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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電話那端傳來了一聲苦笑:“現在這時候,自由便意味着隨時喪命……我現在是自由了,可這並不值得慶賀。”
按照圖拉姆的介紹,那個老妖怪甦醒過後,立刻掙脫了加諸於他身上的束縛,反客爲主成爲了塞浦路斯聖殿的新主人。這位新主人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遷徙。由於他周身帶有一股濃厚的、令人感到絕望與恐懼的黑暗氣息,所以,他找不到船來載運自己,而飛機這種新玩意他又不適應,於是,附近的海豹號便被臨時抓赴,負責運送他的王座。
這個千年老妖怪年老成精,圖拉姆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動作,甚至不敢與舒暢聯繫,將他運送到目的地後,此人忽然露出暴虐的真面目。他連續屠殺了數位城市親王,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
終於,他迎來了衆叛親離,他的隨從開始逃亡。起初,此人一心趕路,對於逃亡者並沒過度追究用鐵血手段。
在此期間,圖拉姆一直不敢有所動作,等把此人運送到目的地後,發現他沒有放還船隻的意圖,並理所當然的把遊艇似做自己的私人財產,圖拉姆看勢頭不對,跟迪倫商量了一下,趁他不備駕船出逃。
出逃後,圖拉姆曾短暫與舒暢聯繫,但正在通話起期間。他發現了數條新聞,各地相繼出現離奇死亡事件,而那些死亡地人,圖拉姆在船上全都見過,就是那些中途逃亡的人。
這一消息嚇住圖拉姆立刻中斷了聯絡,因爲他不知道那個千年老妖怪是如何找見那些人的,此後,他整日惶惶不安,甚至唯恐自己說話嗓門大了。驚動了那個老妖怪。
躲藏的日子讓他忘了計算時間,驚慌的心情讓他無心沉迷與遊戲,而後他患上了所謂的信息強迫症,整日裡坐在計算機前不停的刷屏,尋找着新的死亡報導。正在這時,他在網上看到了舒暢樂呵呵的扛着椅子地照片,這纔想起自己原來還有一位頂頭上司。聯繫上他就等於找見了一把庇護大鎖。
“你還在芬蘭嗎?快來跟我匯合,我離你們不遠,我在挪威”,圖拉姆焦急的喊。
在介紹情況的時候,圖拉姆反覆提到“目的地”這個詞。但他卻沒有談到具體地點。這倒讓舒暢有點好奇:“那老妖怪最後的落腳點在哪?聽你的口氣。好像也在北海附近?”
“我不能說”,圖拉姆神秘兮兮的說:“那個地名太敏感。我不敢吐出那個字。”
電話裡不適合長篇大論。雙方簡單地約定了接頭方式,舒暢駕着車一路向北。
傍晚時分。汽車越過了芬蘭冰嶺,春天,積雪尚未完全融化,載貨量小的卡車在冰凍的路面上微微有點打滑,博卡提心吊膽,死死的抓住車廂內的把手,反覆提醒:“慢一些,慢一點,後面沒人追我們。”
舒暢也感覺到小貨車地不足,他低聲嘟囓地說:“真懷念我地雷電11號。”
黎明時,車翻過冰嶺開始一路向下,此時朝陽升起來了,路邊開始有綠色出現,前方是芬蘭是北部拉畢省省會羅瓦涅米,這是世界上惟一設在北極圈上的省會城市。是芬蘭北方地經濟政治文化中心。
說起羅瓦涅米也許無人知道,但說起它旁邊地一個小村落,地球人無人不知,那就是聖誕老人的故鄉——北極村。
公路上散佈着安詳覓食地馴鹿。雖然聖誕節已過,但依然有一些遊客,坐着馴鹿拉的雪橇在公路上飛奔——是的,是在公路上飛奔,路邊雖有殘雪,但芬蘭政府很勤快,公路上滴雪不沾。那些雪橇都是帶輪子的,所以他們在光潔的路面上跑得飛快。
