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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暢話音剛落,圖拉姆已撲倒那位引水員,他不由分說,一口咬上對方的脖子吸允起來。船頭處,格倫開始低聲嘶嗥,似乎進入暴走狀態,船尾處,馬立克高聲喊叫:“注意,火箭來襲。”
話音才落,碼頭上一枚火箭彈已拖着長長的尾焰向海豹號撲來。
“倒車,全速倒車!”馬立克繼續吼着。
從不說話的馬立克突然開口,雖然他的語音別口,但大家都能聽懂。舒暢聞聲一陣發呆,等他緩過神來,火箭的尾焰已緊擦船身掠過,它帶來的熱浪令甲板上,幾張塑料休閒躺椅騰地燃起火焰。
不,“塑料”這詞現在已顯得太低檔,現在我們都用它的洋語音譯——亞克力。
“噠噠嗒嗒”,格倫的槍響了,他颳風把向岸上掃射着。舒暢滾到那長布袋邊,從裡面撿起一支長槍,翻身衝岸上開火。
鷹眼果然不同,舒暢一開火,連數只被槍聲驚起的非洲海鷗,也被它一一擊落,碼頭上所有移動的黑影,不管他是否屬於人類,只要舒暢發覺就跑不了,兩個彈匣打完,岸上已不再有移動的物體。
“我們的敵人是誰?”舒暢換上第三隻彈夾,在槍聲的間隙中問:“四肢不發達,頭腦更簡單,笨成這樣子——難道他們是中國足球隊的?”
“不知道”,圖拉姆從引水員脖子上移開嘴,很納悶地說:“我們好像錯怪他了,這人全不知情,我從他的記憶裡發現,他還是正牌引水員……這港口也沒剩幾個正牌引水員了。”
遭遇戰嗎?舒暢把目光投向首先開火的格倫。此時,馬立克摘取了眼罩,邁着輕快的步伐貓腰向這裡跑來。
“閣下,他發狂了,請快點安撫”,馬立克指着格倫說。
不會吧,今兒又不是月圓時分。
“怎麼安撫”,舒暢茫然。
“什麼也不用做,到他身邊去!”
舒暢一個翻滾,滾到格倫身邊。
地上躺着那支貝瑞塔m82a1狙擊槍,也許是嫌這槍打的不過癮,這支上膛的重型狙擊槍被扔在地上,格倫則抱着一支一挺輕機槍,瘋狂地向岸上掃射着。此時,岸上已無人活動,整個碼頭區只剩下這一挺機槍,在孤零零地唱歌。
舒暢撿起了貝瑞塔,望向碼頭。他的眼珠漸漸變成紅色,而後碼頭上的景象反映在他腦海中,被蒙上了一層淡淡血霧。血霧中漂浮着幾個白點。
舒暢繼續凝神,那層血霧變得越來越淡,明亮的白點逐漸變大,變成幾個人型物體,他們或臥或爬,全都一動不動。
片刻後,舒暢發覺那些白色光點也不盡相同,有的亮度逐漸減低,有的仍持續保持原先光度,還有部分光點竟有增亮趨勢。
舒暢舉起狙擊槍,瞄準那些光度持續不變的亮點——他所看到的景象是一幅紅外線圖,光度逐漸降低說明那人的生命正在消失,而光度變亮說明那人的心情越來越恐慌,導致體溫上升。唯有光度持續恆定的人,纔是大敵。
一隻手按在槍機上,止住了舒暢開槍的動作。
是格倫,他現在已恢復了冷靜:“岸上有我們的人,是哈根他們。你沒學會分辨怎麼狼人,別開槍!”
舒暢放下了槍:“怎麼通知他們!”
格倫用鼻子使勁嗅了嗅:“他們已得到通知,別開槍,讓他們過來。”
“熄滅***”,舒暢吼了一嗓子,海豹號立刻熄滅了***,只剩下船頭識別燈一點微弱的熒光,照着船隻繼續前進。
“引水員怎麼樣”,乘槍聲平息,舒暢低聲詢問圖拉姆。
“抱歉,我不想再違反規定……”圖拉姆嚅囁地說。根據避世條約,血族傳承後裔是需要批准的,尤其是外來血族。圖拉姆這話的意思是:他不想賜予引水員“初擁”。
大家想聽到的不是這個,格倫與舒暢齊聲喝問:“快說!”
