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團聚慢慢消散了陰霾,徐雲把他們買來的東西一樣一樣讓步飛梵拿出來。步飛梵把老阮杯中的散白酒倒掉,給他倒上了正兒八經的飛天茅臺,這可是老阮這輩子第一次喝茅臺,之前他喝過最好的酒,也就只有在村裡人兒子娶媳婦的時候能喝到,瓶裝的那種大麴二曲。
步飛梵又給阮媽倒了一杯法國紅酒,說女人喝紅酒能美容養顏有助於休養生息。阮媽可不知道這一瓶紅酒的價格甚至遠遠高於他們一整年的生活費。她只是笑呵呵的享受着這種天倫之樂,多年未歸的女兒竟然在回家之後,給她帶來了這麼一個“大孫子”和“小孫女”,這比什麼都讓她高興。
即便步飛梵和果果都不是老阮家親生的骨肉,但是他們的乖巧已經足以讓老阮夫婦疼愛萬分。
徐雲終於明白,爲什麼他們來之前去買東西的時候,阮清霜會買那麼多的碗筷了,原來在家裡吃飯,甚至連個像樣的器皿都沒有,那盆五花肉燉白菜粉條,都是用平時洗菜的塑料盆盛的。
可所有人都沒有嫌棄這裡的一切,果果吃的很開心,用她的話說,這個五花肉燉白菜粉條,絕對比必勝客的至尊小牛排披薩吃着還要贊!
好在他們來的時候賣了很多真空包裝的肉食,不然這一大家子人只有這麼一個五花肉燉白菜粉條,還真是不夠吃的。阮媽也很不好意思,她可不知道今天會來這麼多人給老阮家這麼大的驚喜,所以她只買了十塊錢的豬肉,除了燉菜的之外,剩下肉和白菜梆剁成的肉餡就只包了那麼一盤水餃。
但是這一盤就足夠了,餃子不在乎吃多吃少,在乎的是家人能坐在一起吃。家人坐在一起吃,哪怕純白菜餡的,一人一個甚至是一人一口,那都是香的。沒有家人一起,就算是給你一盤海蔘鮑魚蝦仁餡的,那吃起來也沒什麼味道。
幸福和喜悅洋溢在老阮夫婦的臉上,也洋溢在阮清霜的臉上,這種遺失已久的幸福是多麼的珍貴,只有失去過的人才知道。
然而阮家這份寧靜和安寧的快樂持續了沒有半個小時,就被嘈雜的人聲給打破了,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咒罵,還有鋤頭和鐵杴的碰撞聲音。
“老阮!帶着你閨女給我滾出來!之前我們老呂家不跟你一般見識,那是因爲看在你身邊無兒無女了的份上。今天你閨女回來了,就要給我們老呂家一個說法!”
門外的叫罵聲越來越響,老阮和阮媽的臉上再次掛上了驚慌和失措。
“爸,媽,這事兒是我惹的。我去處理。”阮清霜站起身:“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我陪你。”徐雲站起身。
不用多說,仇妍自然也起身跟着,阮清霜對她和果果有恩情,誰若敢動阮清霜,仇妍絕對會打到他哭爹叫媽。
步飛梵也放下碗筷對老阮夫婦道:“爺爺,奶奶,你們放心,誰敢動我霜姨,我第一個廢了他!”
果果掐腰道:“沒錯!走!看看他們到底是想怎麼招兒!”
老阮夫婦一直因爲身邊沒有兒女,而在鄉村父老面前擡不起頭,不管什麼事兒都點頭哈腰忍氣吞聲的賠不是,就怕惹到人,而身後沒有撐腰做主的。這些年,老呂家對他們是冷言冷語,他們都一點聲音不敢吭,這一次卻被如此強烈的安全感包裹着,這種感覺,再次讓兩個老人眼中泛起了淚花。
阮清霜衆人走出門,便看到二三十個手持鋤頭和鐵杴的中壯年,老呂站在他們的面前,身邊就是他的那有些不夠頭的大兒子呂剛。
衆人看到阮清霜的時候,都遲疑了半天,這纔敢肯定眼前這個洋氣的城裡美女就是阮清霜!
呂剛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阮清霜,咂咂嘴吧:“清霜,我可想死你了,你這次回來是準備跟我好好過日子的,還是要把我接到城裡去享福?”
面對這麼恬不知恥的傢伙,阮清霜根本對他沒什麼好說的,她目光堅定的看着老呂道:“呂叔,當年的一切我都沒有答應,你沒有必要跟我們家糾纏不清。而且我爸我媽也一分錢沒有要你們的,你們最好不要再無理取鬧。不然的話,別怪我報警。”
“報警?!”呂剛哼了一聲:“清霜,你在城裡當了幾天的貴婦人,是不是把咱老家的情況都忘了?咱這地兒從來沒有警察能管得了的,而且這還是年三十,你上哪找警察去?你報警也不可能有人來!”
徐雲聽了心裡一笑,沒警察來就太好了,也就是說,一會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咯?
