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膳雖說其心各異,可卻用得笑聲連連。
膳後品茗,姨娘小姐少爺們旁觀,祁景宗夫人又對祁瑤楓進行一番‘善意慈善’的教導。
不外乎就是要她謹記她的出身,祁景宗還好些,夫人話裡話外更加犀利。
祁瑤楓對夫人話的理解就是:別以爲現在你現在榮寵加身就能忘本,那些個內在彎子多着呢,你能得寵,其實祁府的招牌起了大作用,沒有祁府你什麼都不是云云……
祁瑤楓不想在這話題上說太多,所以他們說的,她都含笑點頭,表示自己虛心受教,無言地表明我懂得怎麼做你們就放心吧。
祁景宗見她如此懂事,臉上笑意也加深了,還交代了老管家給三丫頭準備了厚重的回禮。
夫人瞧着祁瑤楓臉上那敷衍的笑,卻是絞緊了手裡的錦帕,可即便心裡氣得很,她現在也是拿捏不到這個庶女了!
很快祁瑤楓便以小飯糰該睡覺爲說詞,告別這一干人等先隨着祁顧氏回了院落。
二姨娘等人先後也告退了,留下祁景宗與夫人兩人,夫人嘆了口氣,道,“三丫頭現在飛上枝頭,就連我們祁府都不放在眼裡了。”
祁景宗還算理智,輕瞥了她一眼,淡道,“三丫頭也有她自己的難處,雖說現在七皇子**她,但七皇子秉性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三丫頭如何能不事事謹慎?要是她自己真正站穩了腳,我相信三丫頭不爲我們,可爲着她姨娘,也定會爲祁府出力一二,如此還不夠的話,你還想叫三丫頭如何?”
夫人有些惱怒,道,“現在她過得好,莫不是就不用照看她的姊妹一些了?不說當初把這樁好親事讓給三丫頭的碧兒,你看二丫頭還有四丫頭,現在哪一個在婆家不是受了委屈?可三丫頭過得好的,平日裡就連上門拜訪一下姐妹都沒有,她這不是想置身事外麼!”
祁景宗一聲冷哼,撩了她一眼,“別把話說得這麼好聽,什麼叫把這樁好親事讓給三丫頭?當初要不是你在碧兒耳邊說七皇子這不好那不善,碧兒一個深院閨秀如何能知道外面那些個詆譭七皇子的風言風語?又如何會求到我面前來讓我推了這麼親事,把三丫頭替上?別以爲我不知道當時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如今三丫頭過得好了,倒被你說的像是她搶了碧兒的親事,成了你的功勞一般!”
夫人臉色青紅交接,但卻不敢再發牢騷,可要她卻咽不下去這口氣,嘀咕道,“當初不止我有主意,老爺你還不是一樣打着小心思!”
祁景宗被氣得臉色漲紅,一甩袖直接走人!
三姨娘院子。
三姨娘臉色十分難看,怒瞪着祁瑤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怎麼就管不住你這張嘴呢,你三姐早就今非昔比,你不巴着點,反倒她一回來你就挑她的事兒,你以前巴着夫人二姨娘還有你那其他姐姐的本事到哪去了!跟了我這麼久,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巴着那些無用的不放,眼前這個金大腿你反倒得罪了,你叫我怎麼說你纔好!多說了那兩句心裡就痛苦了不是?!”
祁瑤馨坐在她對面,一臉的不服氣,惱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明明就是她嫁得最不好的,偏偏現在就屬她好,可是她好了,還沒有拉着點我們這些妹妹一些,我爲什麼要對她說好話!”
三姨娘氣得臉色泛白,壓低了聲音怒道,“我們什麼話都沒承諾給她,你憑什麼要她無緣無故就出手幫你們?以前還沒出嫁,在府上的時候,別忘了,你可沒少給她添麻煩,要不是她機靈,不知道被你坑了多少次,你說,她現在憑什麼拉你一把?你又有什麼值得她看重的地方!這個時候不多與她走動走動也就罷,可你倒是長本事了,反倒是說起了她的不是,別說是她,就是我見了你這副不爭氣的樣,我都不想管你了!”
這一番話說得十分不客氣,幾乎把祁瑤馨貶得一無是處,但是三姨娘不得不如此打磨她這個女兒,自從前面幾個姐姐出嫁後,她的性子就日發見漲,照這樣下去,將來出嫁了還不待得吃虧死,到時候被別人欺負,倒不如三姨娘自己把話說開了,女兒要恨,就讓她恨好了!
祁瑤馨趴在桌几上哭得昏天暗地,三姨娘就在那看着她哭,也不去安慰,現在女兒長大了,很多該懂的事女兒都得自己去體會,別人,哪怕是她這個親姨娘,那也是幫不了她的!
而另一邊,相比較於三姨娘,四姨娘此時卻是心情頗好,拉着祁瑤雨就要過去五姨娘的院落坐坐喝喝茶。
祁瑤雨沒臉去,扯開她孃的手,道,“姨娘,三姐她現在要休息,我們還是別過去打攪三姐了!”
四姨娘道,“我們也不過是去坐坐,不會打攪到你三姐,雨兒,你聽姨娘的,多跟你三姐走動走動,你三姐難得回來這麼一趟,這機會多難得?而且你也可以時常過去七皇子府上走走,長長見識豈不妙哉?”與七皇子府走動多了,名聲自然傳出去,依靠着三小姐現在的名聲,不知道多少人會巴着呢!
別忘了,祁府外嫁的小姐們就她過得最好,而其餘三個平日裡與她不善的,現在過着如何的日子?這區別不是很明顯的嘛!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祁瑤雨已經出落地十分端秀了,但是此時她的小臉上卻是煞白的,她咬着脣,委屈地看着她姨娘,道,“我知道姨娘的意思,但是姨娘把三姐看得太簡單了,以前三小姐在府上的時候,我要過去找她,你還時常惱她,現在三姐她得了榮寵,你就要我過去與她親近,姨娘,三姐原本待我如親妹妹一般,就連皇上賜她的御品,她都願意分我一份,那盒貴重無比南海珍珠,三姐說送就送,其他姐妹都沒有,三姐就單單給我了,那時候三姐對我不知多好,要不是後來姨娘你做得過分了,而我又不得不護着你,我如何會與三姐形同陌路的!如今你且還要我過去與三姐親近,姨娘,你就放過我吧,不要把我在三姐心裡最後一點好也消磨殆盡!”
說到後面,祁瑤雨已經哽咽出聲,臉上已經被淚水糊了眼,她三姐的性子她不說了解,可也不會完全不知道,以前三姐對她的耐心,已經被她姨娘一次又一次過分的無理取鬧磨盡,現在還想利用她三姐給她撐門面,找好婆家,祁瑤雨心裡涼涼一笑,真要如此,那以後她與她三姐就再也不用見面!
四姨娘面容沉寂,有些惱,見她哭成了淚人一般,勸慰道,“以前是姨娘被糊了眼,現在姨娘知錯了,我們過去與你三姐道個歉,這總行了吧?說到底你也是她妹妹,她如何能關照着你一些?你爹不是說了,一榮俱榮一衰俱衰!”
祁瑤雨搖頭,無力地坐到案几旁,“別去了,過去了會更招惹三姐的厭惡。”
“不行,一定得去!”四姨娘惱道,“你不去怎麼就知道她會不喜,要是她真不喜了,我們再回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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