“照他的記憶,港口許久沒外來船隻了,尤其像遊艇這樣的肥差,他是抽籤贏得了這次‘幸運’,在他的記憶力,全是對自己運氣的慶幸。
至於碼頭上,據說有一夥人兩天前來到這裡,佔據b區,準備租船出港。可現在入港的都是當地小漁船,一梭子就可打沉,所以他們一直未能如願。
昨天,當地一個武裝派別要他們繳械,於是雙方開始交火,打打停停,打了一整天,他覺得b區不安全,所以把我們安排在d區,沒想到,現在交火轉移到了d區……”
碼頭上出現跑動的人影,槍聲零零落落地響起,遊艇輕輕靠上岸邊,格倫手裡的輕機槍再度颳風般響起,打斷了圖拉姆的話。
“這邊,這邊”,馬立克趴在船舷招呼。
“噗通”,幾個來不急跑至泊位的人影跳下大海,奮力向海豹號游來。
此時,舒暢的眼睛瞥到遠處一個躲躲閃閃的人影,那人肩上似乎扛着什麼,他正準備細看,眼前閃起一道明亮的光芒,這光芒刺的舒暢一眨眼,他下意識地扣動扳機。“轟”地一聲,一團更大的火焰騰起。剛纔那個躲閃的人影立刻成爲火柱,狂亂地舞蹈着,“噗通”跳入海中。
“哈哈,傳說鷹眼對移動物體最敏銳”,不知什麼時候,哈根已爬上海豹號,他躺在甲板上,喘着氣說:“他不該跳出來發射火箭彈,他要是繼續躺着,你現在還無法確定他的位置。”
舒暢皺了皺眉頭,看着破衣爛衫、遍體鱗傷的哈根:“你怎麼如此狼狽?”
哈根喘着氣說:“我們彈盡糧絕了!”
“知道——你們總是彈盡糧絕!”舒暢嘲諷地說。
“叮、叮、叮”,幾顆子彈擊打在船身,發出閃跳的火星。
“賠錢!”,舒暢怒了,船底蹭傷倒好說,那他自己弄得,可打我船身——不可原諒。
“我一般不發火”,舒暢端起了重型狙擊槍:“我發火不一般!”
他嘴裡吼着“賠錢”、“賠錢”,每喝一聲便開一槍,槍槍見效,碼頭上移動的物體,譬如鳥呀老鼠呀貓呀狗狗之類的,凡是動的物體,都逃不過跟蹤而來的子彈。
貓若有思想,它死前一定很鬱悶——早知不當貓了。
“我來賠!”,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舒暢聞聲立刻把槍扔進海底。
“太好了,你媽貴姓?”
對方顯然適應不了這種幽默,差點被這話噎的喘不過氣來。
“這是我們的百夫長——埃裡克”,哈根介紹說。
“你要不來,我們就不存在了”,面前這個長得像維京人的紅鬍子謙遜地向舒暢伸出手。
“人到齊了!”甲板上又一個聲音響起。舒暢回身一看,就這會兒功夫,甲板上已橫七豎八躺了十餘條大漢。
“一個百人隊——就這些人?全部?”
“沒那麼多”,哈根尷尬地一笑,旋即表情黯然:“我們這百人隊只有30多人,這次,我們損失了一半兄弟。”
“艙裡有武器……”格倫緊着獻媚。舒暢從不知道,如此壯碩的大漢竟能笑得那麼溫柔。
“不行,我要登岸取一件包裹”,舒暢想了片刻,回答:“這裡如此混亂,我們不能停留,今晚就去,明天就走。”
“我派幾個人”,埃裡克爽快地相應,他目光掃過甲板上躺的人,哈根首先響應:“我去!”
隨即,他又補充說:“一上船我腦子就清醒過來,……我跟去!”
甲板上幾名狼人也紛紛相應:“我也是,我去!”
埃裡克躺在甲板上調整身體,觀察着黑黢黢的岸上,若有所思地說:“索馬里的武裝派別,多的像乞力馬扎羅山上的草,多一個少一個沒人注意——去,爲了保證happy先生的隱秘,去消滅他們,並銷燬先生的入港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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