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市文匯區和弘南區兩片勢力現在基本都以南城三虎馬首是瞻,所有人都在擔心藥膳館是否被翁晴收回去,因爲徐雲發話,單洪寧便派了一個小弟偷偷去打聽,當幾人聽到徐雲把藥膳館買了下來,也都是差點把眼球瞪出來。
那地方的門頭翁晴買的時候或許不值錢,但後來城市建設搞了怡河廣場,周圈又建起了三個大型小區,所以地價絕對飆升不少,就算讓他們幾個人一口買下來也有點費勁兒。
“雲哥還真是有錢的主兒。”呂峰忍不住感慨,唉,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之前他第一眼看見徐雲的時候完全就當他是個不入流的混子,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孔忠皺了皺眉頭:“這事兒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兒啊,就算翁晴傻到要賣那房子,金彪又不缺這點錢,看意思他們想把勢力範圍擴大到我們南部,怎麼會賣呢?”
“有道理。”單洪寧點點頭,對那探信的小弟道:“你確定雲哥說這話的時候不是開玩笑?”
那小弟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對了,我表妹在房產上班,我打個電話問問她,或許她知道。”孔忠想到這裡便起身走出烏煙瘴氣的房間打電話詢問。
幾分鐘之後他回來,臉上寫滿了驚異。
“怎麼?問出來了嗎?”呂峰和單洪寧異口同聲問道。
“整個房產局的人都聽說了,有人花一百塊錢買了棟門頭房。”孔忠臉上盡是誇張的表情:“那人穿這花花綠綠的沙灘褲,骷髏畫的T恤,那不是雲哥是誰……”
我擦!衆人全部驚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小夥伴都有!雲哥居然連翁晴的房產也敢黑,金彪肯定不會對此善罷甘休的啊。
“呵呵……”單洪寧苦笑一聲:“兄弟們,咱當時跟了雲哥,那就是踏上一條不歸路了。這條路要麼上天堂,要麼下地獄啊。”
呂峰一咬牙:“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金彪敢來那咱們也只能跟他幹了。”
……
金彪,這號人物在河東市可絕非南城三虎這種小人物。他能稱霸河東市東部二區絕對不是狗屎運,說說他的事蹟就足以讓混社會的後輩們心驚膽顫。
十年前震撼全市的天華路槍戰,每方几十輛汽車,上百號人,陀山區老大當場死於槍下,公安接警卻沒有實力不敢出警。金彪是一戰成名,陀山區旺鋪街區全被他一人掌控。
所有河東人都應該記得五年前霰彈槍槍轟陀山區商業街旺鋪並縱火,靜軒區光明影院持械殺人事件,這都是震驚全市的大案,是外來某勢力對河東市東二區的第一次高調進攻。
結果某勢力老大三天後就在香舍酒店十三樓被人勒死並拋屍樓下,摔得慘不忍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誰做的,但是就連警察都沒找到證據。
然後還有金彪團伙圍攻某大飯店,最後公安局長都親自出面了,那家大飯店老闆答應退出河東市纔算完事兒。當然,因爲這件事情那屆的局長也撤掉了,還上了新一任的陳局。
直到有了陳局,金彪團伙纔沒有在搞出什麼大動靜,現在東二區所有娛樂場所洗浴中心全部都是他金彪的勢力範圍,還有陀山區最繁華的商業街,這些都足夠他發橫財了。
雖然這些年金彪沒有在惹出任何大事件,但他的事蹟依然在衆人心中記憶,所以他還是堂堂東大佬,穩居河東市黑道前三把交椅的其中一把!
幾乎沒有幾根頭髮的腦袋,一臉鬆垮的橫肉,微微發福的身體,劍眉小眼下的酒糟鼻甚是醜陋,這就是金彪,一個能掌控河東市東二區的男人。
五十歲的金彪沒有年輕人的那種騰騰殺氣,知道老婆孩子在南部文匯區栽了跟頭,他也依然能保持一臉鎮定。
“老大,你一句話,我馬上帶人把南區敢跟我們做對的人給砍了!”趙三賴跟了金彪二十年,從金彪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時候就跟他混,可以說是金彪身邊最得力的幫手。
金彪咂了一口茶,眉心緊蹙,想了好久纔開口:“你難道沒聽你嫂子說,這次碰到的是個硬茬。連文武的師父都不是對手,哼,沒想到她翁晴也有踢到石頭上的時候。”
趙三賴嘴巴一歪,有些不以爲然道:“老大,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也就是你和嫂子把那個左冷當爺供着,他再牛逼能如何?老子急了一槍就嘣了他!”
