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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想的滿腦子脹痛,眼角餘光掃過費依,發現對方也是思慮重重,心神不定。
血族一到夜晚,特別精神。圖拉姆這番胡吹海侃,把對方侃得東倒西歪,直到天色發明才放過他們。兩對情人一脫離魔掌,連平常的歡悅都失去精神,一回房間便倒頭就睡。夢中,他們朦朦朧朧感覺到船動了,可過度的疲累讓他們對這種感覺似夢似幻,連自己都不能肯定。
就在他們夢中,格倫把那位綁架來的孟買語言教授偷偷放上岸。那位教授腦海裡的語言知識已被舒暢掏空,洗腦過後。教授對失蹤期間的記憶完全空白。他的突然出現,在孟買大學引發了神秘學探索熱潮。但這都是後話了。
接下來的幾天,舒暢爲了採購改裝配件,一會兒把遊艇開到阿曼,一會兒開到卡塔爾、巴林。這三個國家都離阿聯酋不遠,各個國家都有自己獨特的風光。在舒暢的奔波中,唐納德隨船領略了三地風光。漸漸的,他也習慣了沙漠地區“白天潛藏,夜間活動”的作息規律,對於舒暢的怪癖不以爲怪,反而以爲這是習慣了沙漠生活的原因。
又是一天傍晚,太陽剛剛下山,舒暢習慣性地從最深沉的睡眠中覺醒。
無邊無際的黑暗伸展着膨脹着向他涌來,在一種神秘的感召中,他和他立足的世界身不由已地向黑暗迎去,最終漸漸地溺入那片博大厚重的黑暗裡。
一切都被這黑暗託舉着,一切都在這黑暗中包容着,一切都在這黑暗中懸浮着。
星雲流轉,亮閃光行,這時他就會發現,黑暗中蘊涵着一種澄澈一種透明。
那被他感知到的,就是混沌。
無涯無際的混沌,涵容一切的混沌纔是本質,而光亮不過是走向最終消亡的一個瞬間的過程。
舒暢躺在孵化器內,五官的感覺隨着體溫的上升而復甦,隔着密封的金屬器壁,一陣蜜蜂振翅般的嗡嗡聲先竄進了他耳裡。
是那種千流向海的聲勢,是那種萬物歸一的匯融。
啊,好悅耳的聲音啊!——舒暢閉着眼睛躺在孵化器內,輕輕地咧開他那冰冷的嘴脣。
經過十數天的融合,舒暢已完全掌握了那位瑜伽大師渾身技藝。
由於血族對他的影響太少,他不知道“初吻”對一個血族的重要性,它如同給初出爐的鋼鐵套上一付模具,模具的類型決定了該血族今後的發展方向。舒暢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選擇了變態地尋求超越體能極限的道路。
一個新的血族誕生了,他即具備瑜伽大師的身體柔韌性,又具備血族強悍的體能。
瑜伽的神奇與血族的族裔特性結合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效果,他能夠能不借助任何器械,聽到周圍蚊蟲草蠅的飛翔聲;在垂直的牆面上攀援如履平地;能屏住呼吸停住心跳達一小時之久……
可惜舒暢對血族的族裔能力瞭解不多,他分不清自己現在的能力,那些是來自覺醒的血族那些來自瑜伽,也分不清自己現在這樣子,是超越了血嬰階段,還是僅覺醒了血嬰的能力。
輕輕地推開孵化器的蓋子,舒暢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窗前,他偷偷伸出手,揭開窗簾的一角,向窗外眺望。
落日的餘暉將大地染得通紅,白天最後一縷陽光正頑強地在天空掙扎。舒暢慢慢伸出手,將小指深入陽光中。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灼疼。
這並不可怕,井下的採煤工人升到地面後,也會感應到陽光的燒灼感,但不久灼痛就會消失。
舒暢沒有收回小指,相反,他勇敢地將整個胳膊伸入到陽光之下。
他輕輕吐了口氣。
果然,事實證實了他的猜測,燒灼感過後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沒有那種烈焰騰飛痛苦、沒有那種瞬息即至的鏈式反應。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真的可以生活在陽光之下。
一陣微不可辨的腳步聲慢慢走近舒暢的臥室,舒暢不急不慌地放下撩着窗簾的手,也不離開窗前,就這樣呆呆地望着帷幕重重的窗戶。
圖拉姆輕輕推門進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見舒暢久久不回頭,他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說:“我們只能接受不可改變的,改變可以改變的。大人,接受現實吧!永別了,陽光!”
舒暢一臉輕鬆地轉過頭來,整個人像是煥然一新似的,笑着問:“你跟那個小羅莉進行到那兒了?”
圖拉姆沒看到料想中的場面,身子閃了一下,差點跌倒。沒等他緩過勁來。舒暢又把身子轉向了窗外,無意識地念叨了句:“太陽落山了!”
連嚥了幾口吐沫,圖拉姆方吃力地回答:“那羣人明天告辭,沒機會了……我們的修船材料也備足了,按計劃也將在明天起錨。他們向東,我們向西,也許,我們今生將是兩條平行線……”
“那就起錨吧”,舒暢無所謂地說:“在水裡的魚是一種活法,上了岸的魚就會有另一種活法。那是各自相對合理,卻又截然相反的兩種世界。兩個世界,雖偶然有交集,但永不會重合。”
圖拉姆理解地附和:“當魚走上岸的時候,它的世界觀就和水中不同了,它永沒法重複、無法返回,我理解!”
可是,如果一個人能同時擁有兩種生活方式,那將是怎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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