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宋跟着離渚秦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耳聰目明的她突然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一個女子嬌柔的聲音,音色異樣的柔美,那一把聲音嫩得小白菜似的,幾乎能夠掐出水來:“慕公子,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這位是你的師弟麼?”肖宋下意識回頭往那處瞟了一眼,便看到一個一身素衫也難掩妖嬈的女子纏在慕曉身邊溫言軟語。距離有些遠了,面目有些模糊,看不清了,慕曉的神色,她也看不清,不過對那女子親暱的動作卻沒有要推拒的意思,反而很享受,相當的曖昧啊。
心裡已經猜到了這個姑娘是個什麼身份,果然劇情君無敵,時間差了那麼久,這麼個人物竟然還能被它給拽出來啊!看他們兩個那相熟程度,估計現在早已勾搭成奸過了吧?話說這古代的日子如此無聊,下次她要不要學學猥瑣大叔一樣去聽聽壁角呢?
哎喲,這個可以有啊!
她歪過腦袋,拽住離渚秦的衣袖,自然而然地將身子貼了過去,眨了眨眼睛,明知故問:“離師兄,那是誰?”
離渚秦回過頭來,實現掃過她的面孔,最終停留在她握着他的手臂上,態度並不是很在意,甚至帶了幾分慵懶的隨意:“不清楚。”
肖宋一挑眉,笑着調侃道:“門派裡來了這麼一個美貌的嬌客,師兄竟然一點都不關心的麼?”姑娘,用這種勾搭調戲的語氣對待自家師兄真的沒有問題麼? Www¸TTKдN¸¢ Ο
離渚秦默然收回目光,沒說什麼。要說是美貌……那個女子算什麼?
肖宋撇嘴:“離師兄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沒有想過婚嫁之事麼?”也沒注意到離渚秦微微變色的神情,她自顧自思忖了半晌,道:“到時候你我去江湖中游歷,定能夠遇到很多好姑娘,那時我可一定會爲師兄好好挑一挑,爭取挑一個最好的師嫂來!”
指尖一頓:“那你呢?”
肖宋眨眨霧煞煞的眼,茫然之中略顯出嬌憨:“我什麼?”
離渚秦語氣微沉,嘴角緊繃着:“你可是想要嫁給什麼人?”
嫁人?
肖宋微微愕然,真的是好遙遠好遙遠的話題啊,感覺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啊,不對,應該是上上輩子的事情。她沒有嫁人的想法都已經整整兩輩子了。肖宋很快釋然過來。嫁人啊,怎麼可能!她對男人幾乎已經無愛了,請不要大意地讓她當一個自由自在的老姑婆去吧!
“嫁人有什麼好的呢?”是啊,嫁人有什麼好的呢,在*世界裡怎麼可能會有真愛?就算有真愛,她也不會稀罕啊。讓狗屁的真愛全部滾蛋,老孃她對男人沒意思!
嘴角微嘟,這老姑娘作出一副青春少女般嬌俏的模樣,“離師兄,我纔不要嫁人呢。與其跟一個不知道是個什麼德性的男人蹉跎一輩子,倒不如自由自在來得好。”
沉吟片刻,那人輕聲而堅定地說道:“你不嫁,我便不娶。”
肖宋笑容一僵,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鬆了一鬆,“師兄怎可不娶?你若不娶,我的師嫂怎麼辦?”
這種話……姑娘,你果斷是欠抽的←_←!
他摸摸她的額發,卻不再多說什麼。肖宋即便心裡有存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長吁短嘆,心裡卻暗暗下了決定,若是真的遇到一個好姑娘,就替師兄牽了紅線吧。這可是她在這個世界最爲特殊,也是欠的最多的一個人,她總歸是要離開的,就找一個適合的人相伴着他,日後也不至於太寂寞。 wωw тtκan co
肖宋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有老媽子的潛質了,遙想當年,她替於瀾也是這麼操心過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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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宋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過得還算愜意。除去慕曉這個不受歡迎的人偶爾上門來打擾,基本也就沒什麼糟心的事情了。好在慕曉畢竟精力有限,晚上要忙——在某個姑娘身上忙,白天還要這麼忙——來肖宋這裡忙,此忙非彼忙,但來回奔波着實是操勞了一點。沒幾天肖宋姑娘就看到他眼底有青痕了,分明是縱慾過度的模樣,而來肖宋這裡的次數也漸漸少了下來,估計是被那一邊給纏住了。
肖宋姑娘搓搓下巴,心中暗忖,看來這鬱琳琅還是蠻有手段的嘛!
姑娘啊!她該怎樣才能謝謝你的犧牲換來她的一片自由天空呢?!
