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就這麼跟着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步行走了兩公里多路程,來到一個叫溫情賓館的小旅館中。降頭師的房間看起來格外陰森,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徐雲進入他的房間之後就開始有些後悔。誰知道他這房間裡養了什麼正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這人進入房間之後,也就不再需要衣物遮掩他身上的那些神秘紋身。他摘掉帽子,圍巾,脫下長褂之後,徐雲就理解了林歌說的那種噁心。的確,這樣的一身紋身,實在是正常人不能接受的,太多恐怖噁心的蟲物,幾乎紋滿了他整個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除了他的臉上之外,唯一一處“完美”的肌膚,恐怕就是他的脖頸。他的脖頸上沒有任何刺青的痕跡。這跟林歌說的可不一樣,林歌說過,他的脖頸上有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紋身……徐雲倒抽一口寒氣,林歌殺掉的只是一個紋身?那隻替死鬼蝙蝠已經死了,所以他脖頸上的紋身便消失了。
眼前這個南洋巫術師還真是讓徐雲見識了什麼叫匪夷所思!
“你是聰明人,現在肯定可以看的出我身上唯一的弱點。”那人坐下之後,對徐雲開口道:“但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那種想法。因爲,這個房間裡面,都是我的‘人’。”
徐雲喉結聳動,他知道對方說的那唯一弱點,便是他已經沒有蟲物庇護的脖頸。不過,徐雲現在可真沒功夫動殺機。這傢伙一句“這房間裡面都是他的人”,讓徐雲想到了一個恐怖故事。
這感覺就好像你一個人坐電梯的時候,電梯突然停了,而電梯外的人並沒上來,而是自言自語嘀咕一聲:“今天電梯怎麼那麼多人……”
毛骨悚然。
“我沒有那種想法,你放心。”徐雲道:“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你跟巫藏老前輩有一定的淵源,我相信他是個正義的人。你也……”、“我跟我父親不一樣。”對方這話一下就把徐雲給徹底震驚了。
徐雲許久沒有回過神兒來,他滿腦子都是對方口中蹦出了“父親”二字!
巫藏……是這傢伙的父親?!
“我叫巫天,是我們巫家唯一的後人。”
徐雲依然陷入在自己的震驚之中,雖然這事兒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兒,但他內心或多或少都有些無法接受。太離奇了!他甚至覺得他能把自己的這些經歷寫成一本全國熱銷的驚秫故事。
“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怎麼會不辭千里追你到華夏的原因了吧。”巫天臉色沒有什麼表情,他那張永遠固化的表情和滿身的紋身,讓人很難估計出他的年齡,“因爲,化解降頭術,並且還可以通過靈媒追查到降頭師位置的本事,只有我們巫家的降頭師纔可以做到!”
徐雲這下理解了,因爲他這解降頭的方法是巫藏老前輩那裡學來的,所以才能追蹤到巫天的行蹤。巫天因爲這件事情“被殺掉一次”也沒有震怒,而是追查他們到華夏,然後想辦法逼徐雲出來見他,也是因爲好奇這件事情。
因爲巫天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們巫家的人存在。
“這的確是巫藏前輩教我的……但,但你說,巫藏前輩幾十年前便……”徐雲這下更茫然了,難道在南洋身陷絕境的他,碰到的是一個降頭師的鬼魂?這簡直比他面對一個活生生的降頭巫師更天方夜譚了吧?
“這就是我想跟你談談的原因。”巫天道:“因爲我一點都不懷疑你說的話,如果不是我父親教你,你是不可能破解我的降頭術之後還能找到我的。當然……我也很肯定一點,我父親在幾十年前便死了,死在東瀛人的手裡,這就是我爲何會在東瀛復仇的原因。”
呼,這傢伙也承認巫藏死了,也承認徐雲師出巫藏。然而巫藏幾十年前就死了,徐雲卻是在幾年前才碰到的……除非說他碰到的是鬼魂,不然沒的解釋啊。
“你是懷疑,我碰到的是巫藏前輩的靈……”
“不!”巫天打斷了徐雲的話:“如果你碰到了我的父親,那就說明他還活着。絕對不可能是他的靈魂……靈魂這種東西,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得到的。就算是能力最強大的巫術師,也不可能看到,現實跟電影可不一樣。”
徐雲嚥下一口唾沫,越聽越無法理解:“那你爲什麼說你父親他幾十年前便已經……”
“因爲我親眼所見。”巫天道:“我親眼看着東瀛人割斷了我父親的喉嚨,並且用刺刀撕裂他的每一寸肌膚。這也是我爲何痛恨東瀛人的原因。在那個戰爭年代,東瀛現在的江口家族,大島家族,安培家族的先人,都曾經參與了對我們南洋巫家的殘殺。所以我要報仇,纔到了東瀛。只是沒想到,在我纔剛剛開始實施復仇計劃的時候,你們便出現了,並且破壞了我的計劃……”
說到這裡,巫天仍然會感覺胸口有些堵悶,若說他對徐雲沒有恨意是不可能的。
徐雲怔了半天,心裡的心結也被解開,原來如此……他見到的巫藏前輩,身上可沒有這些蟲物的紋身。
巫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因爲我的這一劫,我纔會相信你見過我父親的話。我父親當年跟我一樣,他全身都被蟲靈庇護,所以,我相信即便是東瀛人殘害了他的每一寸肌膚,他都有可能跟我一樣活過來。”
沒錯,的確是活過來了。徐雲發誓,就算這種死而復生的巫術放在魔術師的舞臺上,都會讓人震驚的三天三夜無法安眠,更別說這是出現在他面前的現實事實了。這到底是什麼原理,徐雲恐怕研究不明白,但這南洋巫術的強大到巔峰,還真是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恐怖。
“我見到的巫藏前輩……確實沒有刺青紋身。”徐雲實話實說。
“是偉大的蟲靈保護了他。”巫天雙手合實,放在胸口默唸了一句徐雲聽不懂的咒語。
雖然徐雲相信他不會對他做什麼小動作,但還是有些感覺毛骨悚然,說真的,徐雲感覺到了這房間裡有某種解釋不清楚的東西存在。這感覺非常不爽,讓他的每一根汗毛都緊張起來。
巫天道:“我要讓那些東瀛人血債血償,就是爲了報仇。我相信,如果你知道這一切的話,就不會阻攔我了。”
“不。”徐雲搖搖頭:“雖然我知道東瀛人罪有應得,但我還是想說,並非所有的東贏人都罪有應得,至少江口奈子不應該,錯不在她的身上,她的祖輩做過的事情,不應該她承擔。你如果真的要報仇,那就應該去對付那些到現在還不承認歷史的混蛋!就算是巫藏前輩在,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他也會希望你對付的是那些罪有應得人,而不是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