馬路邊上還有戴着紅色尖頂聖誕帽,四處閒蕩的村民,這些村民都是聖誕郵局裡的僱員,人們把他們叫做“仙童”,或者“小精靈”。他們每年在郵局裡接收數千萬郵件和數百萬訪客,這些郵件和訪客都是來向他們傾訴心願的。這一心願往往是——明年聖誕節時從北極村給他們的朋友,或者家人寄送賀卡或者聖誕禮物。
舒暢的車緩緩開進小村落,首先經過的“聖誕作坊”,那是人們定製聖誕禮品的地方,無數條排滿店鋪的商店縱橫交錯,像足了一座宮殿。真金白銀水晶琥珀製品在櫥窗裡爍爍放光,彩色的玻璃吊燈發出幽幽的奢靡的光,成排成排的瓷器,色澤與圖案都極盡妖豔之能事,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綴着金屬亮片的頭巾與繡着金絲,綴着紅穗子的緞子拖鞋……
芬蘭工業品每一件都堪稱是精品,那些大師設計的作品,每件都精巧可愛,一眼望過去,令人忍不住產生不可抑制的佔有慾望。嗯,此刻,車後箱裡就有一把大師級的椅子,博卡那廝經過徹夜驚魂後,正躺在椅子上悠哉遊哉打盹。
舒暢還是忍不住誘惑,將車停在了路邊,他搖醒了博卡:“我們到了北極村,你有沒有人需要送他聖誕禮物。”
博卡半是天才回過神來,他自願自唉的嘆了口氣:“你說這話讓我傷感,人世間最悲哀的不是聖誕節沒有收到聖誕禮物,而是聖誕節到了,自己卻找不見送禮物的人……要不,我訂製一份禮物送給你吧。”
頓了頓,博卡絕望的補充說:“再訂一份禮物送給我自己,可我不知道,今年聖誕節時,我身處何方。”
舒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送給你,今年我送給你聖誕禮物。”
說罷。他起身欲下車,博卡連忙抓住:“別,一天過去,我想,我倆地畫像已經貼滿了全國……”
舒暢輕輕的掰開他的手,牛氣哄哄的回答:“你忘了,我是個催眠術專家,我不想讓人記住我,誰也不會看到我的存在。”
當地土著人爲了營造北極村的獨特風景。特意將村內房屋修建的十分粗陋,大多用似乎未經修飾的圓木築成。道路兩旁則“栽植”着無葉無皮的枯樹,營造出一種粗獷地極地風光。然而,這座北極村並不荒涼,實際上它緊靠芬蘭大型城市羅瓦涅米,交通便利。而村內“聖誕作坊”裡擺放的貨物更是做工精湛,優質
買完東西。填寫禮單的時候,舒暢發現,他也許是個合格的妖魔,但並不是個稱職的老闆。他本想爲公司員工每人寄上一份禮物,提起筆來才發現。他記不住大多數公司員工的名字。甚至搞不清楚現在公司有多少員工。
“先生。你可以發個電郵先確認一下”,商店銷售員看到舒暢犯難。好心的提醒。
“也好”。舒暢跟着銷售員來到商店地計算機面前,那裡。一排計算機前排着長長的隊伍,看來很多遊客都有類似的處境,他們都在發郵件落實對方的通訊地址,郵政編碼等等。
“這個,我需要點特殊服務”,舒暢矜持的說:“我地採購量很大,所以需要個vip代理。”
“好地,先生,請隨我來”,售貨員似乎見慣了這種情況,立刻領着舒暢前往貴賓府去。
北極村裡有這麼便捷地互聯網接入體系,這並不奇怪,因爲芬蘭是全世界互聯網接入比例和人均手機持有量最高的國家之一。2003年,蘭每1000人擁有219個接入終端,手機普及率爲91%。
據說,有名中國商人因公務出國,他先到尼泊爾,然後前往歐洲,最終落腳在芬蘭,整趟旅行他說了三個“王*八蛋”。在尼泊爾,他看到毛派游擊隊也開始轟轟烈烈地搞選舉,他說了句:“這世界,連王*八蛋都實現民主了!”到了芬蘭,他又說:“這世界,連王*八蛋;了”、“這世界,連王*八蛋都上網了!”
