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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艙裡的舒暢發現,那位肚皮舞娘並未遵循迪倫的安排,她似乎對那間艙室並不滿意,她的女經紀人還在與迪倫爭執。
說實話,一向周旋於權貴之間的肚皮女郎,並沒資格在遊艇上耍大牌,船上名氣比她響亮的女星有好幾位。她們先到先得,佔據了船上最好的艙室,故而臨時加入的她只能安排在底艙,與船員呆在一起。
再怎麼說,這位舞娘也算是往來無白丁,所以她很不滿這種安排,在船上溜達了一圈,發現還有兩間艙室閒置着,她便堅決要求入住這兩間艙室——這恰好是舒暢與圖拉姆的臥室。
舒暢點燃了一根雪茄,慢悠悠的吐了個菸圈,用同樣慢悠悠的語調回答這位舞娘的質詢:“耶塞姆阿夫沙爾小姐,讓我們先談一談費用問題吧,歡迎你光臨我們的遊艇,除了食宿費用之外,你還需要支付一筆手術費用……謝謝你的盤子,我給你打八折。”
耶塞姆阿夫沙爾與她的女經紀人交換了個目光,女經紀人試探的開口:“兩百億?”
舒暢懶洋洋的搖了搖頭:“如果你說的是里拉,你少說一個零。”
土耳其里拉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貨幣,一美元兌換一百四十七萬土耳其里拉,兩億里拉只摺合人民幣一千餘元。在土耳其,上個廁所都需要五十萬里拉。把守公廁大門地土耳其老大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數鈔票時,少看了一個零。
耶塞姆阿夫沙爾想用兩百億打發舒暢,這明顯是欺負人。這點錢還不夠遊艇一個月的費用。
“兩千億。行,這個價錢我們接受,請讓出你的艙室”,耶塞姆阿夫沙爾和保姆低聲交談幾句,立刻答應舒暢。她地聲音透過重重面紗傳出來,帶着一股慵懶地風情,那嗓音進入舒暢的耳朵裡。彷彿順着一隻魅惑的小鼠,順着舒暢的耳道進入他心中,不停的撓着他的心間。
舒暢只覺得渾身發癢,彷彿身上的血液正在沸騰,心裡充滿躍躍而試地衝動,一剎那間,他的小心肝噗通噗通亂跳。
“這妖精”,舒暢禁不止在心中讚歎一聲。可是,這股誘惑還不夠強大,它沒有粉碎舒暢的吝嗇。
“讓出艙室。可以,給錢就行,可兩千億遠遠不夠……我是醫生。讓出艙室我睡哪?你不怕我因爲睡眠不足造成手術失誤嗎?……再加兩千億。總共是四千億。我給你打八折,你需要付三千二百億。”
三千二百億。這個數目聽起來嚇死人,但實際上也就夠買八十多隻雪茄錢。據說,卡斯特羅一天抽十隻雪茄,這筆錢也就夠那位革命領袖一週的煙錢。
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革命,真好!”現在舒暢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敲詐,真好!”
耶塞姆既然已經擺出了架子,就想入住舒暢的艙室,所以無論舒暢開價多少,她最後唯有如數付款。可那支票上漫長的零讓舒暢數的眼暈,等到耶塞姆已經搬進她地艙室,他還沒有數清支票上到底有多少個零。
“好多好多零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零的鈔票,這我得收藏起來,將來好拿出來嚇人。”舒暢得意的彈着支票,對圖拉姆說。
圖拉姆這時還在鬱悶,都好幾天了,他還沒有搞清那個呼叫器地用處,這讓他很傷自尊,所以對舒暢地炫耀,他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是呀,這錢,得用一列火車裝吧。”
“沒那麼多,土耳其有一億面額鈔票,這錢聽起來多,一個褲兜可以裝下。”
土耳其的海岸漸漸甩在船後,圖拉姆有點遺憾:“我們該去岸上看看,或許,我應該去那裡地圖書館查點資料。我聽說那裡有一座七百多年曆史的圖書館,也許那個灰塵堆裡有些不爲人知的寶藏。”
圖書館?!舒暢嗆了一下,差點吐出來。
在土耳其,男人說“上圖書館”另有一番意味,從中世紀開始,土耳其圖書館裡都有一條隱秘的暗道,那條暗道通向妓院。也就是說,在土耳其圖書館是與妓院連在一起的,當年,愛面子的土耳其男人經常大喊着“老婆,我去看書啦”,然後卻迂迴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地方。
圖拉姆所說的那間古老圖書館,舒暢的記憶中也有它的資料,在它層層疊疊的書架背後,隱秘的通道正通往妓女的房間。道路的地面上,還刻着一副最古老的妓院路標:一個方塊代表圖書館,一隻腳指向圖書館對面,那裡雕刻着女人頭像、一枚硬幣和一顆心,寓意:圖書館對面有美女,但要有錢才歡迎!
