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開車載着瘋子一起來到葉法拉約好的地方吃早餐,跟葉法拉碰面之後,徐雲便藉口先去洗手間,他知道現在葉法拉需要跟瘋子單獨相處的機會。徐雲也很願意給他們這個機會,只有這個機會,才能證明他的清白。
見徐雲去了衛生間,葉法拉開門見山:”瘋子,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一整晚都跟徐雲在一起。他有沒有要求他自己一個人離開過?”
瘋子聞言,臉色難看了很多:”葉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着那麼不順耳啊……不是你讓他跟我在一起的嗎,他當然一直跟我都寸步不離,你若是懷疑我可以直接跟我說,找人監視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你胡言亂語什麼呢!”葉法拉厲聲道:”我監視你?瘋子,你腦子是進水了還是被門夾壞了,我若懷疑你,還用得着讓徐雲盯你?哼,你若是有什麼可疑的,那我早就一槍把你解決了,還會在這裡跟你一起吃早餐?”
瘋子眉頭一皺:”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徐雲一整晚都跟我寸步不離,不是懷疑我,那是什麼意思。”
”我是爲了讓你能隨時觀察到徐雲的舉動。”葉法拉壓低了聲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信任他,但最後我還是希望自己能謹慎一點,你知道嗎,昨天我們的人已經有了消息,通過確定近期出入申江的河東市車牌號,大致確定了那些河東警察的居住點,我不希望中途再出什麼差錯,所以才這麼安排,你竟然懷疑我是在懷疑你?瘋子,你知道什麼叫朽木嗎?”
瘋子聽聞葉法拉的一番解釋,心裡的那塊石頭也豁然松下:”哈哈哈,我就知道葉子姐你不可能懷疑我!你完全可以放心,昨天徐雲一直跟我在一起,半步都沒有離開過,而且我以我跟他接觸對他的瞭解,他這個人特夠意思,絕對不可能是鬼。”
”半步都沒有離開過?你確定你沒有嗑藥嗑多吧?”葉法拉再次確認的問道。
瘋子不屑的一揮手:”我是那麼沒數的人嗎?這種時候我肯定不會玩兒那麼大啊,萬一我自己把自己給嗑死了,誰幫葉子姐出貨啊?哈哈哈!”
葉法拉的心情也總算是放鬆了一些,見到徐雲洗手之後在衛生間出來,馬上點了一大桌子的早點招待。徐雲不用問也基本猜的出兩人說過些什麼,他看得出來瘋子心情大好,一定是跟葉法拉化解了誤會,這就可以說明兩人必定提起過昨晚的事情。
這是徐雲吃過最漫長的早餐,一直到幾乎中午的時間,葉法拉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瘋子催促了她好幾次,但她卻依然穩如泰山,要了三杯咖啡,讓他們慢慢品。
徐雲知道葉法拉是再等待消息,但至於她等的是什麼消息,那他還真猜不透,是警方內鬼的消息,還是巴猜的消息,都不好說。
終於,葉法拉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之前,不自覺的多看了徐雲一眼,徐雲只通過這個眼神兒,就已經能確定了,這絕對是那個內鬼打給她的。
”嗯。”葉法拉接起電話,一邊聽,眉頭一邊慢慢皺起,最後她還是以一聲:”嗯。”結束了整個通話。
瘋子看葉法拉麪色凝重,問道:”怎麼了?”
葉法拉擡頭看了看瘋子,又看向了徐雲:”我安排在警局裡的人查到了河東市那幾個警察的落腳點,但剛纔他們帶人過去,卻得知那些人已經離開了,就是昨晚離開的。他們似乎對我們的動向非常瞭解。”
徐雲沒有迴避葉法拉的目光:”葉總的意思是說,有我們的人告訴他們,讓他們儘快走人。”
”沒錯。除非他們知道巴猜沒有帶貨,不可能在這裡跟我們交易,不然的話他們是不可能撤走的。”葉法拉堅信道:”事情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如果你們是我,會懷疑是誰?”
瘋子瞪大眼睛看着葉法拉,如果是他,他會懷疑誰?他誰也不會懷疑。
徐雲卻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懷疑我。”
”爲什麼?”葉法拉逼問道。
”因爲那天晚上的交易,巴猜的人沒有帶貨來,這件事情只有我跟瘋子知道。”徐雲道:”瘋子跟你合作那麼多年,你理應不會懷疑他,所以,第一個最值得懷疑的人嗎,便非我莫屬了。”
葉法拉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但你沒有通知他們的機會。”
”對啊!”瘋子接過話:”徐雲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有時間通知那些河東的警方。葉子姐,這件事情一定有誤會!你必須要搞清楚!”
”我不會懷疑你們,因爲我覺得,還另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葉法拉道:”最開始幫我跟巴猜拉線的人是大飛,所以,我想大飛應該知道巴猜的規矩,可爲什麼大飛沒有跟我說過這個規矩對巴猜的重要性呢?”
