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爺與表小姐二人婚事的破裂有關。但是由於表小姐已然嫁給了連將軍的關係,因此丞相夫人便轉移目標,想要除掉王妃,並假造出您被殺害的事實。再趁此勾結朝中一些本就對您權力有些貪念之人,散發謠言,並逼皇上收回給您的權力,下放給他們。”王管家道。
泠風冷哼一聲,之前他念她是自己的舅母,自小便疼他的關係,因此並未對她如何,但是沒想到而今的她卻爲了這麼一點小問題便如此對待他,着實讓他感到十分地失望。
“這麼說來,一路上追殺本王的幕後指使也跟舅母脫不了關係了。”泠風淡然道,語氣裡的冷酷卻是讓人無法忽略。
王管家聽他這麼一說,也是一愣,道:“您回來途中有遭到追殺嗎?”
“王管家,本王不過失蹤兩個月,你對本王的行蹤掌握便降下了這麼多麼?”泠風斜睨着他,語氣中的責備不言而喻。
之前若說是因爲在溍水鎮的關係所以聯絡不到他也就罷了,現今出了溍水鎮爲何他依然沒法掌握他的行蹤?
聽出他話裡的責備意味,王管家忙半膝下跪,道:“請王爺見諒!”
不管他的這一個失誤,畢竟王管家是自小看着他長大的,也是教他武功的師傅,這麼多年來的功勞足以讓他免受這個失職的責罰。因此,泠風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要時刻注意着一切人的動靜,否則如何能在最早、最快的時間內拿到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消息呢?
“罷了。你去查一下,追殺的事情與舅母可有什麼關聯。”
王管家站了起來,卻是沒有走,而是對着他說道:“王爺,此事跟丞相夫人並沒有任何關係。”
泠風眉一挑,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釋。
“只從傳出對您不利的消息之後,我便令人時刻注意地丞相夫人的一舉一動,而這次的暗殺事件,我們這邊並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而丞相夫人也一直都在我們的監視網中,因此我可以向您保證,丞相夫人跟此事並無關係。”王管家將原因道來。
跟丞相夫人沒有關係,看來,她還沒有真的泯滅良心到要買兇殺他的地步。
“本王知曉了。對於追殺事件的幕後指使,勿必儘早找出。”
“是。”王管家應道,欠身離開了書房,下去吩咐暗衛開始着手調查這次的案件。
不知不覺中,原來已近黃昏。擡眼向窗外望去,太陽已然落下,只剩下最後一道光輝還在照耀着大地。天邊的雲彩被這道光芒所染成了金色,如同一件華麗的金色衣裳。
那在遙遠無邊的溍水鎮,他所心繫的人兒是否已然清醒過來,此刻也正與他一般在仰望着這美如繡錦般的景色?
門外傳來一陣輕嗑聲,坐在窗臺仰望黃昏光彩的白雙盈回過神來,起身到門前開門。
“表姐。”有些蒼白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可人的笑容。
靈犀手裡端着個端盤,那上面還在冒着熱氣的黑黑的藥讓白雙盈的笑容有些跨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看着她道:“能不吃嗎?”
想也不想地,靈犀一口否決了她。“不行!可別忘了,現在的你身體可是很虛弱的,時刻都需要這些藥物的支撐,難不成你是想要丟了性命嗎?”
委屈狀地抽了下鼻子,白雙盈嘴微扁,看起來很是惹人憐愛和疼惜。
來到桌邊,端起那碗她喝了兩個月的藥,在靈犀的注視下,眯起眼,就像一個即將赴死的裂士一般,一口將手中的碗喝完。
看着她這般表情,靈犀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待白雙盈喝完藥之後,伸手給了她一顆糖,讓她緩解下口中的苦藥。
“表姐,我還要多久纔可以去找風?”白雙盈感覺到嘴裡的苦味總算是稍稍減下了。
靈犀的表情有些莫測,淡然道:“你就不能在這裡等他回來嗎?他不也說過了,會回來的。”
“那不一樣啊。”表情有些落寞,有些傷感,“現在的我,並無多久時日,我想要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不願浪費這得之不易的時間。”
看着雖然還是那麼美麗,卻是比以前消瘦及蒼白的多的白雙盈,靈犀有些不捨。
走到她的身邊,靈犀輕輕撫摸着她的頭,柔聲道:“我明白了。我會去跟姨父商量一下,姨父若是同意了,我便帶你去找他。不過,只有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無論怎麼你都必須回來,明白嗎?”
