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時,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牀上的小志。
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柳岑溪不需要再去求證了,其實,她自己也明白的,能達到這麼相似的共同點。
還有小志和歐陽子明的諸多的想似的地方,性格,以及愛好。
甚至於小志對歐陽子明莫名的喜愛,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說明,歐陽子明和小志是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的。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小志的父親!歐陽子明,這是不是說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孽緣呢!註定的,我和你就是一直糾纏下去的麼?”
她無聲的笑,一想到當年死去的那個女子,眼淚都笑了出來。多可笑,自己繞了一大轉,還是沒能逃出歐陽子明的聯繫中。
與此同時,睡了一覺醒來的歐陽子明,在這時候也不淡定了。
能坐上黑家繼承人預選人的男人,哪會是個簡單頭腦的人。
當聯繫到小志和自己的一切時,他坐不住了。
“可惡的,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小志這傢伙是從哪裡來的?”誰來告訴他,什麼時候自己的種子外泄了,可他卻還不知道。
“難道說是柳岑溪這個女人在外面生的,再謊稱是自己的弟弟?不,不可能,這不可能。當年我和柳岑溪認識,小志還沒有出世。小志是誰生下來的?該死的,那幾年我和誰發生過關係?”
歐少要抓狂了,他揪破了腦袋也不能想出來當年的偷種人物是誰。
不過,只是想了一會兒,歐少淡定了。
“去你丫滴,就算有人偷種了,那也是當年的破事兒。我現在只需要知道我的兒子是怎麼跑到柳岑溪家裡去的。”要找到柳岑溪,一定要問清楚。
就本着這樣的想法,所以歐陽子明在半夜三更近二點鐘的時候,再度趕到醫院,把還靜候着小志的柳岑溪揪了出來。
“說,小志是怎麼回事?你別和我說你不知道。”噴火的眼睛就這麼幹瞪着柳岑溪,大有你柳岑溪不說出來,我下一秒就把你給活吞了一樣。
“小志是我撿到的。”柳岑溪吸了口氣,無視歐陽子明的怒火,還是坦白從寬了。畢竟,她也希望多瞭解一點小志母親的事情,總感覺,當年若不是自己的事情,小志母親也不會死。
歐陽子明冷冷一笑,“我想也是你撿到的。在哪裡撿的,怎麼回事?”
“當年……”閉上眼,柳岑溪彷彿再回到了當年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但那個夜晚得到的改變,仍然讓她痛苦萬分。
就是那個夜晚,她被人改造成了女人,也就是那個夜晚,她傷心之下沒看見街道上飛駛而來的車子。
沒看見,卻讓車裡的人爲了讓開自己,從此身亡。
血,無盡的血漫天而來。
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柳岑溪面色鐵青。
歐陽子明看她情形不對,上前,大掌握住她肩膀,“岑溪,有我,有我。我還在你身邊,別怕。全世界的人都走了,也會有我的存在。”堅定的話,雖然還讓柳岑溪恨着,卻也讓她感覺到了安寧。
冷靜下來,柳岑溪拂開他手。
“當年……我在酒店裡出了事……”
歐陽子明的眸色一凝,拳頭不自禁的攥緊,看來,當年自己做的那件事情,對她還是有影響的。估計,就是當年自己把她當成解藥後,她傷心失意的……
“我難過,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被同學罵了,被別人鄙視。最重要的,我重要的東西也在一夜間失卻。這種滋味你永遠不會懂,風大,雨大,很冷的一個晚上。我茫然不知所措的走着,一輛車歪歪扭扭的開來我也沒看見。
等到我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了。那輛車爲了讓開我,她急劇的打着方向盤,車,停了下來。可是,卻撞壞了一系列的東西。打開車門,裡面一個女人全身是血。更要命的,那個女人還是個孕婦……”
眼淚唰唰的往下掉落,當年冰冷的充滿血腥的夜晚再一次降臨,柳岑溪全身顫抖,她難過的揪着了自己的頭髮。
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歐陽子明的眼裡全是心疼。
“不說了,不說了,難過就不要再說。”
“不要你同情我。”意識到自己正被這男人摟着,柳岑溪厭惡的把他推開。
“我想送到去醫院,可是,風大雨大的,人家一看我們全是血,誰也不願意搭乘我們。沒辦法,我豁出去的站到了路中間,最後才攔截了一輛車到醫院。可惜,因爲失血太多搶救無效,只能保住一個人。我還沒做出選擇,病房裡面的女人就做出了要保孩子的決定。”
