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肖宋對這幾個醬油黨並沒有什麼想法,只要他們不犯着她,她自然也不會主動湊上去惹麻煩。錯就錯在,他們還真就那麼不長眼地犯上了她。於是,這事就不能善了了。

狐三孃的武功本來就是三人之中最弱的,本該是最好解決的纔是。奈何她會使毒,還會使暗器,更會使用淬了毒的暗器!肖宋投鼠忌器,沒辦法放開手腳——但即便如此,兩人之間實力相差至廝,狐三娘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而一開始肖宋也並沒有真的要下殺手。雖說這種麻煩貨色早點解決總歸是沒錯的,但是她方纔爲了衝開穴道動用了太多內力,又跟魏然風拼了許久,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並且原本吃下的藥的藥效好似也有些過了,她竟開始覺得一身疲憊。

沒有辦法做到一擊必殺,肖宋就絕對不會去冒那個險——畢竟這個狐三娘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是吃素的,哪怕她只是個臭打醬油的。她只能一邊躲避她的暗器襲擊,一邊暗中調息內力,抓住機會能恢復一點是一點。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肖宋再不濟,這拼死拼活的魔功也不是白練的。相比于徐洙的一身狼狽來說,肖宋不要太輕鬆。

可惜還沒等她輕鬆完,狐三娘那廝便突然使出了一個‘暴雨梨花針’——這絕對是作弊不解釋!明明一開始使出的暗器都是刀刀箭箭的,突然就改成針了是個正常人都會猝不及防的有木有!而且如果是一枚針也就算了,尼瑪是漫天飛針啊!這她的動作要是再慢那麼一步豈不是得被紮成一個刺蝟?

死人妖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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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三娘藉着這個暴雨梨花針的掩護,成功坑了肖宋一把,要不是現在不是時候,肖宋搞不好會爆粗口。奈何她已經含蓄很久了,只能對天翻了一個白眼,眼觀鼻鼻觀心,提起內力凌空旋身三百六十度,終於躲開了那梨花針,腳尖剛剛碰觸地面,她下意識轉頭,便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陣齊刷刷地釘在了她身後的一棵倒黴桃樹上。不出意外,桃樹瞬間便蔫了……

肖宋的小心肝默默地顫了顫。

還沒等她調整好心態,那狐三娘便藉着她這微微的失神放了一把迷眼,藉着肖宋閃避的契機直接近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淬了毒的,在月光之下閃着寒芒的小刀作爲先鋒,衝破濃濃的煙霧直刺肖宋的肩頭,而緊隨那把小刀而來的,便是狐三娘尖利的不像是活人的利爪。肖宋並沒有看清那把刀,但是練武之人的直覺卻是異常靈敏的,她幾乎是下意識便揮袖甩開了那把小刀,長袖在空中連甩三圈,成功卸去了那把小刀的力道與速度,被肖宋甩在了一邊,直直插進一邊的巖壁之中,‘錚’的一聲,入石三分。

狐三娘眼裡閃過一絲略微吃驚的暗光,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看起來挺廢的女人竟然能夠藉着巧力避開灌注了她七分內力的小刀!着實是讓人不可思議了一把。

東方尋教出來的弟子果然是不能小看啊!狐三娘臉色一正,比方纔還要黑上三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要是撤回這殺招肯定是傷敵不成,自傷三分。何況她本人也不是什麼懦弱膽怯的人,倒不如拼了!只那麼一眨眼的時間她便已經做好了決定,甚至已經算好了後果,眼中殺意流過,她更加急速兇猛地向肖宋襲了去。

煙霧被肖宋揮散了一點,狐三娘豔麗的身影在這滿目濃霧中格外清晰。肖宋已然反應過來,知她這是打算拼命了,心中十分詫異,畢竟兩人無冤無仇何故將這小命搭上呢?眼見着狐三孃的身影愈發近了,她的髮絲被那陰冷的掌風帶起,飄在身後。一切只在一瞬之間,時間好似凝滯下來,不再向前,狐三娘原本犀利快速的身形在肖宋眼裡變成了一格一格慢放的動作,肖宋眼中眸光一閃,嘴角詭異地勾了起來,月光直射在她臉上,明明甜美的臉此時卻詭譎無比,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猙獰恐怖,直把狐三娘看得心中一跳,不好的預感就這麼油然而生——這小丫頭不會還有什麼後招等着她吧?

