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定府轉入蜀郡,只要向西走就行。
不過路很不好走,荊楚大地之西和蜀郡之內更是山水連綿。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蜀道難!
不過青鳧一族擅長翻山越嶺,即使山道險隘,依然能如履平地。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遠遠的將真定府甩在了身後,然後他們抵達了羣山之中很有名的一處險地,天斷峽。
這是一條大峽谷,在山間綿延怕是有幾百裡,倒是不太寬,最寬處也只有十數丈。
偏偏銜接峽谷的鐵索橋便建在了最寬闊處,這鐵索橋自然也有十數丈,它很是寬闊,底下有八條兒臂粗細的鐵索聯通,八條鐵索之間互相以木棍鏈接,所以倒是很穩。
橋面上隔着一步鋪有一塊木板,木板之間是空隙,透過寬闊的空隙往下看,底下是洶涌連綿的江流。
鐵索橋兩端山崖草木茂盛,生長着許多高大的槐樹,王七麟見此便說道:“砍樹,削出合適的木板,每個人帶兩條木板,往前走的時候輪換鋪到鐵索上,這樣會更好下腳。”
謝蛤蟆帶青鳧們進入密林開始忙活。
徐大站在鐵索橋頭往對岸看,不悅的說道:“這它娘哪個智障鋪的橋?他是真會選地方,竟然選在最寬闊的這個地方,怎麼着,鐵太多了沒地方浪費啦?”
楊大眼笑道:“徐爺你這可說錯了,在這樣的峽谷上搭橋可不只是看寬度,還要看兩岸的高低差和風力。”
他指向峽谷兩岸起伏的線條:“你看,兩邊山崖不是這頭高就是那頭高,這樣建起的鐵索橋高度差太大,鐵鏈吃力不均勻,而且行客過橋也不方便,有一頭走下坡一頭走上坡,這地方多險?誰敢這麼走?”
“還有就是風勢,這裡最寬,可是恰好不在風口上,加上兩邊又被人特意種了樹林子來擋風,這纔有鐵索橋可以建起。”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陣山風呼嘯着吹來。
頓時,鐵索橋開始搖晃。
八喵哆哆嗦嗦的趴在橋頭往下看,它將四個小腳腳擠成一團,尾巴伸展開摳住一塊石頭,這纔敢往下看。
徐大用腳尖去挑它屁股:“小八要飛下去嗎?”
八喵跟被人踩到尾巴一樣嗷嗚一聲叫,原地彈起倒飛了回來。
它安然落地後便站起來指着徐大喵嗚喵嗚的叫,所有人都知道,它在罵娘。
可惜沒人能聽懂,徐大死豬不怕開水燙,兩手攤開讓它罵。
鐵索橋搖曳,這景象確實有點嚇人,王七麟盯着鐵索橋看了看後覺得有些眼暈。
他嘀咕道:“我好像有點暈橋。”
青鳧們也不敢過這橋,胖五一瞅了瞅後說道:“要不然這樣,道爺和飛哥都會飛,那就讓他們倆費費心,把咱們一個個背過去怎麼樣?”
辰微月直接飛走了。
做夢呢。
謝蛤蟆飛的太慢沒飛走,被九六抱住了腿。
九六不敢往下去看,它恐高更厲害,當初在俞寧縣與沈三第一次過山澗的時候,它看了眼山澗直接吐了。
但是這次它還是努力去橋頭看了看情況——趴在橋頭往外伸出腦袋使勁抽了抽鼻子,然後跑回來用腦袋蹭王七麟的小腿,用爪子一個勁的點橋頭和橋尾。
王七麟看了看謝蛤蟆,謝蛤蟆點頭說道:“老道去看看林子裡的青鳧,你們先不必着急過橋。”
王七麟又看了看徐大,徐大弓馬嫺熟的將九六給架在了脖子上。
九六在他脖子上一個勁的蹬達腿,前爪刨他頭髮:“嚶嚶嚶。”
徐大叫道:“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別撕我頭髮!這娘們怎麼都一樣?有點什麼事就去撕頭髮。”
綏綏娘子笑了笑,她打了個響指,徐大腳底石頭忽然滑落,讓他一個踉蹌。
九六不敢動彈了,抱着徐大腦袋瑟瑟發抖。
王七麟看向綏綏娘子道:“要不然你來帶九六?”
綏綏娘子提了提黑豆說道:“奴家要帶着這個小包袱,他纔是重點。”
黑豆仰頭大叫道:“豆纔不是包袱,豆敢自己過去!”