……
至於慕曉少年那一邊,只能說,少年的心思很單純,又很難懂。單純是他想得太簡單,難懂是肖宋姑娘大概永遠都不會懂。
慕曉少年其實心裡也委屈,想他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哪點不如離渚秦?可偏偏師妹就是願意跟離渚秦在一起卻不肯對他哪怕是笑一笑!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雖說鍋裡的碗裡的他都不願意放過,師妹就是那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琳琅就是他胸口的硃砂痣,伸手便能夠碰觸到。雖然他至始至終都喜歡師妹,但是師妹着實是對他太冷淡了一點;而琳琅……琳琅那滋味可是分外的銷魂,令人恨不得一頭栽在她身上不下來了。
況且琳琅說得對,女人不能嬌寵,尤其是師妹這樣心氣高的女人,對她太好反而會被她忽視,只有遠着點,她纔會開始認識到他的好!
慕曉少年很苦惱,他從小就已經下了決定,日後一定要娶師妹當他的妻子;至於琳琅,雖說是個不錯的,但他只是迷戀她的身體,卻並沒有想要娶她的想法。可畢竟家裡那個可是熱情如火,但是這個師妹卻始終對他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的,一個遠在天邊,一個近在眼前;一個怎麼樣都難以碰觸,一個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摟入懷中;一個是他從小喜歡的,一個卻是他最近迷戀的……正常男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割捨啊!
難啊難!着實是難!
肖宋要是知道慕曉的想法估計會噴血三升,什麼叫做若即若離?不冷不熱?她壓根就從來沒對這貨即過熱過!從來都是冷着離着!
還有,少年,其實你真的不用這麼苦惱的!果斷抱着你家紅玫瑰私奔去吧!她這白月光是一定不會介意的←_←!
……
至於那鬱琳琅,肖宋從來不想招惹這姑娘,在她眼裡,那就是個徹底不相干的路人甲。不過那姑娘挺不識相的,一開始竟然還親自上門示威來,向肖宋委婉地表述了一下她與慕公子之間的恩愛……一般人都難以想象肖宋的那個囧。話說吧,你們恩愛跟她有個毛線的關係麼?有麼有麼?
肖宋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她向來都對這種不相關的事情沒有耐性,直接讓翠湖請她出去……不料那姑娘竟然推翻翠湖,哀嚎着直直地向她衝了過來……所以,這是要襲擊她的節奏麼?
被徐洙少年嚇怕了的肖宋姑娘特別反感這種事情,於是她輕飄飄地伸出一腳,將那姑娘給踹飛了←_←!她表示她真心不是故意的!絕對是身體的條件反射啊有木有?!她是無辜的!
看着那姑娘以一個相當優美的弧度飛了出去,最後落在了飛奔而來的慕曉少年的懷裡,噴出一口血來,嬌弱不勝地拽住慕曉少年的衣襟,斷斷續續地說道:“慕公子,是……是我不好……你不要……不要怪姐姐……她不是……有意的。”腦袋一歪,昏死過去了。
肖宋當場幾乎要被感動了,傳說中的宮鬥爭寵的戲碼,完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她親眼看到。
慕曉少年當即就怒了,好似一隻炸了毛的公雞,惡狠狠地盯着她:“封靈,我從沒有想過原來你竟是這麼惡毒的一個女子!是我愛錯了你!”
肖宋很想不顧形象地掏掏耳朵,少年啊,承蒙錯愛啊,她消受不起。表面上十分無辜地眨眨眼:“惡毒?什麼惡毒?”
“我都已經看到了!”快要發瘋的慕曉少年激動得差點忘記懷裡還抱着一個人,差一點就要把那可憐的姑娘扔出去,好在還有一點理智在最後關頭回了籠,纔沒做出這麼慘無人道慘絕人寰的錯事來,他惡狠狠地盯着肖宋:“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好姑娘,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對待琳琅!琳琅……琳琅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子啊!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她?!要不是我剛剛親眼瞧見了,我怕是永遠都不知道你的爲人!皮囊就算再好那又如何?你的心裡根本就是一個殘忍的惡鬼!”
這都被你發現了啊!要不要……殺人滅口呢?
肖宋愜意地吹吹指甲,眉毛都不皺一下:“作爲淑女的我怎麼可能會做那樣邪惡的事情呢?”怎麼辦呢?以前雖然覺得這個慕曉傻缺了一點,討厭了一點,猥瑣了一點,煩了一點,但好歹關鍵時刻還是可堪一用的。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啊!
姑娘你承認吧,雖然對這種爛人爛事完全沒什麼好介意的,但是被這麼一鬧,還是有種被膈應到的感覺啊!
“師兄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還是不要說這些不負責任的話。且不說我是不是真的傷了她,爲什麼要傷她,鬱琳琅姑娘是師兄的人,師兄不好好管教,竟然將她放出來像野狗一般咬人,今日之事,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我又有什麼錯?難不成師兄被野狗咬都不會還手的麼?要怪,就怪鬱琳琅姑娘不長眼,咬錯了不該咬的人。”
“你……你!!你無恥!”慕曉瞪圓了一雙眼睛,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師妹竟然能夠推卸責任到這種地步!他果真是錯看了她!