“阮家丫頭,你可比以前厲害多了,在城裡長見識了是吧?”老呂硬氣道:“你當年跑了,說是因爲我兒子腦子有問題,不夠頭,是個二愣子!害的我兒子現在都找不到媳婦!這周圍十里八鄉的人都說,你因爲害怕嫁到我們家寧願出去要飯!你讓我們老呂家面子何在!我兒子現在都找不到媳婦就是因爲你害的!現在你回來,就是要跟我兒子成親!給我們老呂家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阮清霜呸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爲老呂年紀大,她真想罵一聲不要臉!
阮清霜有顧忌,可一旁的步飛梵沒什麼顧忌,他纔不會對一個他不認識的老混蛋講究什麼尊老愛幼:“你這麼大人了,要不要臉?你也不撒潑尿讓你兒子自己照照?快拉倒吧你,就他這逼樣,拿什麼配得上我霜姨?我擦,哥今天真算是長見識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聽說過,但茅坑裡的臭蛆也想吃天鵝肉,我還真他媽沒聽說過呢!”
聽到這麼一個臭小子罵自己是臭蛆,呂剛當即就怒了,一把掄起鋤頭:“老子一鋤頭乾死你!”
“呂剛!你給我住手!”阮清霜一聲怒斥。
呂剛狠狠瞪了一眼步飛梵,把手裡的鋤頭放下:“清霜,我聽你的,只要你回來跟我好好過日子,什麼都好說,我什麼都聽你的,就算你讓我用鋤頭刨了我家祖墳,我都聽!”
老呂一聽這話,真想給他兒子一巴掌:“你他媽給我住嘴!想娶媳婦就別亂說話!”
果果真是被呂剛這二愣子的話給笑尿了:“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什麼叫‘不夠頭’了,你祖宗若是聽到你這話,不用你拿鋤頭刨,自己就爬上來跟你握手了。”
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敢笑話他,呂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今天要不殺了你們,我他媽就不姓呂!”
“呂剛,你敢動我女兒一下,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阮清霜第一次露出了她在人前兇狠的一面,其實多年城市的艱苦生活早就給了她這一面,但她卻從未表現出來,但當真的有人要威脅到她要守護的人,她的這一面也終於無情的展露出來。
呂剛愣住了,震驚了,他幾乎瘋了:“你……你女兒?你……你背叛我,你都有孩子了!”
“呂剛,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和權利質問我!”阮清霜道:“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一廂情願的把我當作你們呂家的人!我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你個賤人!你個婊子!我今天就要殺了你和你這個野種!”呂剛吼了一聲就掄起了鋤頭。
就在徐雲和仇妍準備在對方做出瘋狂行爲之前出手的時候,步飛梵突然一個箭步上前,後腳發力高高躍起,右拳猶如爆射的箭矢,狠狠砸在了呂剛的臉上!每天出力幹活身體強健的呂剛竟然被步飛梵的拳頭打的一個踉蹌蹲在地上,臉上也迅速浮腫了起來。
徐雲還真沒想到步飛梵竟然有這麼大的潛能,這小子怒了之後還挺可怕呢。
步飛梵早就把果果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也把阮清霜當作他的半個媽,只不過他嘴巴子不肯承認而已。現在有人這麼侮辱他的親人,他當然不願意,既然對方想用武力解決問題,那他就奉陪!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拳頭硬,還是這個混蛋二愣子的嘴巴硬!
呂剛在村裡一向是以打架厲害而聞名,現在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掀翻在地上,這讓他的面子往哪放!
“我他媽乾死你!”呂剛嗷叫一聲就爬起身來,緊握鋤頭向步飛梵頭上砸來!這傢伙的確是腦子有問題,做事完全不顧及後果。
步飛梵大吃一驚,面對這砸向自己面門的鋤頭,他真的愣住了,他在學校不是沒打過架,但這麼狠的人真沒碰到過。這一鋤頭要是真的砸在他臉上,面癱估計都是運氣好,搞不好他就真死在這裡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阮清霜竟然毫不猶豫的一把將步飛梵抱住,用自己的後背去阻擋呂剛的鋤頭!步飛梵腦子嗡的一聲便空白了,阮清霜竟然爲了保護他而不惜自己的生命,這對於步飛梵來說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震驚。
呂剛也傻眼了,他可不想把他從小嚮往的女神打出毛病,但已經出手的鋤頭根本就收不住啊!
眼瞅着這鋤頭就刨在阮清霜的身上,卻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
不知何時,一直站在最後面的徐雲來到了衆人的面前,他用手抓住了呂剛砸來的鋤頭,臉色掛着不屑的笑容道:“一個大老爺們,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本事?要不要跟我玩玩兒?”
“爸比!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知道什麼人是他惹不起的!”果果掐着腰,氣勢洶洶道。
呂剛震驚之餘,迅速回過神兒來,他惡狠狠道:“看來你就是那個小雜種的爹!”
怒火中燒的呂剛想要收回鋤頭跟徐雲好好打一架,卻突然意識到,無論自己如何發力,鋤頭都紋絲不動。
而徐雲手腕輕輕一擡,鋤頭的另外一頭就將呂剛整個人翹了起來,徐雲一臉輕鬆道:“你就這點力氣,幹農活的時候肯定很慢吧?要不要我教教你?”
在場所有人都徹底被嚇呆了,這人好大的力氣,簡直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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