他走到橋頭往下看了看,竟然還真是不怕。
這橋兩側各有兩條並排的鐵鏈用作扶手,他夠不着上面那條鐵鏈,竟然抱住下面的鐵鏈要邁大步子上橋過木板。
王七麟趕緊把他給提溜回來。
胖五一讚嘆道:“不愧是擁有七爺血脈的男人,膽子好大啊。”
王七麟看看黑豆又看看他,這話沒問題,這是他親外甥,還真擁有與他一樣的血。
黑豆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膽子大的?劉光腚膽子才大,他敢吃屎!”
衆人一愣一愣的:現在孩子都玩的這麼野嗎?
馬明笑道:“七爺,黑豆這孩子倒是個混聽天監的好手,你看他膽子大又機靈,僅僅四歲其表現已經超過許多四十歲的人,不如讓他修煉吧,別去唸書了。”
黑豆頓時飢渴的看向王七麟。
王七麟說道:“聽天監這條路太危險了,它有多難走咱們自己清楚,相對來說還是讀書人的路更好走。”
他搓了搓黑豆的肥頭:“豆啊,聽舅舅的,要努力,舅舅是爲你好。”
黑豆嘆了口氣。
王七麟揮揮手:“過橋。”
謝蛤蟆故意炫技,他踩着鐵鏈扶手過橋。
青鳧們排隊上橋,扶老攜幼,帶着兩塊木板,循環使用,走起來很是順暢。
隊列拉的很長,人上去的很多很沉重,鐵鏈搖晃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突然之間,三面發難!
鐵鏈橋兩岸、橋下河流,三個地方一同爆炸。
橋頭之下的山石崩裂,幾十個黑影竄了出來,底下湍流有白色水霧往上冒,又有幾十個黑影飛起。
兩岸黑影的出現伴隨着無數寒光,恍若黑星閃耀,對岸迸射出的寒光籠罩橋上、本岸的寒光則從留守在岸邊一干人等頭頂鋪天蓋地。
水下冒出來的人就像壁虎,跳起數丈之高,隨即竄向兩岸順着峭壁往上飛快攀爬。
他們嗖嗖嗖的靠近鐵鏈橋,接着往橋上跳去,手中有鐵鉤扔出,正好鎖在橋底鐵鏈上,他們迅速匯聚於一處,紛紛掏出一個瓶子傾倒在鐵鏈上。
訓練有素,配合默契。
不動如山,侵略如火。
過橋的青鳧們遭受兩面夾擊,但他們不爲所動,繼續沉默的過河。
河岸上王七麟一跺腳,一聲劍出開門劍率先發難飛到了迎面而來的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甩手也是一把短劍,倉皇之間接手卻沒有慌張,短劍精確劈在了開門劍上。
開門劍的神劍屬性在這一刻得以展示,一聲脆響飛來的短劍被打斷。
空氣門打開,其他四把劍圍攻黑衣人。
黑衣人們早有準備,兩邊的人將後背盾牌扔出,盾牌呼嘯着包裹住了衝在最前的黑衣人。
王七麟跺腳瞬間借力前衝,經脈中的真元鼓盪化爲氣血,漫天之中皆爲殺機!
刀鞘飛出插在地上,妖刀在陽光下閃過雪亮光影,正面迎擊黑影。
蝗羣般的黑影撲面而來,他渾然不懼以太嶽不摧神功應敵。
鋒利的暗器在他身上掃過,玄衣勁裝第一時間碎裂成乞丐裝。
王七麟安然無恙,渾身青石般的肌膚毫無破損,但遠處有山石崩裂。
後面接着還有暗器襲來,打在他身上頓時破碎,粘稠的火油灑在他身上。
對方有備而來!
火油見風燃燒,王七麟瞬間變成火人。
但他此時與一個黑衣人短兵相接,妖刀直衝他肋下而去。
這黑衣人從腰間竟然斷裂,化作兩截身軀飛起輕易避開妖刀,又很快合爲一體反身給他一刀。
刀光閃過。
刀影甚疾!
王七麟硬扛這一刀又是一刀劈出,刀鋒直接到了黑衣人面前。
但對方這次竟然左右分開化作兩條身子!
他見此吃驚,這些人修爲平平,可是手段卻很古怪。
橋上青鳧們避無可避,襲來的暗器掃在了他們身上,將他們掃成了篩子。
鐵索橋底部八條鐵索被瓷瓶裡的汁水澆灌頓時腐朽斷裂,只聽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八條鐵鏈變成十六條,稀里嘩啦的往峽谷落去。
峽谷不太深,橋面距離水面大約是四五丈的距離,鐵鏈一端落入水面,像鐵鞭抽水,爆鳴聲中有更多水浪飛天而起。
青鳧們破碎着落下,一陣風吹來,有的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又是如生紙人!
王七麟逼開那怪異黑衣刺客,厲聲道:“全上,一個別讓他們跑了!”
