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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暢才一問完這句話立刻知道自己錯了。
第一,布萊特家族只是想獨佔那筆寶劍,他們開啓寶劍的慾望並不強烈,而在沒有找回寶劍之前,多一個人知道寶劍的秘密,就多了一個搶奪的人……
或許,布萊特依舊沒有說實話,他們也許已經確認了目標人物,只是寶劍沒有到手,開啓密碼用不上,所以纔不去接近那名看門人後裔。
但……吉密魑族以擅於僞裝聞名,舒暢幾次與布萊特接觸,都分辨不出來他們所說的,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所以也無從推測事件的真假。
既然無法判斷,索性先取得一個保證。
舒暢輕輕捏起那隻蜻蜓項鍊墜,那隻蜻蜓身上刻滿符咒似的文字,這就是所謂的蘇米爾文字。
“書歸你,蜻蜓歸我,找到寶劍我會通知你”,舒暢不錯眼珠的研究着蜻蜓身上的文字,頭也不擡地說。
布萊特似乎對密碼鎖的功效充滿了信心,他完全不在乎鑰匙被取走,還有心情提醒對方:“據說,那個寶劍蘊含極大的能量,強行開啓會引發大災難……”
前方就是西雅圖了,舒暢敲了敲車棚,示意司機停車。布萊特打開車門跳下車去,消失在路邊的車流中。
“他沒有說實話”,圖拉姆插嘴說:“我剛纔一直在觀察他說話的表情。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老往左上方瞟,很難相信他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舒暢搖了搖頭:“你不能用常情去推測一位阿魯卡多,尤其是這位阿魯卡多還出生於一個善於僞裝的氏族……你相信他沒有受過家庭訓練?”
依據解剖學原理,人地大腦右半區域主管創作,而左半部區域主管恐懼。所以。假如一個人說話的時候,瞳孔不自覺的向右上方轉動,這說明他說話的時候正在創作,也就是正在撒謊。
反之,如果他說話的時候瞳孔向左下方轉動,那麼有75%的概率是他在背誦早準備好的謊言,背誦過程中,因爲恐懼,他的瞳孔不自覺的瞥向左下方。
當一個人說中話地時候。他的瞳孔應該是正在眼孔正中,而且大小沒有變化。這些身體特徵都是依據人的生理特徵做出的本能反應,測謊器的原理就是根據人體的生理特徵,判斷對方回答問題時是否誠實。
然而,這些生理特徵都是針對普通人所說的,一個合格的間諜早就經過了撒謊訓練——當然,他們也不能完全掩飾這些生理特徵,所以在訓練他們的時候要求他們實施自我催眠,首先使自己相信他所說地都是真的。
布萊特或許沒有受過間諜訓練。舒暢問他話的時候幾次刺激他,希望能讓對方在情緒激動下暴露一些訓練內容。比如:間諜在謊言被發現的時候,常會馬上編一個一眼能猜穿的新謊言,讓後者的生理反應緊挨着前一個謊言,使人誤以爲前一句話是真的,而後一句話是“創作”。
整個問答過程中,布萊特沒有顯示出那些間諜技巧,但舒暢依然不敢相信對方的話,即便是圖拉姆看出他有些情節屬於“創作”,但誰能知道他是不是正想讓你如此認爲。
“他的先祖曾經追隨肯特親王而去。我不相信他一句話沒有傳回家,我記得你說過,他的發家史是個獨立奮鬥地歷史,他們家族經過幾代人的積(手機小說站更新最快)累,才慢慢有了現在的資本。一個阿魯卡多,一個吉密魑族的阿魯卡多。至於嗎”,圖拉姆不屑地說。
如果布萊特的先祖曾經與家裡聯繫過……布萊特本人的話裡透露過這個意思,他地先祖似乎將孩子撫養**,並且轉告了他很多秘密。那位孩子守住秘密,並將這秘密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僅僅這份隱忍就令人咂舌,那麼這個神秘家族還隱藏着什麼東西,他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隱瞞。
卡車駛過西雅圖,沒有停留,繼續呼嘯的向美國內陸駛去。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是因爲這是美加之間交通量最大的公路。通過陸路前往阿拉斯加的美國人,都是沿着這條公路橫穿整個加拿大國境。當他們返回時,那滾滾的車流便是舒暢他們最好的掩飾。
唐寧爵士派來的人在芝加哥郊外等候着舒暢,這是一個穿着很隨意的人,身上帶着濃厚的嬉皮士味道,鮮豔的沙灘短褲,招搖地太陽鏡,一件綢衫還沒扣上釦子,露出毛茸茸的胸部。開着一輛極其兇悍的防彈悍馬。他懶洋洋的靠在車上,對着後視鏡起勁的整理着自己的鬍子。