後來,土耳其人用“no)ney,個妓院圖標的寓意,真可謂一針見血。
進入黑海後,海面平靜了許多。這座內陸海簡直是一片靜靜地湖泊,它的浪涌僅僅是由於愛琴海的潮位落差引起的,在經過馬爾馬拉海這個調節器,真正涌入黑海的大浪已徹底平靜,它們像歸鄉的遊子般平靜着,順着大潮涌動,沒有大喜大悲,也不見大風大浪。
這時,遊艇已進入了保加利亞海域,他們將在附近海域停泊三天,一方面等待明星們刀口長好,至少可以見人,另一方面,也在等待凱瑟琳父親的進一步消息。
保加利亞是個奇怪的國度,在巴爾幹這個歐洲火藥桶邊上,它的境內卻很安寧,甚少種族衝突。
據說,保加利亞原屬於匈奴的一個部分。在匈奴被漢武帝打敗後,他們隨匈奴從新疆阿勒泰地區遷移至亞速海一帶,而後又隨匈奴進入歐洲。
根據保加利亞地民間傳說,當匈奴大單于阿提拉被羅馬帝國打敗後。羅馬軍隊正在逐步進逼。匈奴部落的巫師占卜自己的命運,認爲他們有兩條生路。由於南移選擇,所以一部大多有匈奴人組成的部落向南遷移,最後組成了匈牙利國。
而另一個遷移部落——主要由古保加利亞人組成,他們在阿提拉幼子埃爾納克地帶領下,往來路奔逃,最後在建立了保加利亞國。
保加利亞建國之後。他們身處歐洲火藥桶邊沿,卻素有“歐洲災星”地稱號。打從建國以來,他們投靠誰誰倒黴,再大的帝國,再強盛的王朝也架不住他們的賣身投靠。
最初,他們靠上拜占庭帝國,這個橫跨歐亞非三大洲的當世第一大國,順速被後起之袖奧斯曼帝國所摧毀,幾經抗爭之後,當他們終於決定投靠奧斯曼帝
沙俄與土耳其爆發俄土戰爭,奧斯曼戰敗後,便把保加利亞割讓出去。然後保加利亞投靠了這個曾經擊敗拿破崙的歐洲第一強國……結果。俄國爆發了革命。沙皇送命了,連後代都沒留下。
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保加利亞都參戰了,他們當然保持了“歐洲災星”的傳統——站在何方陣營,何方就是戰敗國。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保加利亞被蘇軍佔領,他們接着參加了華約組織,現在,這個華約組織也是歷史名次了……嗯,他們現在參加了北約組織。
海豹號跟隨着引航船慢慢開進保加利亞港口,舒暢站在遊艇頂部眺望着港口地景象。
這是一個新興的港口,自從黑海海底發現石油蘊藏後,黑海已岸的國家便紛紛修建這種小東魏港口,這種港口不是爲了停泊軍艦,也不是爲了進出油輪,只是爲了迎接休假的油井工人,它適合小船出住,所以雖然在外沒什麼名聲,但碼頭上船來船往顯得很熱鬧。
夕陽西下時,船上的患者三三兩兩的告辭,她們在當地接待人員的陪同下,不引人注目的登上碼頭,身影融入濃濃的夜色之中。
耶塞姆動的是小手術,即光除斑而已,通常這樣地手術做完,患者擡腳就走,一點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但她現在卻沒有告辭的意思,整個人似乎顯得心事重重,上船以來,只露過一次面,還是在夜色裡,裹着厚厚地面紗。
不過,耶塞姆不走,舒暢也沒有催促地意思,他就着夜色,在船上擺開了餐桌,邀請耶塞姆共進晚餐。
時至今日,舒暢並沒有看清耶塞姆究竟長得啥樣,當她被推進手術室時,依然裹着厚重地面紗,而且她的女經紀人堅持要旁觀整個手術過程,整個手術中,那位女經紀人緊緊盯着在場醫生護士地手,似乎唯恐他們揭開面紗,露出耶塞姆的真面目。
舒暢並不在意對方這種過度反應,似乎這是一種土耳其風俗,雖然在大城市裡頭,這種風俗已經異常罕見,但在土耳其鄉下,人們依舊遵循習慣法,連政府司法機構對此也無可奈何。
耶塞姆是個周旋於權貴之間的女人,現在她這種表現,意味着她正在戀愛。因爲她過去名聲不佳,所以才刻意遵守這種古老的習慣法,以示自己願意爲愛付出一切。
