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了,是不敢嗎?”錦覺自以爲看透沈如玉的猶豫,忍不出出聲譏諷,使得沈如玉不削一顧地瞥開了目光。
看到外頭還有不肯離去的患者,沈如玉便沉着回道,“都尉大人可否等一下,我與我家藥童說幾句話?”
“隨意,”錦覺倒是乾脆,想着一會兒沈如玉可能會崩潰覺得好玩。
沈如玉淺淡一笑,轉身走了回來,拉着青山進了後堂,在錦覺還沒有跟進來之前,抓緊時間說道,“讓萬大人儘快去採買疫病的藥材,我會盡量拖住錦覺的。”
“可是……”
“噓……”沈如玉打斷了青山的話,叮囑道,“三十壇酒你去買了後,把藥泡進去,可別等藥草都爛了纔想起來,知道沒有?”
青山倒也聰慧,一下子領悟到了沈如玉的意思,不再糾結去衙門找萬事良了。
沈如玉從青山的眼看到了堅定的光芒,這才放心和錦覺離開。
楊天餘回來的時候,沈如玉已經離開了,她張望着門口,說不出話來。
“天餘,我出去一趟,沒事別開門了,”青山一臉嚴肅地叮囑楊天餘,瞧得她心裡只打顫,“你要去哪裡,青山哥?”
“大嫂讓我去通知萬大人採買藥材的事情,我想過了,這件事情我必須要一起去,免得路出了岔子,”青山說完,解開了身的褂子,拍了拍衫擺,整理了衣服,這纔出門。
“青山,你等等,”楊天餘直覺這一趟有可能會有危險,可又知道攔不住青山,便紅了眼睛,央求道,“若是安全回來,你向大哥和大嫂提親,可好?”
青山欣喜若狂,使勁地點頭,見左右無人,抱着楊天餘的臉頰親吻了一口,漲紅了臉說道,“放心,我肯定會安全回來的。”
楊天餘第一次被親吻,羞得跑回了後堂,悄悄地撩了簾子,目送青山出去。
這邊,沈如玉在錦覺的帶領之下,進了沉香樓,她一個女人家出入這種地方,吸引了大多數的嫖客的注意力,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錦覺偷偷打量沈如玉,以爲她肯定會羞愧得想招到地洞鑽進去,可誰想看到的卻是一張平淡如水的絕美臉龐。
這女人……嘶……會不會太冷靜了一點兒?
錦覺自然是看不透沈如玉那冷靜的一面了,進出青樓什麼,是現場看啪啪啪也是毫無畏懼的事情。
“沈如玉,若是一會兒看到楊天生睡在一個雞的身邊,你還能這麼淡定嗎?好歹我們相熟一場,作爲朋友,我可以幫你先進去探探情況,你覺得如何?”
沈如玉卻是嗤之以鼻,勾脣笑道,“玉娘還真沒這個福分成爲都尉大人的朋友。”
說完,昂首挺胸地走在了錦覺的前頭。
被嗆了一嘴,錦覺甚是無趣,揚聲說道,“既然你如此固執,那本都尉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往前走,第三個房間是楊天生的房間。”
沈如玉腳步頓了一下,還是堅決地往前走了,只是沒有想到碰楊天生睡了妓女的時候,自己應該是什麼表情。
立於門口,沈如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重重地推開了門,一股子酒氣撲面而來。
“哐”地一聲響起,牀一個人影彈坐了起來。
“喲,這是哪家的潑婦啊?”嬌滴滴的聲音來自牀。
沈如玉定睛一望,看到的是一個濃妝豔抹酥胸半敞的女人,這青樓的女人都是這一副打扮,她也是見怪不怪了。
“嘿,你醒醒,”女人拼命地搖晃楊天生,直到他迷迷糊糊地醒來,又說道,“你家母老虎來了。”
楊天生像是酒醒了似地坐直了身體,伸手捏住了腦門,難受得齜牙咧齒,“玉娘,你咋來這裡了?”
“喊你回家!”沈如玉本想沉住氣的,可想到錦覺在後頭看着,便一改臉色,吼道,“楊天生,你他媽媽的還是不是人?我被人冤枉坐牢,而你卻在這裡喝花酒,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了?”
楊天生一愣,回神時,已經明白了沈如玉的意思,便故作討饒,“玉娘,你別生氣,我昨個兒是陪着都尉大人喝了點酒睡死過去了,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做過。”
“我呸,在這種地方,你什麼事情都沒做過,鬼才相信,你……”沈如玉惱得緊拽拳頭打在了楊天生的身,順便也揍了那妓女好幾下,使得她不得不跑下牀,以免被傷到。
錦覺給了賞錢,那妓女便離開了,這邊落座在桌邊,打算看好戲。
楊天生捱了好幾拳,看去有些喪氣,便吼道,“沈如玉,你發什麼瘋啊?”
“好啊,你居然說我發瘋?”沈如玉一臉氣不過去的樣子,轉身走到桌邊,將那好看的茶壺端了起來,可還沒砸下去,聽到錦覺話說道,“別砸,這些可是好東西,值錢得很。”
“我呸,”沈如玉一聽,將手的玉質茶盞砸在了桌,雖然破碎得不厲害,可是茶水流了錦覺半身,使得他氣急敗壞地質問沈如玉,“沈如玉,你瘋了,是楊天生該打,而不是我。”
“打得是你,”沈如玉對錦覺得不滿通通發泄了出來,“我家天生向來質樸,除了辦案沒來過這裡,如不是你拉他過來,他又怎麼會來呢?”
錦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回想昨天,感覺好像被楊天生給騙了。
昨天,他一路追着楊天生到了沉香樓,見他進去喝花酒也跟了進去,然後把他灌醉,便有了帶沈如玉過來這一幕了。
他以爲困住了楊天生,可以讓萬事良少一隻得力的臂膀,然後讓他們夫妻反目,拉攏沈如玉爲自己所用,女人嘛,哪一個不虛榮。
可是算盤好像打錯了,沈如玉把氣都撒在了他的身,“沈如玉,要不要本都尉幫你教訓楊天生?”
“你給我滾,”沈如玉朝錦覺踢了條凳子過去,義正言辭道,“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何須你一個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