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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交談時間過長,舒暢頓住話,向幾位家長解釋:“這酒不用我付錢。”
他出聲的笑了一下,一指那位導遊,說:“他知道。按規矩,在釀造季節開始的時候,第一批訪問酒莊的客人將獲得免費品嚐的待遇。他可以盡情的飲用酒莊提供的新酒,能喝多少喝多少,但不準帶走一滴。
現在,釀造季節雖然還沒開始,可我想免費招待幾位朋友的權利我還有,請你們不要客氣,盡情引用吧。管家剛纔告訴我——”
舒暢一指迪倫,繼續說:“我們的冰箱裡還有鵪鶉,我們可以來個戶外燒烤大餐。大人們盡情暢飲,孩子們,我們提供葡萄汁,純綠色的。”
幾位家長連聲稱謝,舒暢轉向迪倫,神情好像在安排燒烤大餐的事宜:“叫馬利克上來,帶着他的長槍,穿好避彈衣。叫格倫發動直升機,我帶馬立克去那裡看看。讓圖拉姆領着孩子們參觀酒窖,儘量拖延時間。”
迪倫馬上回答:“我叫幾個人把這些家長帶到戶外,準備燒烤大餐,拖住他們……還可以去馬廄牽出幾匹馬,讓他們玩耍,我會盡量安排普通人伺候,讓巴布、拉吉拉丘都來。”
血族之間的內戰,有一個潛在的規則是不向旁邊的普通人下手,以免事態擴大。即使魔黨也遵守這一潛規則。只要迪倫動用的全是普通人,阿薩邁人不會隨意開槍,因爲一旦事態擴大,警方參與進來,事件就無法控制了。
轉過臉去,舒暢向家長們交待:“馬廄裡有幾匹阿拉伯、西班牙名馬。我讓他們牽出來,讓孩子們玩玩。可惜,這些種馬太過於名貴,所以不敢放開奔跑。”
幾位家長感激地說:“哪敢,哪敢。我聽,一匹種馬價值數百萬美金,讓孩子們看一看就行了。怎敢讓他們騎着玩?”
正在相互謙讓時,馬立克揹着長槍出現在大廳,他將另一支長槍遞給舒暢,打着手勢詢問舒暢何時動身。此時,已傳來格倫發動直升機的聲音,引擎的聲響傳入屋內。震得玻璃嗡嗡發顫。
舒暢拔下彈夾,看了看彈夾內的子彈。此時圍在他身邊的家長露出畏懼地神色。縮着身體閃到兩邊。屋內的孩子也停住交談,羨慕的看着舒暢擺弄長槍。
舒暢檢查完槍支,背上長槍,提高聲音對那家長,也是對大廳裡的所有人說:“管家說,鵪鶉數量不夠,我去給你們現打幾隻。此外,黑皮諾酒配上龍蝦、魚味道最佳。我們的直升機將去帕斯,採購點新鮮的海鮮,現在直升機上還有兩個空位,孩子們,誰願意去?”