按照土耳其習慣法,女人一旦身有所屬,就意味着她身體的所有權不在於自己,而在於自己所愛的人,她必須爲這個男人帶上面紗。終其一生,她的相貌只准自己的男人看到……如果外人看見怎麼辦,按照土耳其習慣法,男方有權殺死她,而女方家長要向男方鄭重道歉,並賠上她的妹妹,再厚贈一份嫁妝。
船上的人都不是善岔,舒暢不在意對方戴着面紗出入行走,這些人也不會去招惹不自在。她們都彷彿視而不見,任由對方照着黑袍,披着面紗在船上游蕩。
身爲船主,舒暢請對方在有陪護的情況下共進晚餐,這也符合禮節。但僅此而已。整個餐桌上沒有出現第二個男人。這不是浪漫的燭光晚餐,整個船上***通明,餐桌就擺在樓頂曬臺,在露天、在公開場合,舒暢這方還有凱瑟琳作陪。
今天的主菜依然是魚子醬,黑海魚所產的魚子醬是魚子醬裡的珍品,身處黑海,怎能缺了這道靈菜呢。
配菜也是身價不凡,它在世界十大奢侈名菜中位列第四,是有名的紅花松露鵝肝。紅花也就是中國人所稱的藏紅花。
當初,西班牙紅花從西藏傳入中國,人們以爲這是西藏的特產,所以把它稱之爲“藏紅花”。實際上,西藏並不產紅花,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期搞的西藏種植藏紅花的舉動,到目前爲止,也基本上是個銷售噱頭。
這種紅花是採集花的雄蕊做成的,因爲這雄蕊鮮豔似血,所以中醫認爲它能夠“破血化瘀”,自從傳入中國數百年來,紅花演繹出無數大家族的陰謀。傳統上,妻妾之間都用紅花來暗害其他懷孕的父母,以此來爭奪家產。
但實際上,它是一道“菜”,就是一道菜。而且是一道最奢華的菜,西方人拿它當菜吃了數百年,沒聽說過哪位婦女因爲吃了它而流產。
做一道紅花菜,需要採集四萬朵雄蕊,而後經過晾曬陰乾,在挑選其中形狀完整,顏色鮮豔如血的整隻雄蕊,配以最昂貴的松露,加入法國鵝肝,端上桌時,點燃盤中的酪悅陳釀香檳,成酒的味道烘烤松露鵝肝,再蒸發花香。整盤菜已經不僅僅是食物,那是“傑作”。
凱瑟琳有講解癬,她每次做完飯後,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勞動的珍貴,她親自在每個菜餚中注入**,所以她總喜歡向別人講解每道菜的來歷與選料。過去,在大廚房裡,她沒有機會親自到客人身邊傾訴,現在倒是有了顯身手的機會,所以每道菜端上來她都要嘮叨半天,直到……
“菜涼了!”舒暢不滿的翻着白眼,凱瑟琳這才記起她的職責,連忙招呼客人舉刀叉。
耶塞姆卻沒有舉筷子的心思。她戴着厚厚的面紗,每吃一口食物,都要撩起面紗,露出半個下巴,既麻煩又勞累,所以食物雖好,她卻沒有食慾。
“你會說其他語言嗎,法語?德語?俄語?”,耶塞姆忽然開口問凱瑟琳,依舊是那種柔媚入骨,風情無比,妖媚勾人的嗓門。
凱瑟琳與舒暢之間的交談一直用英語,現在她與耶塞姆的交談也用英語,不過,身爲大廚師,她怎麼會不懂法語呢。
“那麼,先生,您呢?你會什麼語言。”耶塞姆轉頭問舒暢。
千年老狐狸舒暢,別人動一個心思的時間,夠她轉千百多年了,他一聽耶塞姆問話的意思,立刻明白了對方的小心眼,馬上裝的憨憨的,回答:“我會英語……嗯,漢語是我的母語,我還懂一點希臘語。”
耶塞姆轉向了凱瑟琳:“你確定他不懂法語嗎?”她這句話使用法語說出來的。法語不愧是最適合談情說愛的語言,這句話讓她說的如同偶偶細雨,千迴百轉。
凱瑟琳瞥了一眼舒暢,這回連她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如果你有什麼話要跟我私下裡聊,可以用俄語,我不能確定他不懂法語,不過他精通法國餐。”她用俄語回答了耶塞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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