“究竟是什麼樣的愛,才能讓一個女人不顧性命的去保那個孩子?這一切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孩子對女人是最重要的。孩子母親在臨死前對我只透露了一句,說孩子的父親,是黑……”
歐陽子明徹底的凌亂,他無力的揪着自己的頭髮。
“那個女人,她長的什麼樣子?”是誰,究竟是誰把自己的種子給偷走了?爲什麼自己一點頭緒也沒有?茫然,無措,所有的一切讓他只覺得這一切如此的……抓不住頭緒。任誰一起逍遙慣了,卻有人跑來和你說,你有一個五歲的孩子……誰也不會接受的。
“小志因爲是早產兒,所以身體不好,體弱多病的他,從小就被我們保護的極好。想不到,這一次你卻這樣傷害了他。歐陽子明,小志有不保,你就後悔去吧。”柳岑溪看着歐陽子明痛苦的臉都抽搐了,她卻恣意的笑。
現在的她就象一根刺一樣,逮住誰就會刺激一下方便。
“柳岑溪,我不會讓他有事的。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歐陽子明你還能再無恥麼?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也能被你當成威脅的工具。威脅也就罷了,還真的要對他下手,我鄙視你,唾棄你,永遠……”
早就被刺激的凌亂的歐陽子明,再一次聽到柳岑溪所說的話,當場就氣的手一揚,直接就拎住了她脖子,“柳岑溪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對小志下手,不對,我下手了,可是我不知道里面的子彈是真的,這一切有人給老子下套,下套你懂嗎?”
柳岑溪冷冷的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歐陽子明,第一次你把關培南給抹殺了,你說是有人栽髒污陷你,我信了。第二次,你又來這樣一招,你不覺得這樣的戲碼說多了,一點也沒有意思麼?信你一次,是我傻了,信你第二次,那我就真成了傻瓜。”
平靜無波的眼就這樣狠狠的瞪着他,嘴角上揚,一抹淡淡的嘲諷就這樣不經意的逸出。
被這樣的眼神緊盯着,歐陽子明如被蛇咬了一樣。手,一下子鬆開。
他無力的揮手,“滾……”
這個女人現在一點也不信他,還是在如此冷靜的情況下。
傷心,難過,心裡堵塞的慌。
所有的情緒,全都在這會兒一股腦的往上涌。
原來,被最在乎的人質疑,會是如此的難過。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產生誤會,可歐陽子明還是不可避免的會覺得難過。
“歐陽子明,你讓我真心噁心了。”
走到門外的柳岑溪,還不忘記補充一句。其實,她內心也是信歐陽子明不是真的要用真彈對小志的,可是,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渾身是刺的刺蝟,只要有機會,就會逮住這機會把這個人狠狠的扎一下。
“來人,給我查當年……”歐陽子明冷着臉,就這樣下達了命令。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兒子,怎麼着也得搞清楚怎麼回事。要知道,當年的自己就算很風流,也很亂來,但是也會做好保護措施的。
據所有的回憶,一直以來,就除了和柳岑溪在一起沒有用套子外,和別的女人,都是用了保護的。要麼,就是讓女人服事後藥……
孩子,是怎麼來的,他頭痛的揪着發暴躁的把東西往地上砸去。
從門外進來的夏岑生,看見這樣暴躁的他後,皺紋更深了。
“大少爺,我來可不是爲了看你發脾氣的。”
略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心性,歐陽子明不耐煩的擡頭瞪他,“滾出去。”
夏岑生怒,“老子來和你說老太太的事情,你吼我……好,不治了。”他夏岑生是什麼人?能是這普通的人吼來吼去的?要知道所有人爲了求自己看病,可是就差沒下跪的了。
“說,什麼事?”太陽穴在隱隱約約的跳,歐陽子明的眼睛就差沒噴火了。
“老太太沒大礙了,她提出要出去住。”疑惑掠過,夏岑生緊盯着歐陽子明嘴巴嚼着看戲的笑容。
柳岑溪終於淡定了,不管怎麼說一家人又住在一起。
更令她意外的是,當初自己臨海的別墅,居然被歐陽子明當成禮物送給了她。
看着這曾經屬於自己的屋子,如今卻變成了最恨的男人送給自己的禮物,她心裡百味陳雜。
“岑溪啊,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呢?外婆看你這段時間一直鬱鬱寡歡的樣子,心裡也堵塞的慌呢。”柳憐花走到她身後輕聲問。
回頭,看着自己的外婆,柳憐花這段時間雖然在醫院裡吃的也不錯,可是病痛折磨人,還是瘦了不少。
原本飽滿的臉,此時變的消瘦削尖,那雙總是充滿睿智的眼睛,也變的昏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