後兩句糙話說地就是芬蘭的手機普及率與互聯網接入率,百分之九十一地手機普及率——大概,剛學會說話的嬰兒都用上了手機,更別說芬蘭乞丐了。
而每1000人擁有219個接入終端——這個數據聽起來似乎並不高,但是熟知互聯網技術的人聽到這個數據會嚇的站不穩。因爲它說的是“接入終端”,而不是細菌級寬帶。
互聯網是美國人發明的,其技術標準也由美國人掌控,大多數互聯網域名都要發送到美國的互聯網中心進行域名解析。美國人對自己從不虐待,在美國及歐洲國家,家用普通互聯網的帶寬一般都是用g來衡量,1g屬於普通帶速,一般也就是家用而已,公司、商業大廈一般都要用到10g以上,他們也不把這叫“寬帶”
美國掌控技術,他們給各國甩下來的“信息高速公路”接入端就叫做“接入終端”,中國到底有幾根“接入終端”一直衆說紛紜……所以芬蘭這個數據,嚇死個人。
“聖誕作坊”的服務很完善,一份電子表格作爲附件發往公司,擁有這麼“寬”的網速,信息傳遞也很快,唯一遺憾的是,公司那裡無人應答。舒暢決定不等了,公司那邊填好表格後寄回,郵局這裡會依據表格上的地址,在聖誕節前準時將禮物寄到每個人手中。所以舒暢發好郵件,支付了一筆預付款後,便返回車內。
離開北極村的時候,舒暢還在微笑,他記得,以前北京媒體曾經報道過一次“北極村來信”。據說,當時一個小區內住着一名芬蘭小夥,他與當地百姓處得不錯,回國後,他在北極村給每位鄰居都定了一份聖誕賀卡。這份來自聖誕老人故鄉的祝賀,讓昔日鄰居又驚又喜,連媒體也出面進行了報道。
可以想象,這份禮物送達員工手裡,那些員工多麼欣喜若狂。如此,也算是自己這個一貫懶惰的老闆偶爾勤快了一次吧。
博卡沒有問舒暢的情況,他躺在費西奧椅上,把玩着舒暢帶回來的小物件,就這樣一路晃盪着,小貨車穿過北極村外面的托爾尼奧河,沿着北極圈弧線進入了瑞典北部。
這裡的邊境線如同虛設,因爲根據申根條約,在歐共體內任意一國獲得入境許可,進出其他成員國再無需簽證。挪威北部深處北極圈,又屬於斯堪的納維亞山區,在這樣的崇山峻嶺中,設立邊境檢查站毫無意義。舒暢在越過國境時沒有留神,加上邊境處也沒有明顯標誌,等他深入挪威境內數百公里,依然以爲自己仍在芬蘭。
舒暢這一行等於畫了個倒u型大圈,他從芬蘭的最南部一路向北,竟如北極圈後橫行向西,然後折返頭向南。由於怕衛星定位系統暴露行跡,所以車裡根本沒安裝這設備。黎明時分,舒暢停車觀看天上的羣星,才依據星象確定自己已經出了北極圈,而且身在挪威境內。
“應該安全了”,舒暢扯過博卡,命令他開車,自己也打算享受一下那把“千萬椅子”。
“已經出了積雪區,越向南氣候越溫暖,路況越好,現在輪到你了,你來開車”,舒暢說。
博卡敬畏的點了點頭:“你真是位鐵人,啊哈,你已經連續開了72小時汽車,我一直很擔心,可你知道,我可沒信心開着這樣的貨車走在山區雪路……可萬一碰到警察怎麼辦?”
“我已經發出了進入挪威的信號,我想,接應的人馬上就到……你放心,他們都是羣神通廣大的人,就是你被押上警車,他們也會把你奪出來。”
舒暢最後一句話純粹是逗博卡玩,實際上,彙集了哈根格倫等傭兵高手,還有圖拉姆這個計算機黑客在內的還包括精英,根本不會讓警察提前發現他們。
到了這裡,纔算真正安全了。
舒暢躺在躺椅上,朦朦朧朧的想着心事,傍晚時分,他被頭頂上飛機引擎的聲音所驚醒,睜開眼睛就問:“到了吧。”
博卡哭喪着臉,顯然有點難爲情:“我們快接近斯泰恩謝爾了!”
舒暢抓過地圖,驚歎道:“天啊,十個小時你才走了500公里,我想,就是騎着一頭豬,這麼長時間也該跑過斯泰恩謝爾了吧……頭頂上是什麼?”
“警方的直升機,上帝,纔出山區它就一直跟着我們,我被它吵得靜不下心來……我現在還沒吃飯呢”,博卡委屈的像個孩子。“還等什麼?立即靠邊停車!”舒暢立刻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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