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見到你,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唐宛心瞪着出現在她面前的沐爽。
“你知道你心裡對我們有恨,我們該承擔,我替子韻向你道歉!”
“道歉沐爽一句道歉就能彌補我失去的東西嗎,永遠不會,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夏子韻,也不會原諒你!”
“子韻已經爲她所作所爲付出了代價,現在也躺在醫院裡,墨千夜報復的手段已經足夠子韻承擔了。”
“呵呵,你是來爲她求情的嗎,可惜我不會原諒她,也不會在千夜哥面前爲她開脫,無論什麼樣的代價都是她夏子韻該承受的,她是活該。”唐宛心看出了沐爽來的目的。
“我們做個交易吧。”
唐宛心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我離開墨千夜的身邊,你放過子韻。”
“什麼意思。”她唐宛心不是傻子,墨千夜不放過沐爽,她怎麼離開。
“我會住在墨家老宅,那裡還有一個站在我身邊的人。”
的確,從前幾次的情況來看,墨天很多時候是站在沐爽這一邊的,不過:“沐爽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愚蠢了,就是現在只要我和千夜哥把你趕出墨家,千夜哥也會遵循我的意願。”唐宛心這次的受的傷害有這樣的價值。
“我是沐家的人,是間接傷害你姐姐的元兇,你認爲你的意願你和傷害你姐姐的元兇在他的心裡孰輕孰重?”
“閉嘴。”
“你比誰都清楚。你的心思很容易讓人明白,墨千夜不會和墨天鬧翻,我自己主動離開應該更符合你的心思。”
“不要那麼肯定。”
“墨天的身邊和墨千夜的身邊都是墨家的範圍,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將我禁錮在我身上的鏈子放長了而已,沒有超出他控制的範圍。”
唐宛心手指收緊:“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很想承諾你,但是那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子韻的事拜託了。”唐宛心既然這樣說,沐爽便明白唐宛心是答應了。這樣就可以了,沐爽敢肯定對於現在唐宛心的祈求,墨千夜一定會答應,因爲那份愧疚。
“沐爽呢?”子韻醒來後,睜眼看着的不是沐爽而是守在一邊的韓澈。
“有事出去了。”
“難道墨千夜……”子韻作勢就要拔下手上的輸液,牽動着傷口,猛烈的疼了一下,韓澈迅速的扶住:“不是,你的傷口剛剛包紮好,不要亂動,沐爽是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子韻算是放下心來,但是看到面前的韓澈,又立刻換上了一幅僵硬的嘴臉:“你一直在這?”
“算是吧。”
“真是勞煩韓總了。”子韻語氣裡夾雜着的冷嘲熱諷韓澈還是能夠聽出來。
“是我自己的決定。”
韓澈沒有反駁子韻的嘲諷,令子韻失去了諷刺的意義:“韓總可以離開了,這裡不需要你。”
“沐爽讓我守在這裡。”
“韓總什麼時候開始聽沐爽的話了。”
“現在正打算開始。”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現在在這裡表現出這幅模樣,早些時日干什麼去了,她們現在的下場,有一部分也是韓澈造成的。
“子韻,是我拜託韓澈的。”沐爽一臉沉靜走了進來,那種如雕塑般沒有變化的表情讓韓澈有不好的預感,而接下來也果然如韓澈預感般一樣發生。
“休息好了就離開。”不是乞求而是命令,與以往沐爽對待子韻的態度截然不同。
“沐爽你在說什麼,這個問題我早已經回答過了你了,我不會走的。”
“老實說子韻,你做的所有事都令我很困擾,你不是在幫我,你是在將我更加的向深淵處推進,不要在讓我分心,抓緊離開。”
“沐爽你在說的什麼……”子韻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我不懂。”
“很簡單,你做的所有的事不是再幫我,而是在害我,都是多餘,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攙和。”
“沐爽,我不是……”
“子韻,什麼話都不必說了,如果說你認爲你做這些事爲了感激小時候我對你的守護,那你就錯了,你從來沒有欠我什麼,我也從來沒有爲你做過什麼,我們不過是在同一個時間裡,同時找到了一個活下去的理由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抓緊時間離開,不要在給我的添麻煩。”沐爽說完就離開,韓澈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着,什麼也沒有說。
子韻坐着的身子有些無力,臉上的神情難堪的要死。
“她……”韓澈剛想開口,被子韻打住:“去幫我看看沐爽,告訴她我會離開。”聽子韻這樣說,韓澈便不再開口,已經沒有了開口的必要。沐爽心中所想子韻都明白,正因爲明白才選擇順應。
“子韻說她會離開。”韓澈是在醫院天台上找到沐爽。
“那就好。”
“何必這樣。”
沐爽笑笑:“不這樣說,子韻永遠會固執下去,不會離開。”
“千夜那邊?”