那捋鬍子梳理成典型的墨西哥式樣。八字向上翹卷,顯得洋洋得意。舒暢與他握過手,簡單的寒暄之後,他請舒暢坐上
車,啓動了坦克底盤地防彈悍馬,一路轟鳴的駛進芝
這人似乎也是個追求享受地人,車後座上還有一個大酒櫃,裡面擺滿了市面罕見的珍寶級白葡萄酒,對舒暢的揮霍,他一點沒有肉痛的感覺,反而豪爽的與舒暢聊起這些酒的年代,以及品嚐的方法。
進入芝加哥市區,舒暢才發現對方這身打扮的來源,滿芝加哥晃盪的都是穿着沙灘短褲的閒人,他們叼着菸捲懶洋洋的坐在街頭咖啡館,飲用着午後的一杯冰啤酒。此人這副打扮恰能最好的融入街頭,成爲一名普通的芸芸大衆。
車隊拐進一片廠房區,這是一片廢棄的廠房,陳舊的大樓,骯髒的玻璃,空無一人的車間,偶爾幾隻城市烏鴉掠過陰霾的天空,倒是適合拍恐怖片。
舒暢沒有下車,他打開車門,端着酒杯就坐在車上打量着這片廠區,破敗的廠房與車內的豪華佈置構成鮮明對比,舒暢酌了一口酒,好像有什麼:“唐寧爵士藏在這……這裡倒真是具備逃亡氣氛。”
悍馬車裡依舊放着強勁的音響。重金屬音樂的聲音驚的城市烏鴉不敢降落,它們快速地飛過悍馬車,報復性的投擲了一串鳥糞。
“這裡,唐寧爵士剛剛收購了這裡,他打算把這廠房平整一下,招一羣人讓工廠開動起來。”
看來,唐寧這個人是打算長久的在此地潛伏下來,連掩護的職業都找到了,可這裡適合幹什麼。看模樣這裡以前是個機械工廠,生產重型設備,所以廠房才建得如此巨大,但美國人工費高昂,現在這些製造行業多數都把廠房搬到了中國或者越南。重開機械執照,即便是掩飾,也至少需要盈利吧。
舒暢望了望四周,把身子縮回了汽車裡:“快帶我們離開這裡,我對這個骯髒的廠區不感興趣。”
那人點點頭。贊同的說:“我對它也不感興趣……可你必須感興趣……因爲你是這個廠的經理,你抵達美國就是爲了辦廠,這是爵士吩咐的。”
看來,唐寧爲了讓舒暢能夠更好的融入周圍社會,也算是煞費苦心,他給舒暢安排了一個身份,讓他可以借工作爲名四處活動。
按唐寧安排地身份,舒暢一來到美國,首先視察廠區,正適合他的身份……然後。一串長長的車隊疏散了視察帶來的人員。
第二天,工廠總裁接見經理——舒暢在芝加哥一處別墅區裡見到了唐寧。沒有外人在場,唐寧拋去了無謂的掩飾,先熱烈的擁抱着後者,而後焦急的問:“伯爵來了嗎?他還好嗎?”
唐寧表現的與在悉尼時完全不一樣,他身上失去了悉尼時的那種從容。那種掌控一切地氣質,顯得惶惶不安,街道上任何一點小動作都會引起他的注意,看得出來,他聽到響動,還在竭力壓制自己前去窺視的衝動。
“很不好”,舒暢搖搖頭:“他還在養傷。”
“需要我幫什麼忙,儘管說”,唐寧慷慨的說。
“外面情況怎麼樣……我的人跟你聯繫了?”
“所有的人都在逃亡,最近一段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災難。請原諒,我沒有選擇洛杉磯,因爲那個地方太顯眼,而這座城市,那個倒黴鬼的城市親王,前段時間恰好被處理了,這裡正處於真空狀態。
呀,我的安排怎麼樣,我沒有驚動其他人。打算在這個城市向普通人一樣隱藏下來,所以我才做了那些安排。但願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你地那位費力克斯前不久剛跟我通過話,他正在往這裡趕路……聽說你弄到了一艘潛艇,有幾個人住到你的潛艇上面,那裡安全嗎?”
唐寧的話很瑣碎,舒暢回憶起他在悉尼的情景,那時他說話條理清楚,邏輯嚴密,而現在他好像已經失去了正常心智,思維跳躍的太快,似乎注意力不能集中。
這讓舒暢有點好笑,一個渡過了漫長了生命的老人,竟然如此恐懼死亡,多少讓舒暢有點意外,因爲就舒暢本身來說,他早已厭倦了這種孤獨地流浪,如果死亡能夠解脫,他寧願死亡早點來臨。
唐寧的別墅裡頭沒有見到他在悉尼時的那羣僕人,似乎這老頭是孤身一人出逃。現在,房間裡來來往往,端茶送水的都是老頭在當地僱傭僕人。兩人的談話時斷時續,當僕人們進來的時候,老頭就隨口找出其他的話題來掩飾,似乎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特殊。
那位開悍馬的嬉皮士並沒有注意這裡的談話,他端着一杯酒,躲在遠遠地角落正在挑逗一名婦女,看打扮,那女人是唐寧所僱的一名傭人。
眼前的情景讓舒暢有點同情這神經質的老頭,
不帶一個從人的行爲也令舒暢多少有點警覺:“你那呢,難道他們都叛變了嗎?”
