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寶兒,眼神堅決,一點也不象那個成天迷糊活着的小蘿莉。
安得魯的眼神,象是要把柳小憐看穿一樣的,就這樣狠狠的盯着她。他,也如一個在等待着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就等着柳小憐說出結果。
“我!祝福你們!”
“咣!”
柳岑溪手裡的杯子砸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遠處的黃子許鬆了口氣,還好,女兒成功了。他教導的方法,真的有效啊。不愧他久經情場這麼多年。
安得魯後退一步,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一雙眼睛冷漠如鐵。
他慘然一笑,不斷的後退,挽着寶兒,“寶兒,我們!走,準備挑戒指去!”
還是一如既往的苑如天籟一樣的滋性嗓音,聽在寶兒的耳裡,就如仙音一樣的。然,聽在柳小憐的耳裡,卻如心被蟲子蛀空了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一天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吐出那樣的話來。過了好久,柳岑溪才輕嘆了一聲。
招呼僕人,“李嫂,把這些地方打掃了,明天請一些人來,把家裡粉飾一下,安得魯要訂婚了,我們家也得佈置一新!準備!迎接新娘子的到來!”
這些話,就如一把把的尖刀一樣的紮在柳小憐的心裡。
嘴裡有腥味兒竄出。原來,真的把安得魯推出去了,她又會!如此的心疼。還以爲自己不在乎的。可是事實證明,她在乎他。
可是就如富寶兒所說的那樣的,她好虛僞,明明就愛着安得魯的,爲什麼還非要把他推出去?
無力的倒在牀上,柳小憐只覺得所有的力氣全被抽空了一樣的。
半夜,迷糊中上廁所。
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她掙扎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腦部尖銳的一陣一陣的痛楚不堪。
她捧着腦袋,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這一切,是她自己找的,所以不要,不要叫出聲來。
然而,有很多的片段,不斷的竄出來。裡面有關於安得魯的一切,迷糊的,不清楚的,偶爾閃過的!
這些畫面,一個一個的在腦子裡面涌出。
她啊的尖叫出聲。
應聲而來的柳岑溪,嚇的趕緊抱着了她。
“柳小憐,柳小憐你醒醒,怎麼了?你怎麼了?”“來人啊,來人啊!”
家裡所有人都來了,迷糊中,唯獨沒有那個清瘦的身影。
他,對她是徹底的死心了吧。
慘然的抓緊柳岑溪的衣服,“媽咪!我!沒事,只是想起了太多的往事!媽咪,我又做錯了麼?”
眼淚,凝成珠子流下來。
滴在柳岑溪的手心,她哽咽出聲,“你這個傻瓜啊!”
這倆孩子,究竟林折磨到什麼時候呢?爲什麼他們的情路,如當年的自己一樣的,一點也不順利的呀?
呆在屋裡的安得魯,聽到屋外的動靜後,一直按捺性子不讓自己出去。他告誡自己,從現在起,要恢復以前的冷情,殯冷,不能再動情,動了情,最終傷害的,只會是自己。爲了保護好自己,他爲自己豎立了一道屏障。
雖然,內心還是不可避免的會不安,會!想要去一探她究竟怎麼了!可他起身,最終還是座了下去。
安得魯和龍寶兒的訂婚,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實問題。得以這一消息的向易晚當場就震驚了,當得知這一切,還是柳小憐同意的,還是她逼着安得魯答應的時。
她氣的當場就炸了。
揮着手掌,恨不得給柳小憐幾大耳巴子的她,在看見柳小憐眼裡的痛楚時,最終所有的怒火和氣憤全都煙滅了下去。
“你,柳小憐啊,柳小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說,你怎麼會這樣呢?安得魯以前是對你不錯了。但是你們以前也相愛了呀。你把人家不懂愛情的男人撩撥的懂了愛情了,最終又一拋了之。是,他是對你做過過份的事情,但是他事後的付出,我們都有看在眼裡,你怎麼就沒有心啊。你就算是不喜歡他了,也不能把他推給寶兒啊?他一個如此冷漠的男人,會對寶兒好嗎?你這不是祝福他們,你是在害他們倆個人啊。”
向易晚罵着罵着,柳小憐的眼睛就潮紅了。她扯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但臉上的淚水,卻哪溪水一樣的往外噴涌着。
“是,我是不應該把安得魯推出去。也不應該聽寶兒的話,說祝福他們的話來,成全了他們。可是,可是!我現在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寶兒是我的妹妹,她那麼渴望得到愛情的一個小女人。如果錯過了安得魯,或許,她就再也得不到愛情了。我不想看見她一輩子磋砣終身啊!”