青鳧們從林子裡衝了出來,一衝出來就是一羣,戰鬥力或許不咋樣,但是架勢很唬人。
這些刺客藏匿不可謂不隱蔽,王七麟和謝蛤蟆等人其實都沒有發現問題,但是他們知道這一路上肯定會有問題。
其一,禎王集團已經知道他們準備進入蜀郡,怎麼會不伏擊他們一波?
其二,雷勇健和一干銀將銅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聽天監在荊楚之地的高層力量被一網打盡,聽天監卻沒有動作,這不是太反常了嗎?
特別是雷勇健可是本郡金將的親弟弟,親弟弟很可能已經屍骨無存,作爲親哥哥的雷勇傑竟然未能來找王七麟調查,這不是更反常了嗎?
事若反常必有妖!
王七麟猜測雷勇傑沒有出面調查雷勇健等人,不是還在按兵不動,而是他已經調查過了,甚至已經知道了弟弟等人的死訊,但他無法從明面上找觀風衛來報仇,所以會在暗地裡動手。
因此他最近一直特別小心。
到了這山澗鐵索橋後,他就看出這是個伏擊的好地方。
而刺客們雖然深藏不露,卻躲不過九六那堪比單兵雷達一樣的鼻子。
九六恐高卻忍着恐懼趴在橋頭往下看,就是因爲發現了埋伏。
它將消息送出來,王七麟就和謝蛤蟆以最短時間制定了乾脆利索的計劃。
引蛇出洞!
刺客果然出動,而且破壞橋樑優先圍攻橋上人,可惜正在過橋的都是紙人。
謝蛤蟆在林子裡把青鳧給換成了如生紙人。
刺客們迎頭一擊不中,立馬有人出聲下達命令,但他們說的話沒有人聽懂……
王七麟只聽清一句‘挖裡挖裡挖’。
徐大也聽到了,叫道:“他們好像要挖洞逃跑,別讓它們逃了!”
巫巫一怔,立馬後退將雙手拍向地面山石。
王七麟追趕那能上下左右分開的怪人,他境界新突破,實力大漲,快步邁出如踏疾風,刺客壓根甩不掉他,只能甩手又給他一團飛鏢。
他帶着一身火焰撲上去,妖刀毒蛇出洞,刀尖詭譎的閃爍成繁星盯死了刺客。
刺客身軀再次分段,這時候金翅鳥御開門劍纏住他,另外四把飛劍兩兩一組、前後夾擊,將刺客一下子逼入絕境。
見此刺客往土裡鑽去,結果他一低頭,下頭又是一把飛劍——
聽雷!
雷聲轟鳴,這刺客被轟的夾着腿往空中衝,四把飛劍兇猛夾擊,見此旁邊刺客大叫一聲:“呀買碟!”
王七麟聽到這話一驚,叫道:“是東瀛狗!給我往死裡殺!”
他一行手下都是好手,避過了第一輪暗器風雨後便展開反擊。
刺客們頓時被壓制住了。
有兩個身影輕盈的刺客一看情形不對,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黑豆和綏綏娘子。
有婦女抱着孩子被嚇呆了!
兩人立馬脫身去抓人,婦女和孩子是最好的人質,抓他們在手今天就算成功!
他們速度極快,身影帶着殘影左右出現在綏綏娘子身邊,一左一右抓住她一邊肩膀。
綏綏娘子捂住了黑豆眼睛,說道:“姨姨帶你飛!”
兩個刺客抓緊她的肩膀準備帶她們兩人後撤,結果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嗖一下子飛了起來!
速度太快了。
兩個刺客愣是沒反應過來,突然之間他們就看到地下的天斷峽變小了……
飛天速度太快,空氣被撕裂衝的他們身體痛苦,兩人怎麼着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看着越來越小的天斷峽和人影一下子懵了。
接着他們又發現。
自己手裡空了……
綏綏娘子摟着黑豆落在地上,伸手整理了一下雲鬢和髮髻,女孩子出門在外,髮型不能亂。
黑豆又是一頭亂髮了。
她突然出現在地面,旁邊的刺客趕緊往後退:他們不傻,知道這女人的厲害。
綏綏娘子也往後退,笑吟吟的說道:“你們要刺殺的王大人在那邊,男人打架跟我們女人孩子沒有關係吧?你們別過來。”
天上幾乎同時掉下來兩個人,摔在山石上變成好幾截……
王七麟妖刀旋飛如龍、神劍四處飛舞,殺入刺客羣中縱橫捭闔,大開大合!
向培虎不斷拋出香去,很快山崖上瀰漫着香氣,一羣刺客出手速度越來越慢。
遠處山林裡響起笛聲,聲音並不響亮可是卻極爲悠長,王七麟聽到後感覺五臟六腑發癢。
正在噴箭頭的吞口聞聲衝到橋頭位置仰頭咆哮:“汪汪汪!汪!”