舒暢平靜的話似乎也老頭增加點信心,他鎮定下來,不再被外面的聲音所驚擾,嘆了口氣回答:“秩序是如何讓打破的——除掉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塔基部分爲了爭奪上位地機會,自然會踊躍表現,於是整個世界動盪起來了。
最近已經有太多的事故,太多地災難。原先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現在都跳了出來,這真是一個羣魔亂舞地時代。”
唐寧爵士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他所瞭解的情況。據說,那位“千年老妖”的慷慨只針對小人物,越是親王級的人,反而越容易觸怒他,並被他以各種藉口扼殺,這種現象一而再再而三,於是,當召喚來臨的時候,親王不想前去晉見。下面的人反而竭力慫恿,而他們的願望經常會得到滿足。於是,世界變了。
唐寧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勢頭不對,立刻拋棄了他原先的人脈,孤身出逃。他來到美國,也沒有按照客尊協議去拜訪當地主人,甚至不願與他們發生接觸,只想以普通人地身份躲藏幾年。等到事情平息再出來……如果事情還有平息的那麼一天。
對於舒暢的手下齊全,唐寧談起來,說不出的羨慕。不過,舒暢與他情況不同,因爲他一直遊離在外,屬於未登記在冊的人員,所以反而避過了一劫,保存了健全的人手。
“別太活躍,低調,一定要低調。要像個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我們有漫長的時間需要打發,不要顯得太性急”,唐寧語重心長的告誡。
舒暢用下巴點了點在屋角一心泡妞的那位“嬉皮士”,問:“安全嗎?”
唐寧聳了聳肩膀:“生意上地往來,他祖父年輕時與我有過生意交往,他父親十多年前來到美國。許多年不聯繫,他還記得我,但我相信,沒人記得他。”
看來,佈置“迷蹤腳印”是每個“妖魔”的本能,這羣行走於黑暗之中的人,總會不自覺的替自己經營一個不爲人知的“狐狸窩”,以備萬一。從這個“嬉皮士”的消費能力來看,要說他完全靠自身能力發展,那他憑什麼肯拼死力援助唐寧呢。
舒暢把注意力轉回到眼前。他與唐寧討論起昨天見到過的那個廠房:“你的錢夠嗎,那個廠房打算投資多少,準備開個什麼廠?”
既然唐寧出逃時很匆忙,想必他把絕大部分財產都扔下來以供別人搶奪,只有這樣,別人纔會不着急找他。舒暢現在財大氣粗,他也知道身爲“妖魔”,隱藏身份是個最奢侈的消費,他現在有資本回報爵士在悉尼時的好意。所以顯得很慷慨。
伯爵笑了,他寬厚地拍拍舒暢的肩膀。顯得很開心:“看來,認識你是我最大的收穫……別擔心錢,一個百年老賊,積累下的資本超乎你想象……我現在扮演那小子的叔父,忘了告訴你,那小子的祖父在我地資助下成了必拓必利的股東。”
有必拓必利的股東那還愁啥。
必拓必利是誰,這個澳大利亞公司擁有兩大定價權,全世界煤炭與鋼鐵什麼價格,它說的算。它想漲價的時候,全世界的鋼鐵煤炭必須漲價,因爲它控制着地球上煤炭鋼鐵儲量的一半——通過股權控制。
曾經有人形容說:一個必拓必利總裁等於一個孟買、兩個菲律賓。這是因爲孟買擁有兩項國際市場定價權——黃金與棉花,菲律賓擁有一項國際市場定價權——大米。前者,地界內還居住着國際十大財團之一塔塔集團。後者……則是最近國際物價上漲的根源。
有這樣一位大金主那還愁啥——燒錢誰還不會。所以舒暢不再關心那間破工廠生產什麼,他轉移話題:“我的人手將陸續抵達……你認爲他們保險嗎?需要怎麼安排?”
“前一個問題,答案在你那裡;後一個問題……我認爲他們最好散佈在你周圍,我打算建立一個預警圈,讓他們作爲誘餌存在,萬一有人觸動……”
唐寧的話嘎然而止,他似乎自覺說露了嘴,舒暢寬容地一笑,並沒有和他計較。
這個老狐狸是想把舒暢也當作誘餌擺放在明處,如果有人吞下舒暢這個餌,他就會驚動,然後逃之夭夭。
明面上,舒暢將作爲工廠經理,替投資人——唐寧經營他那份產業,這樣,老狐狸完全可以躲入幕後,冷眼觀察周圍的風吹草動……
不過,舒暢勢必要公開活動,因爲他還有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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