肖宋姑娘已經不耐煩了,朝天翻了白眼無數,“師兄沒什麼事的話還是速速離開吧,我的院子不招待閒人。”長袖一揮,“翠湖,送客。”
慕曉卻不肯走,還欲糾纏。肖宋已經甩袖走人了。
慕曉不甘心啊,還想去追,懷中的鬱琳琅卻噴出一口血來,他沒辦法,只得抱緊鬱琳琅去看大夫了。
……
肖宋對這件事完全不在意,這要是換作前前世的話,她肯定要鬱卒個好幾天;要換作前世的話,她也不用鬱卒了,直接弄死那兩個狗男女就可以了——這麼想來,這一世的肖宋姑娘的戾氣其實比上一世還要輕一點。上一世殺的人也遠遠比這一世要多得多……作爲蕭夏時雖然沒有經驗,處處小心,步步驚心,但是也因此太過壓抑,反而更容易暴躁;這一世過得還算自在,心裡也有了底氣,她反而平和了許多啊。
所以說,只能說鬱琳琅姑娘着實是幸運,她這麼挑釁她誣陷她,她卻連報復的心情都沒有。
……
這之後這件事就沒了動靜,當然,這完全是單方面指的肖宋這裡沒動靜。
肖宋這樣一個人,就算外面鬧翻天了,她還是縮在自個的窩裡巋然不動。當然,她在碧波門的名聲也惹起了爭議,基本就是原來小小姐竟然是這麼殘暴善妒的一個人諸如此類根本沒有殺傷力的一些廢話……這對肖宋完全沒有半點影響,所以雖然知道,肖宋也只當聽笑話給聽了,只要不直接犯在她手裡,她還是相當寬容的。畢竟名聲對肖宋來說,實在比浮雲還要浮雲。倒是翠湖替她憤憤不平了許久,在沒有得到她的同仇敵愾的安撫之後,還生了好幾天的悶氣。
流言並沒有傳多久,不過三天,便消弭乾淨了。
肖宋過了幾天找離渚秦去討丹藥,順便提起了這件事情,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謝:“離師兄可真是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呢。若不是翠湖說了,我還不知道原來那些流言是離師兄幫我清掉的。”
“你不在意?”
“有什麼好在意的?”肖宋笑道:“流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反正,她本來就是濁的啊。他們那麼構陷,也不算是冤枉了她←_←!
離渚秦從櫃中取出一瓶胭脂白藥瓶,遞給她,淡淡道:“你不在意,我卻不能不在意。”
肖宋笑得燦爛:“所以說,離師兄是個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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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流言,肖宋完全是無所謂的;對於慕曉鬱琳琅之類的,肖宋也是無所謂的——她踢鬱琳琅的那一腳可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的,絕對可以讓她慢慢內傷到死←_←!也正因爲如此,肖宋姑娘對此表現出了相當大方寬容的態度。
這就是真相啊!
肖宋目前最在乎的一件事情,就是魏然風。
她可從來沒有忘記,魏然風還沒有死。每每想到這人,她都有點怨念,這麼打都沒有死,果然是小強一樣的體質!太不可思議了!
肖宋去探過幾次底,魏然風雖然沒死,但也沒醒過來,離死也就差那麼一口氣,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躺在牀上,已經不成人形了。肖宋動過殺他的念頭,最終思來想去,還是打消掉了。一來,自上次門內受襲之後,這裡守衛頗爲森嚴,幾乎時時都有人把守着,想要在別人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殺掉魏然風,並且做出他是自然死亡的假象,在沒有離渚秦的協助下,對她一個不懂醫理的人來說,難度還是有些略高——當然,離渚秦是斷然不會協助她殺掉自己的師兄的就是了,估計對他來說,幫她隱瞞魏然風重傷的原因已經是超過極限的事情了。肖宋對這些明知沒可能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去苛求。
二來,按照大神給的指示,這所謂平復封靈的怨氣的方法,肖宋覺得並非一定要讓自己手上沾血纔可以——當然,她其實並不怎麼介意自己的手上到底沾不沾血,反正都已經沾了許多了,也不會再計較這一條兩條的。這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她當初那罐子的第一次摔得那可叫一個容易!僅僅只是一隻野豬的誤會←_←!
肖宋仔細想了想,與其讓這傢伙就這麼死掉解脫,還不如就這麼折騰他。雖然這其中包括了一定量的風險,這傢伙萬一醒過來了反報復,那她可就麻煩了!
烏鴉嘴什麼的,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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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宋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宅斗的料,要跟人家拼腦子勾心鬥角什麼的這種事,想都別想了,那是典型的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錢的料。當然這是誇張一點的說法,事實還沒有那麼糟糕。你說她雖然不聰明,也沒什麼慧根,更沒辦法跟別人鬥智鬥勇,但好歹有一顆強健的心臟以及謹小慎微的良好品格……雖然這個品格在關鍵時刻總是不太頂用,聊勝於無。
好在這個*世界裡的人類的總體智慧水平都不高,像慕曉這種的居然都屬於正常人的範疇,真是讓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要這是正常人的世界,以她的智商水平,那可真是太捉急了。
這麼想來慕曉其實也並非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每每她爲自己的智商感到自卑之時,看看慕曉那貨還能活得那麼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她就會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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