果然……關鍵時刻肖宋竟然不閃不避,身子一扭主動迎了上去,飛出一掌向上擡去,隔開狐三娘寒意森森的毒爪,讓她撲了個空。與此同時,肖宋的另一掌積蓄了七成掌力,手臂好似一條靈蛇,繞過狐三孃的防線,直擊她豐滿的胸膛。

狐三娘是在江湖之中混過來的人,見過狠的,也足夠狠,否則不可能活到現在。而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竟然能夠狠到這種地步,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卻是讓她吃驚了一把。要知道她的毒爪可不是什麼有趣的物件,她都不記得自己用這一招了結了多少人的性命。而肖宋這不閃不避的打法打得好確實能夠制住她,可若是一個不小心算錯了其中一步,那可就是必死無疑的事情!

這小姑娘究竟是天性狠戾,寧可自傷七百也要傷敵一千不擇手段達成目的甚至可以將自己的性命也算計進去呢?還是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切由着性子胡來呢?

狐三娘覺得自己都有那麼一點好奇了。

東方尋這老匹夫當年那麼狠,她原本還以爲他教出來的弟子也都是一匹匹餓狼。沒想到這叫徐洙的小子卻是呆板無趣,溫柔和順得好似個軟綿綿的綿羊!反倒是這本該嬌弱的女弟子倒是頭森森的狼!

……

肖宋那一掌不是一般人能夠捱得的,若真沒有避開,一不小心給捱上了,狐三娘這樣的功力估計也得報廢了。狐三娘自然明白這一點,這般凌厲的掌風可不是吃白飯的!眼見着肖宋那一掌要拍到她的胸口,情急之下拼了老命逆轉了筋脈,奮力向一邊一側,愣是避開了那當胸的一掌。然而這動作究竟是慢了一步,肩頭還是被肖宋給拍到了。狐三娘吃痛,感覺整個身子都要被拍飛出去,雙眼迷濛之中看到那小丫頭滿臉可惜的表情,銀牙一咬,在自己被反彈出去的那一剎那一把拽住了肖宋的衣袖……‘嘶’的一聲脆響劃破長空,緊接着便是‘嘭’的一聲巨響。

狐三孃的身體撞倒了一棵遒勁古老的桃樹,反彈回來落在了桃花樹下,胸前一窒,猛地便噴出一口老血。而肖宋……原本她的腰帶便已經被魏然風給扯去,從方纔到現在她一直都忙着宰魏然風,根本沒有時間去折騰自己的腰帶,衣衫一直都是隨意攏在身上的節奏。被狐三娘給這麼一扯,整截袖子都被扯掉,甚至連肩膀處的布料也被扯碎開來,露出她整一截白嫩無暇的藕臂以及大半個肩膀來,而那原本就只是虛攏上的衣衫徹底散了開來,分崩離析了,裡頭素色的肚兜便那麼大喇喇地露了出來。月光之下,少女衣衫不整,破碎的青衣就那麼零碎地掛在身上,她披散着一頭墨色長髮,墨發被夜風吹起,襯着一張瑩白小臉愈發無暇。而胸口處的墳起,纖細的腰肢猶如風中搖擺的細柳更是惹人遐想。

朦朧月光之下,少女好似一個踏月而來淪落在人間的仙子,即便一身狼狽,看起來也聖潔得驚人。

狐三娘掙扎着撐起身體,擡起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跡,一雙狹長眼睛在肖宋身上來來回回掃過打量,顏色濃烈的嘴脣勾了起來,語意不明的一句話就這麼從那紅脣之間吐了出來:“妹妹可真是……嬌小動人,楚楚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