“耶”。孩子們齊聲歡呼,爭先恐後的伸出胳膊。那幾位家長聽到這解釋,情緒緩和下來,他們紛紛向舒暢推薦自己地孩子。舒暢隨手點選了兩位。在家長們的連聲道謝下領着孩子們向後院走去。
“我知道的,這裡酒莊主要交通工具就是直升機。”導遊興沖沖的向家長們炫耀,他領着家長們偏離預定路線,意外遇到這場盛情招待,想必回去後,他們不會計較那點回傭。所以他緩和了情緒,賣力的向家長們介紹附近的情況。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家長們連聲道謝道。
直升機騰空而起,馬立克坐在後排左側,用望遠鏡觀察着兩側山坡。舒暢坐在前排右側,他沒用望遠鏡,懷裡抱着長槍,快速地掃視着地面。
“先生,您在找獵物嗎?”直升機轟鳴聲中,坐在後排的兩名小孩在通話器上大聲喊。
瑪格麗特河谷並不荒涼,山谷兩側搭滿了葡萄架,碩果累累地葡萄掛滿了枝頭。現在不是採摘季節,可仍有寥寥的幾名工人在葡萄架中穿梭,巡檢着葡萄的成熟度。
越過山樑,葡萄架盡處是開滿薰衣草與小菊花的花海,空氣中傳來濃厚的香味。但對於舒暢來說,這香味中卻隱含着殺機重重。因爲那些殺手就潛藏在葡萄架盡處,或許就薰衣草旁邊的巖縫裡,用槍口瞄着這架直升機。
直升機還在盤旋。現在,舒暢他們是安全的,因爲飛舞的直升機周圍有一股強勁地氣旋,步槍子彈是穿不透這層氣旋。用步槍擊落直升機,那是伊拉克笑話。
舒暢一指降落地點,馬立克用望遠鏡鎖定了降落區域。望遠鏡發出一束束無線電波、紅外波,快速掃描着那片區域。
格倫壓低機頭,圍着那片區域兜了一個又一個***,每兜一圈高度降低一點。
這哪是狩獵,飛機巨大的轟鳴聲,嚇得五里之內的動物潛跡躲藏。可兩名小孩不懂,他們拼命的在頭盔裡,大聲發問,希望能得到回答。
飛機降落在預定地點,沒有槍聲,看來阿薩邁人也投鼠忌器。舒暢對着通話器回答孩子們的問題在這裡狩獵吧。你們繼續坐飛機前往漁村。”
一名小孩躍躍欲試:“先生,我可以跟你去嗎?我想看看怎麼打獵。”
“不行”,駕駛座上地格倫頭也不回的說話:“打獵有很多規矩,你們小孩子到處亂跑,會誤傷着你們地。”
馬立克重重點點頭,表示附和,而後,他推開艙門,跳下了飛機。
等飛機再度騰空而起的時候,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槍聲,坐在艙內地小孩看不見,舒暢正在他們的腳下衝着一個巖縫連開數槍。等飛機飛遠,他們在窗戶上看見舒暢時,舒暢正若無其事的衝他們招手。此時,槍口的硝煙已早已消散。
“沒有人”,直升飛機飛遠,馬立克伏低了身體,向巖縫口張望。縫口齊平處,一枝黑洞洞的槍口正衝着穀倉窗戶。這就是剛纔開火的那支槍。
舒暢剛纔用的是貧彈頭,也就是俗稱的“穿牆彈”。洞裡如果還有人,早被他打得稀巴爛。
當然,洞裡絕不會有人。因爲他們不會允許,舒暢
們身邊。洞口不遠處,草叢裡躺着一根金屬桿,這是地人用槍榴彈打來的催眠氣體。草叢周圍躺着幾隻抽筋的鵪鶉。剛纔飛機的轟鳴聲都未將之吵醒。
它們都死了,對於它們小小的身軀來說,這個催眠氣體劑量過大。
舒暢捏住槍管,從巖縫將槍一點點抽出。這槍槍身部位已被一顆貧彈擊穿。開槍時間過了很久,槍管已沒有餘溫。
“現在,你要是他們。你會怎麼辦?”舒暢躺在草叢裡打着手勢詢問馬利克。
“潛伏,繼續等待。”
“我要是他們。就走出來,大搖大擺的參加我們的燒烤宴會。”舒暢站起身來,勇敢地觀察着周圍。
“對”,馬立克立刻醒悟,他站直了身子打着手勢回答:“我們怕暴露他們不怕:這個旅行團萬一出事會引起外交糾紛,並且,我們花費數億元建的這座基地也將被迫曝光……所以他們不怕我們出手。”
“阿薩邁人像狼人一樣擅長近戰”,舒暢已經不打手勢了。他指頭未動,似乎在敲擊着無線電碼。
“酒莊裡都是普通人,酒窖下隱藏的血族不敢亮相,他們只要大搖大擺拜訪我們,不敢先動手的一定是我們”。馬立克也如法炮製向舒暢發送着電碼。
“圖拉姆現在藏了起來,他們要花費鮮血與生命才能找到他。但大搖大擺地走下去接近遊客卻可縮短攻擊距離……”舒暢陰沉着臉,望着不遠處的矮樹叢。
好像是爲了證明舒暢的話,矮樹叢內一個兩個地冒出數個人頭。他們旁若無人地整理着衣服,衝着舒暢發出憨厚地笑容。
站在舒暢所在位置,可以看到酒莊後歡笑的人羣,還可以聽到風中傳來隱隱地笑鬧聲,那些孩子們,正有秩序的排着隊等着輪到自己騎馬——騎上那些價值遠超一輛奔馳車的名種馬。
“一二三四”,四個人,對方打算用三分之一人手,光明正大接近酒莊。而舒暢一旦應對失誤,損失的就是全部……
“你能對付幾個?”,舒暢用眼色詢問。
“最多兩個”,馬立克回答:“他們都是阿薩邁人,能夠一個對一個已算是出色的狼人了……而且——他們還有九個人在潛伏,一旦我們動手,你確定他們不會開槍?”