“他會允許的。”沐爽肯定。
看來所有的問題沐爽都已經解決,他便沒有必要再去周旋,不過千夜,韓澈還是要
去見的。
這幾天墨千夜會時不時的來唐宛心的病房。
“千夜哥,今天她來了?”
“說了什麼?”墨千夜並不意外沐爽會出現在這裡。
唐宛心平靜的眼神中變了變:“讓我向千夜哥求情。”
墨千夜不說話。
“千夜哥,要是我求你放過那個人,你會答應嗎?”
“你要幫她求情嗎?”
唐宛心垂下眼去:“我依舊憎恨夏子韻對我做的一切,但她已經得到教訓了,姐姐一直告訴我要善良待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並不想再去對這件事抓着不放,也不想在看到夏子韻,讓她離的遠遠的,不要再出現的我的面前。”
“你的事,隨你的意願。”墨千夜說道。
“謝謝千夜哥。”唐宛心很開心,因爲墨千夜應允了她的求情。
墨千夜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沒有被唐宛心的情緒感染,亦沒有在去追究子韻的打算。
“千夜哥,出院後能不能暫時搬到你家裡,我害怕一個人孤單的住着,害怕在出什麼事!”
墨千夜神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事,姐姐都會來安慰我,留我住下,現在姐姐不在了,只有我自己……”
“先養身體,出院後我會安排。”
雖然沒有肯定的承諾,但是對於墨千夜來說這就算是答應了,子韻笑笑,這段時間沐爽不在,沒有礙眼的人,她要趁這段時間徹底讓沐爽無法回到墨家,要完全佔據墨千夜,而唐宛心的這些心思墨千夜都不知道而已。
暗夜內,桌子上的一瓶酒已經下去一半,韓澈沒有說話,一杯一杯的灌着。
“已經有決定了?”墨千夜先開口,韓澈一向不會主動叫他出來喝酒,而現在是爲了什麼,墨千夜自然明白。
“嗯,她出院後就離開。”
滿滿的一杯酒杯墨千夜仰頭灌下:“然後呢?”
“你會放過吧。”
墨千夜笑了幾聲:“宛心說她不在追究。”
“謝謝!”韓澈說道。
又猛烈的灌了一杯:“你還欠了在這裡表演的一場豔舞。”
“我知道,會還回來的。”
墨千夜轉身離開,韓澈注視着離開的身影,這樣就好。
凌浩下來的時候,墨千夜和韓澈的事情都已經解決完了。
“解決了。”
“算是吧,多謝了。”提供給他們這樣一個安靜的場地。
“我不過是爲了賺錢而已,一想到你就要離開,以後去墨氏只能面對那個冰塊臉,就感覺生活頓時失去了好多的色彩。”
“哈哈,你要是想找,到處都是想招惹你的色彩。”韓澈說道。
“看來這次你是認真的。”凌浩收起了一幅嬉笑的嘴臉。
“不清楚,不過是受人之託,而我沒有反感,便接受了而已。”韓澈知道凌浩在說子韻的事。
“沐爽嗎!”凌浩露出一幅別有意味的笑容,讓韓澈在意:“子韻剛剛出事的那天,我來找過你,你恰逢不在,現在正好有事要問你。”
“你韓澈問要問的是,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韓澈視線變得銳利:“在之前你曾提醒過我要注意子韻,子韻做的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哈哈。”凌浩又恢復了原本嬉鬧時的表情:“該怎麼說呢,算是知道一部分吧。”
凌浩的眉頭皺起。
“不用那樣看着我,你那位夏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有想到倒是個頗有勇氣的人,她在找那些流氓的時候首先找到的是組織裡的人,便傳到了我這裡,有些在意,就讓人留意了一些。”
“然後呢?”
