也會有分寸。可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會爲了個女人而打了寧縱,開罪寧國公府。”葉天銘沉臉道。
浣衣是她重視的人,即便開罪寧國公府她也在所不惜,“父親,浣衣姑娘曾有恩於我,今日在街上看到她被寧縱欺凌,我不能視若無睹。”
她扯了個爲救恩人而出手的理由,葉天銘自然不好多責備她什麼,只是嘆了一聲,道:“可你這樣便是開罪了寧國公府啊,今天寧國公夫人來,爲父好說歹說,纔將此事圓了過去。”
寧國公位高權重,低下門生無數,開罪了他確實會惹來不小麻煩,但若有葉天銘出面,青靈打了寧縱一事也好解決。
“曇兒多謝父親”青靈道。
“行了,你下去吧,以後行事萬不可魯莽。”葉天銘沉聲道。
青靈之前打發了不少院裡的下人,林氏以擔心她使喚的人手不夠爲由,又派了兩個侍女和兩個小廝過來供她使喚。
“二公子,這四個人要不要收下?”白然問。
“收下罷,讓他們在外間伺候就是,還有,派人盯緊他們。”林氏如此好心,她自然不能拂了林氏的好意。
清晨,林氏起身,洗漱一番後坐在鏡前梳妝。
張媽媽從門外走進來,對林氏笑道:“夫人,墨竹院的人有消息傳回了。”
林氏將玉簪插入發間的手動作一頓,“可是打聽到了葉曇給老爺送的壽禮是什麼?”
她派到墨竹院去的四個人,正是她安排在那的眼線。
“正是”張媽媽回道,“葉曇打算送給老爺的壽禮是一尊玉質的南極仙翁”
聞言,林氏眸中精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