怪不得他們要選擇這支旅遊團“恰巧”拐進來才動手。
可是,這旅遊團拐進唐寧酒莊,是巧合,還是特意安排?
那幾輛仍未發現的補給車裝的是什麼?
“我們沒有惡意”,爲首的那位阿薩邁人笑得很燦爛:“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里巴巴——”
舒暢並沒握對方伸出地手,馬立克也沒動,他們陰沉着臉看着這四位笑得很憨厚的阿薩邁人。
阿里巴巴略一打量面前的這兩個人,他把目標轉向了馬立克:“狼人先生,我想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我發誓,我指着我母親的墳墓發誓,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你們,我們也並不想攻擊你們。狼人先生,我只是想來索取一個口信,我發誓,我們問完話就走。”
馬立克沒有回答對方地話,他打了個手勢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聽力衰弱。阿里巴巴皺了皺眉頭,把目光轉向舒暢,此時,舒暢正與馬立克用手語交談。阿里巴巴又皺了皺眉頭,連續聳動着鼻子,臉上露出疑惑地神情。
“你是……我該怎麼稱呼你,狼僕的僕人?狼人的翻譯?可你身上怎會有吸血鬼地味道……不,這味道很淡,你還不能算純正的血族,或許是位血僕?少爺?血嬰?”
舒暢與馬立克已打完了手勢,他們之間的手語並不是一種通用的手語,而是舒暢參照中國話的身體語言所創出的獨特暗語,只用於馬立克和他之間私下交流。
“隨便你怎麼想”,舒暢翻了翻白眼,繼續說:“馬立克先生說:我們之間已經流過血,和解?別逗了,說出你的目的。”
“誤會!”,阿里巴巴無賴的對他剛纔的槍擊行動選擇了遺忘:“我們追蹤的目標失蹤了。我發誓,我指着母親的墳墓發誓,你們莊園裡那位客人,當時就在目標身邊。我發誓,我們不會傷害他,只是想問一下那位目標的行跡。我發誓,至於我們跟目標之間的仇怨……”
阿里巴巴板起臉繼續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不希望受到干涉。”
舒暢冷冷的笑着,馬立克也冷冷的笑着。
阿里巴巴反覆用誓言向兩人保證,他們不會傷害圖拉姆,無奈他們說的是一個“阿拉伯的誓言”。
“阿拉伯的誓言”是句諺語,因爲他們的民俗中認爲,向敵人發的誓言不必遵守,三秒鐘之前,他向你鄭重發誓,只要三秒鐘後,他認爲你是他的敵人,便可完全不理會誓言。
想當年,薩達姆向國際原子能機構發了二十餘次誓言,保證接收覈查,但這些誓言的有效期最長沒有超過一週。美國佬爲他們遭受的戲弄而勃然大怒,但整個阿拉伯世界像看電影一樣欣賞這出鬧劇,並認爲老薩充分展示了阿拉伯的智慧。
阿薩邁人生活於沙漠地帶,誰能保證他們的諾言不是“阿拉伯的諾言”。
不管這一諾言是否是“阿拉伯的諾言”,馬立克與舒暢都沒有嘗試的興趣。因爲一旦獲得肯定答案,他倆失去的是生命、財產和朋友間的信任……
即使答案是否定的,舒暢等人也沒有收益。因爲與人相交,誠實守信本就是最基本的要求。達成這個最基本的要求,不是舒暢的收益。
山谷裡爆發了一陣鬨堂大笑,那是一位孩子從馬上跌下,跌到軟軟的草地上。幾位阿薩邁人見舒暢他們遲遲沒有滿意的回答,他們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相互用眼色傳遞着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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