金彪深呼一口氣,想到了十年前天華路上的那一戰,若不是趙三賴一槍幹掉對方老大,說不定現在墓地裡躺着的就是他金彪了。一晃十年,時間過的可真快。
“三賴,現在可不是十年前了。”金彪若有所思道:“現在這槍查的多嚴你不是不知道,南部汪順喜怎麼翻船的?還不就是那破狗場裡藏槍了?如果他沒那些東西,警察根本拿他就像對我們一樣,根本沒辦法。”
趙三賴心裡不服:“那就讓我帶上兩百號兄弟,我他媽不踏平了他那藥膳館,就不姓趙!”
金彪又咂了一口茶:“兄弟不能少帶,槍也拿上。我倒要會會那個人,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居然能把老子的女人嚇成那個樣子。”
自己的媳婦自己瞭解,金彪對翁晴當然比誰都清楚,他年輕的時候混社會,翁清被對手的人綁走脫光了衣服都還敢罵人,現在居然害怕了……這對金彪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沒想到南二區範南傑和汪順喜翻船,居然是一個女人上臺,而且那個女人還不是蘇豔青。”趙三賴冷笑了一聲:“南城三虎以前可是誰都不跟,沒想到卻順從了一個女人。”
金彪喝足了茶水,掏出一支菸叼在嘴裡,趙三賴起身拿火機給他點燃。
“明天中午把能打的兄弟都叫上,玉堂飯店我管飯,吃飽喝足了跟我去把南二區給拿下來。”金彪抽了一口煙,緩緩吐着煙霧道:“什麼狗屁南城三虎,老子眼裡他們就是三條狗罷了。”
趙三賴仰臉一笑,搶地盤什麼的事情是他最喜歡做的了,但自從五年前金彪掌控的東二區,似乎就沒有年輕時候的那股衝勁兒了,而且公安局新上任的陳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才讓他們壓抑了很久。
“老大,這事兒就交給我行了,還用您親自出馬?”趙三賴起身走到祭拜的關二爺面前,拿起一束香點燃,拜了三下之後才插上去,畢恭畢敬。
金彪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拜祭了有什麼用?老子什麼不都是自食其力?”
想到兒子被人揍的半死不活,金彪心裡就一股邪火,往日每逢初一十五都會拜祭關二爺的他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這是真把趙三賴給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金彪的行爲更是讓趙三賴駭然,金彪居然起身走到拜了二十年的關二爺的神身面前,一腳就蹬了上去!整個神像轟然倒地,啪啦一聲摔的七零八碎。香爐裡的灰塵呼一聲揚起,整個房間裡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老……老大……”趙三賴驚的說不出話來,這對他們混社會的人來說簡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金彪卻冷笑一聲,看着被摔碎的神身心道,連我的兒子和女人都保佑不了,我拜你何用?
“三賴,你知道我爲什麼一直都沒有紋身嗎?”金彪目光凌厲閃過寒光。
“不知道。”趙三賴還真被問住了,這個問題也是他很想知道的,年輕的時候他們都紋龍畫虎,而金彪卻身上一點刺青都沒有,怎麼看也不像是混社會的。
金彪哼了一聲:“那我今天就告訴你,老子從混社會的第一天開始,就發誓要做一個背得起關公的人!本來我想稱霸了河東市再把關公紋在身上,但今天看來要提前了。老子以後不拜了,老子要自己做關公!”
這一番話把趙三賴駭的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走,跟我去紋身店。”金彪直接大步離開。
一地的碎片安靜的躺在地面上,趙三賴心裡冒出一股寒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關二爺紋在背後那必須是命硬的人,一般人扛不起的……甭管這一說是不是迷信,起碼趙三賴知道的那些背後敢紋關二爺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
金彪一方面準備對南二區發動全面進攻,而南二區的人也不是白混的,多年江湖經驗告訴南城三虎,他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不然的話會被殺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事兒他們沒敢跟徐雲說,生怕徐雲罵他們無事生非,但是安全第一的孔忠還是制訂了計劃,南城三虎召集了所有混的開的兄弟,每個人帶上自己的小弟,這樣最起碼能保證明天的戰鬥力。
呂峰和單洪寧都知道金彪絕不是吃虧能忍住的狠貨,所以也都同意了孔忠的安排,明天把人集合起來安排在藥膳館附近侯着,如果金彪的人敢來,那他們就算是打不贏,也要讓他知道南二區的人不是軟蛋!
一場大戰即將掀起,這關乎到南二區的勢力歸屬,金彪如何贏了,那他將會成爲河東市勢力範圍最大的黑道頭目,而如果他輸了,也將會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