“彆着急,而後組織自然是沒有接受她的委託,恐怕她另打主意就找了什麼都不屬於的幾個流氓,做了這件事吧。”
“你既然都知道,爲何不提前說呢。”
“唉!唉!不要那麼氣憤,我只是有些在意而已,我可不知道她找這些人是要做出這樣的事,而且……”凌浩視線變得銳利:“就算是我全知道了又如何,爲什麼要去提醒,提醒之後予我有什麼好處,不要忘了,我不屬於任何的一個立場。”
“是嗎,那爲何會對沐爽流露出相當的興趣。”
“呵呵,是這樣嗎?我怎麼沒有感覺。”
“但願你這份無知覺能夠保持到最後。”韓澈也站起身子離開。
凌浩手指輕輕一碰,桌子上的酒杯應聲倒地,紅酒順着邊緣流淌下來,子韻那件事並不向凌浩和韓澈說的那般,知道一半,而是知道一多半,只是有些疑問沒有解開,關於那個唐宛心,想想還真是有幾分可怕,墨千夜你可知道,你的身邊有的是披着羊皮的狼,要是這張麪皮解開,事情將會是什麼樣,妖冶的笑容在凌浩的嘴角邊迴盪。
“我在這裡住幾天。”其餘的就交給老頭操心吧,沐爽雖然不清楚墨天和墨千夜之間到底是怎樣一種狀況,也不明白墨家的水有多深,唯一肯定的是佔盡上風的墨千夜最終不會真正的違背墨天,沐爽應該慶幸墨天現在接近她這邊,儘管不是長遠。
墨千夜回到所謂的家的時候,空無一人,偌大的房子,只有孤寂空氣劃過的聲音。
“她呢?”
“老爺來電話,要夫人在那裡住幾天。”
“哼!”墨千夜將衣服隨意仍在沙發上。
“要去把夫人接回來嗎?”
“不用,讓她在那。”他現在也需要冷靜一下,許多的事情都要冷卻一下。
“夜寒,去在這裡臨近的消去安排一套房子。”
夜寒點頭,不需要問緣由。
墨千夜鬆散的躺在落地窗前的躺衣上,這個房間很久沒有這麼安靜了,爲了報復而禁錮的那個女子,那堅挺的身影,那倔強的目光,讓他一點點吞沒,那爲了朋友而跪地的姿態,那淚眼模糊哀求的神情,是她現在所要承受的一切,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最後的尊嚴也讓他蠶食殆盡,猶記得那幾個男子環繞着她那個時候的目光,空洞的沒有光澤,明明手指在顫抖,卻沒有住手,沒有再次哀求,一顆一顆解着衣服上的鈕釦,一下一下失去了她的驕傲。那一刻他似乎能夠聽到她內心支離破碎的聲音,這次是徹底的粉碎一點都不剩。
還記得沐爽第一次在他牀上醒來的時候,沒有哭鬧,用平靜面對了一起;在她父親入獄的時候,她沒有哀求,用高昂的頭顱面對一切的難堪;在將所有的證書交給他,拿到那張印刻了她頭像的結婚證書的時候,她沒有退縮,勇敢的去挑戰了他的殘暴,那樣的姿態最終還是毀在了他的手裡,跪在了他的面前,不遺餘力的哀求,明明這就是他一直想見到她的姿態,但是現在見識到了,爲什麼心靈還是那麼空虛。明明讓沐家家破人亡,讓沐家的千金受盡了折磨,爲什麼沒有絲毫的輕鬆,婉瑜你告訴我,究竟該怎樣做,才能獲得一絲的平靜,黑夜裡,那個冷漠殘酷的墨千夜被一重又一重的哀傷侵襲,誰又能告訴他。韓澈那句現在錯的究竟是誰還清晰迴盪在墨千夜的耳邊,他錯了嗎,他會做錯嗎,不他沒有錯,疼痛席捲了墨千夜,頭疼欲裂。