瘋子愣了:”葉子姐,你是在懷疑,飛哥再搞鬼?”
”不是我不相信他大飛,而是他大飛的野心太大。申江一旦沒有了黑寡婦,那整個地下場子就都是他大飛的了。”葉法拉冷笑着道:”這些應該足以讓他有反我的念頭了吧?”
瘋子半天沒吭聲,因爲葉法拉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大飛做事一向也是心狠手辣,不留後路,說不定真想背後捅刀子呢。如果真的是大飛,那這事情他還真不好開口,他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只能算是小輩。雖然瘋子平日瘋起來沒大沒小,更不可能講究什麼尊老愛幼,但對於葉法拉和大飛還是很恭敬的。
”如果他要搞鬼,也一定是拿到貨。”徐雲直接戳破這番推論的漏洞之處:”不可能是大飛。”
葉法拉也知道徐雲這話說的有理,她深呼一口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是警局裡的人在耍我……”
瘋子咬牙切齒:”王八蛋,他若是敢耍我們,那我找人做了他!葉子姐,你一句話,這事兒怎麼處理,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以後做事情多動動腦子,別什麼都聽我的安排。”葉法拉瞪了瘋子一眼:”對了,昨天那些泰國人的事情你也別再追究了,我已經幫你搞定了。”
瘋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葉法拉:”那些孫子有這麼好打發?”
”我答應了巴猜,先給他四分之一的定金,其他的錢,我會在見到貨之後再給他的。”葉法拉淡淡道:”現在海洛因的市場需求量太大了,我必須儘快拿到貨源。我沒有其他選擇。”
徐雲冷靜問道:”去金三角提貨?”
”對。”葉法拉回答的乾淨利索:”徐雲,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懂泰語,這讓我很驚訝,因爲你懂泰語,所以我纔敢確定我可以去金三角提貨。”
徐雲皺了皺眉頭:”葉總,金三角是什麼地方,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你真的決定要去那種無法地帶?如果巴猜在那地方翻臉,恐怕我們會財貨兩空。這根本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不管明智還是不明智,我已經給巴猜的賬戶匯去了一千六百五十萬美元,如果我不去,這筆錢他是不會退給我的。”看得出來,葉法拉的確賭的很大。
徐雲知道,這是他最好的機會:”我不會答應的。”
”什麼?”葉法拉眉頭一皺,瘋子也不解的看向徐雲,要知道以瘋子的內心看來,能去金三角那種地方是非常刺激的!
徐雲堅持道:”我說我不會去的。因爲太危險了,我不能保證我有沒有命活着回來。”
葉法拉盯着徐雲看了很久,終於,她猜透了徐雲的心思:”好吧,你想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但你處理完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
徐雲面色猶豫不決,最終做出決定:”地址發我。”
”你這麼說,那我就當你答應我了。”葉法拉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被動。
”我不會隨隨便便欠別人的。”徐雲道:”你幫了我,我就一定會幫你。只要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情,金三角我可以去,命我也可以賭。”
葉法拉認真的看着徐雲的眼睛:”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要找軍方的人做什麼嗎?”
”葉總,誰都有秘密。”徐雲一口回絕:”你不會認爲我跟軍方的人有牽扯吧……呵呵,如果是那樣的話,你覺得我還需要找來解決這個問題嗎。”
葉法拉的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她很快把地址編輯下來發送到徐雲的手機上。徐雲收到地址之後,微微一笑,只有見到了虞美人,他纔算是不虛此行了。
”葉總,謝謝。”徐雲道:”我很快就會處理好我的個人私事,到時候一定陪你去提貨。”
看到徐雲起身離開,葉法拉開口道:”軍方的人不是那麼好接近的,而且你要找的人一定是秘密組織的人,你可千萬別在跟我去金三角之前就掛了。”
徐雲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便匆匆離開。
瘋子茫然道:”葉子姐,徐雲沒事兒去招惹軍方的人做什麼?這你也讓他去?搞不好他真的會栽了!”
”他敢去,就說明他有這個本事,如果他真的栽到軍方手裡了,那金三角帶他去也沒什麼意義了。”葉法拉道:”那地方到處都是傭兵,我到想借這個機會看看徐雲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剛走出去的徐雲又匆匆回來,搞的葉法拉跟瘋子一頭霧水:”葉總,把手機借我,我剛坐進車裡就發現手機不見了!”
”那麼粗心?”葉法拉也沒多想,就把手機遞給了徐雲,徐雲迅速撥通了自己的號碼,很快,手機在徐雲褲子後兜裡響起。葉法拉無奈的笑了笑:”騎驢找驢。”
徐雲尷尬的笑了笑,把手機還給葉法拉,然後再次匆匆離開。他這一出騎驢找驢可是有意而爲之,就在他拿葉法拉手機撥通自己手機號的時候,已經迅速背下了手機上的一個來電號碼,就是剛纔給葉法拉打電話的號碼。這個號碼牽扯到警局內部的內鬼,非常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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