向易晚氣的呦!一巴掌就掀翻了桌子。
“好吧,我現在覺得,龍寶兒說的對,你就是!犯賤。你自認爲是個聖母呢。我呸,你丫的,就是一個賤貨,你就等着後悔去吧。通過你現在這個德性,我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安得魯和龍寶兒在一起,說不定還真能得到幸福的。因爲寶兒是個敢愛敢恨的丫頭。不象你,明明就喜歡着對方,還藏着掖着的。姐姐我這一輩子,最討厭最痛恨的人,就是象你這樣的卑鄙無恥,虛僞的女人。你自己蹲牆角去吧。”
向易晚發泄完,摔門而去,對這個虛僞的小姑子,她是徹底的失望了。
屋裡的柳小憐一下子倒在牀上,蒙着被子嗷嗷的痛哭出聲。
沒一會兒,房間的門被推開,黃子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冷冷的看着牀上嗷嗷尖叫着的柳小憐。
“你後悔了?”
聽到這聲音,柳小憐的尖叫聲停住。
她掀開被子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這個所謂的二叔。
嘶啞的聲音吐出她內心的不平,“你滿足了,我一切都配合你了。也如你所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也得辦到?”
“你放心,老爺子會很好的,還有,黑家的人,也會極好的。寶兒和他們成親後,我和黑家就是一家人,我怎麼會對我親家下手呢。不管怎麼說,以後安得魯也會是我的乘龍佳婿的嘛。哈哈!侄女啊,我還是很感謝你的配合,不得不說,你很識時務呢。”
柳小憐悲憤的扭頭不理會他,要不是這個傢伙以黑家人的性命,還有公司做爲威脅,以及爺爺的性命攸關,她怎麼會聽他的話,如此配合他們的要求。
遠處,柳岑溪把遙控關閉,看着一邊黑着臉不吱聲的安得魯。
“安得魯,我想你應該理解柳小憐的做法了。她不是不在乎你的,她只是!有苦衷而已。我就說嘛,我家的丫頭,怎麼可能如此沒用的呢。鬧半天,是這樣一回事兒。”
不是她非要監視着柳小憐的一切,而是,這屋裡的所有房間,因爲黃子許的到來,全都安上了這種監視器。當然,能看見的,一般只有柳岑溪和歐陽子明。
她們也沒興趣監視子女們的隱私。純粹的就是不放心黃子許這個人,要不是這樣,畢竟以前痛失安得魯,以及他們被覃雙林折磨的事兒,都讓柳岑溪吃足了苦頭了,也長了經驗。
跌過跟頭的人,再在原地跌了個狗啃屎,那就真的說不過去。就因爲如此,是以她在黑家全家上下做了防備措施。
前幾天就看見黃子許和柳小憐的接觸不對勁兒,不過,她還是想看看最後柳小憐會選擇妥協,還是跟她們坦白從寬。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這個丫頭,在一番的掙扎後,還是選擇了一個人扛着責任。在罵她傻瓜的同時,柳岑溪也倍感欣慰,起碼,女兒是很在乎他們的。
這纔是一家人啊,不過,她能理解柳小憐,安得魯則不爽了。你爲了所有人,就可以拋棄了我,哼,哼,把我安得魯當成了什麼?
沉着臉,安得魯起身,“婚禮照舊。”
拋下這冷酷的一句話,聽的柳岑溪瞠目。還以爲讓兒子看見了柳小憐的苦衷,倆人會恢復舊好,但是!
她拽住歐陽子明的胳膊,焦急的問,“我說老公啊,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啊?我們辛苦的促成他們,這最後,還是婚禮照舊?我,不帶這樣折騰人的嗎?
歐陽子明聳肩,把她霸道的往懷裡按。
“老婆,我們說好的要去旅遊的事兒,你挑好地方沒有?現在公司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以前的舊帳也處理完結,咱們倆,是不是得把這些年失卻的蜜月給補回來?”
擡頭看着歐陽子明,柳岑溪的嘴角嚼着淡淡的笑容。
手指在他下巴輕輕的來回摩挲,“老公,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浪漫了呢?想要旅遊啊,等等吧。咱還是把安得魯的婚禮訂完了再走。我感覺,會有一場戲上演的。這麼隆重感人戲不看完就去,這太對不起主角們了。”
歐陽子明背心發寒,鄙視的看着笑的得瑟的她。
搖頭,爲自己的兒女們嘆息。哪有這樣的當媽的人啊,看着兒女受情感的煎鍋,她居然站在一邊興災樂禍。
“喂,男人,你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我這當媽的可是很盡職的呀,看着他們受感情的煎熬,很識相的站在一邊看戲。做一個忠誠的觀衆,我是很負責的好不好?要知道,就跟讀者看一本長篇小說一樣的,看完整個過程,也會很疲勞的好不好?因爲眼睛會一直盯着的嘛!”
“好吧,老婆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老婆所說的真理,那就絕對的是真理啊。走吧,老婆,咱們洗鴛鴦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