夜寒聽到動靜立刻趕過來,就看到墨千夜那張緊皺的臉:“少爺,我去拿藥。”迅速的拿起櫃子上的藥:“少爺……”墨千夜接過,迅速吃下,過了一會,凝重的表情才緩和下來。
“今夜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老頭。”
夜寒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頭。
墨千夜輕撫太陽穴,最近這樣的疼痛倒是來的很頻繁,是因爲觸及到沐家嗎,真是諷刺。
沐爽住的房間還是上次和墨千夜一起來的時候住的房間,輾轉反側,沐爽不是認牀的人,但是在這個房間裡總感覺有一種屬於墨千夜的味道,明明所有的被褥都已經換過,爲何還是這樣備受折磨,不過也是,自從她和墨千夜生活在一起什麼時候輕鬆過。
終究還是睡不着,沐爽下樓來到客廳,準備找點東西喝,卻在還沒有走到客廳的時候,被一個房間內傳出的燈光吸引,已經半夜了,會是誰在哪裡,沐爽向那個房間走去,門虛掩着,沐爽走了進去。
“睡不着嗎?”墨天看到了沐爽。
“嗯。”沐爽直接承認。
“要來杯溫牛奶嗎?”墨天將面前的一杯牛奶遞給沐爽。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什麼?”沐爽接過墨天的手中的牛奶,並沒有喝下去,只因爲喝了也是無用而已。
“過來看看。”
沐爽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很多的地方都有帷幕遮擋起來,唯有墨天的正對面的牆壁上,遮蓋的簾幕被揭起,露出的是一張放大的照片,上面的是一個笑起來溫暖的女子和一個看起十分俊逸的男子,那男子的眉眼和墨千夜如出一撤。
“這是?”沐爽心中像是已經猜到了答案。
“是千夜的父母。”
果然是這樣,墨千夜的那份容貌有八分遺傳了這張照片上女子的面容,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是遺傳了照片上的男子,英俊中又透着幾分的漠然。
“他們……”沐爽欲言又止,墨家的事沐爽還是瞭解幾分的,傳聞墨千夜自幼父母雙亡,是在墨天身邊長大,但是究竟裡面又有什麼樣的內幕,沐爽也不知道,畢竟那是墨家的家事,不是沐爽能夠深究的。
“想聽嗎?”
“不想,這不是我該管的事。”
“不想聽我這老頭唸叨幾句。”
“墨家一個墨千夜就夠了,我對他的父母沒有什麼興趣,我與墨家沒有什麼關係。”
“儘管你這樣說,可現在你也是千夜名義上的妻子。”
“老頭,你知道這個妻子對我的含義,又何必在這裡冷嘲熱諷。”
“坐下吧,反正也睡不着,這樣的夜晚也是浪費過去,不如陪我這老頭叨叨幾句。”墨天這個時候的表情是寧靜祥和的,又帶着幾分的心疼,沐爽不知道他是心疼照片上的兩個人,還是在心疼墨千夜,只是本來想走的步伐,被這樣的聲音喚住,沒法走出去,也就轉身坐在了一邊,不是因爲想了解,只是因爲夜太過沉寂,沉寂的令人害怕,而沐爽不喜歡這樣的沉寂的時光。
墨天對於沐爽的反應只是笑笑,這個丫頭還是如以往,有時候這種反應令他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