聲浪從它口中噴涌激盪,空氣層層搖晃,像是一把透明的氣斧打橫掃向前方。
笛聲完全被壓制住。
刺客們往地上扔出小球,小球落地便炸響,四處白煙瀰漫。
王七麟等人擔心白煙有毒,便號令衆人後退。
白煙散去,人影自然消失。
連屍體也不見了。
沉一揮舞伏魔杖憤怒的說道:“阿彌陀佛,跑的夠快,噴僧的瘋魔杖法還沒有打完呢。”
巫巫笑吟吟的說道:“讓他們跑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解除我撒下的石頭蠱。”
王七麟問道:“你剛纔已經下了蠱?”
巫巫點頭說道:“對,徐爺說他們要挖地而去,於是我便下了石頭蠱。”
石頭蠱,王七麟倒是知道。
這是南荒比較常見的蠱蟲,又叫飛石蠱,蠱蟲纖細能沒入石子中,人靠近一定距離,它們便會驅動石子飛到人身上,透過皮膚鑽進身軀中。
他看書上說,這蠱蟲進入人體後能遷移人的骨頭,這是個很緩慢的過程,起初人體沒有感覺,然後逐漸感覺關節痛,最終關節上會出現一些小石頭粒,痛苦不堪。
根據他的理解就是這蠱蟲能吸收骨頭裡的鈣,將鈣元素堆積到關節處。
它不是很厲害的蠱蟲,不能要人命,可是石頭粒出現在關節處會讓人一動就很痛,這樣對於武者來說是很要命的。
楊大眼拄着柺杖說道:“巫巫下了石頭蠱?那得老天爺保佑呀,保佑他們不要有所發覺,否則這蠱蟲就不能起效啦。”
石頭蠱很好解決,許多與蠱相關的文獻都記述了破除之法,說是‘蠱蟲入體伊始以雄黃、蒜子、菖蒲、滾水生咬吃,得吐與瀉自愈。戒葷鹽,愈後仍戒腥氣一二年’。
不過如果蠱蟲已經在人體內形成小石頭粒了,那再想解蠱就很難了,所以他們得期待這些刺客沒有懂行人,不會在近期內發現他們已經中蠱。
巫巫卻不在意,笑道:“我的蠱豈是那麼好解除的麼?這些蠱蟲都被我的觸蠻氏煉過了,它們身上帶有觸蠻毒,他們能解除石頭蠱,但絕對解不了這毒!”
“簡單來說,這些壞蛋完蛋了!”
王七麟衝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鐵鏈橋已經斷裂落下,辰微月便要下去撈取鐵鏈準備重新銜接。
謝蛤蟆攔住他撫須微笑道:“無量天尊,行走江湖,小心爲上,老道在這裡考你們一個問題。”
“若是你們知道對頭要從這橋上經過,會怎麼安排陷阱?”
徐大沉吟道:“如果是大爺安排陷阱,大爺先在這裡安置個攤子,準備上蒙汗茶、毒酒……”
“滾蛋吧,”王七麟推開他,“你在這裡安置個攤子?傻子纔會在這裡吃飯喝茶,不是擺明有毛病嗎?你怎麼不在這裡建個勾欄院?”
徐大無奈的說道:“客人太少,姑娘們沒法賺錢,而且大爺也找不到姑娘願意來這窮山僻壤。”
“滾。”王七麟看向馬明,“大馬哥來說。”
馬明沉吟道:“回稟七爺道爺,若是卑職來佈置陷阱,那以明防爲輔、暗刺爲主,暗刺要設置梯度,目標不同,任務不同。”
“這次伏擊咱們的人應當與雷金將有關,所以卑職若是他,會在明面上先現身質問七爺,堵住橋頭不讓過,但不能撕破面皮,會恰如其分的離開。”
“之後我們過橋,伏擊發動,目標是我們全員所有人,任務是殺我們一個全軍覆沒。”
“此外我會斷掉橋,以橋爲誘餌再設伏擊。這伏擊是在上一次伏擊失敗前提下進行,任務是截殺搭橋者,目的是給咱們以損傷,以此激怒我們、讓我們悲憤,進而準備後面的陷阱。”
謝蛤蟆聽到後笑了起來,伸手指向鐵鏈斷頭落處。
王七麟明白了,恐怕還有第二波伏擊在等着他們。
之前那一波刺客讓他們跑了,這次可不能再讓他們逃跑。
巫巫再次下蠱,向培虎掏出幾支香搓碎扔下去,王七麟放出六把劍,吞口喝水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