聞言,白雙盈立馬恢復笑靨,用力點頭,“嗯。”
看着她這麼燦爛的笑容,靈犀卻是怎麼也笑不起來,“盈兒,你真的覺得,你這麼爲了他,值得嗎?”
愣了一下,白雙盈一臉淺淺的笑,臉上洋溢着的幸福。走到窗邊,看着那已然綻露出半個頭角的月亮,輕聲道:“表姐。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我只知道,若是我當時沒有那麼做的話,那麼現在的我必然會很痛苦,也許就那麼跟他一塊兒走了也不一定。”
暗歎一聲,靈犀道:“爲了他,你做的犧牲太大了。”
“沒什麼的。”白雙盈輕搖螓首,微低着的頭,有些落寞說道:“只是,對於父親母親,我深覺得抱歉。他們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但是而今我卻……”
“盈兒,你不必這樣。姨父姨母當時既然選擇了不阻攔你,便已然早做了這一切的準備。現在,你只要好好地養着身體,儘量陪在他們身邊,他們便會滿足了。”
白雙盈點頭,又問道:“君之他們呢?現在怎麼樣了?”
“失去了內丹的他現在只能從零開始慢慢修練,所幸還有君青伯父他們尚在一旁照顧,倒也沒什麼大礙。”
看着她眼裡仍有些遲疑的光彩,靈犀當即明白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於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道:“君青伯父他們是很通情明理的,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斷了與白家的往來。其實,前幾天君青伯父還來過一趟,只是那時的你尚在沉睡中,因此並不知道。”
“這樣啊。那就好。”原本她還很是擔憂,怕因爲自己的關係而破壞了兩家的往來呢。
忽而窗外一陣冷風吹過,身體很是虛弱的白雙盈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靈犀見狀忙將她拉離窗邊,將窗門關上,一邊拖着她到內室,一邊有些責怪道:“身體這麼虛弱怎麼還老是待在窗邊呢?要是凍着了怎麼辦呢?”
“這不是還有表姐嗎?”白雙盈低聲嬌嗔道。
靈犀寵溺一下,將內室的暖爐生起來,讓她躺到牀上去,給她蓋上被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啊。總是這麼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這是爲了給表姐照顧我的機會嘛。”白雙盈繼續嬌嗔。
靈犀輕聲笑了出來,道:“好了。剛喝下藥,你就先歇息,好好養着身體。”
白雙盈點頭,沒過多久便覺一股睡意襲來,室內的溫度漸漸上升,暖暖地,更是薰得她欲發睡意朦朧,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看着她單純而天真的睡顏,靈犀心裡是對她的寵溺,憐惜,以及無奈。
好一會兒,她才端起端盤離開房間。
但願,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就這麼,寧靜地就好了。
“奉天承喻,皇帝昭曰。有感戶部尚書李香世在朝三十多年,歷經兩代帝王,在職期間精明強幹,才思敏捷,洞察秋毫,功勞無數,特此讚賞二千兩白銀。鑑於前幾日戶部尚書告老還鄉之事,朕思前想後,終是不捨李尚書過加勞累,爲此特准李香世辭去戶部尚書一職,回鄉養老。戶部尚書一職由展侍郎上任。欽此!”
戶部尚書李香世家前院,一家四十六口人全部雙膝下跪,低頭聆聽聖旨。
待宣旨的公公將聖旨交至李香世手中之時,李香世已然是承現一副呆滯狀態。
在收到泠風平安無事回來的消息過後的幾天時間裡,跟他一樣一同參與罷朝的官員則收到了聖旨,基本跟他一樣都是被準辭告老還鄉,又一些雖還留在朝中,卻是連降三級。
沒想到,因爲自己的一時貪念而使得自己丟了官職,這突如其來的聖旨,徹底將他的自信心全部擊碎。
身邊,自己的幾房妻妾哭哭啼啼地,聽着只讓自己的心情愈加煩悶,忍不住大吼一聲,“都給老夫閉嘴!還嫌不夠煩嗎?”
被他這麼一吼,幾房妻妾都識相地趕緊閉上了嘴巴,在一旁靜靜地等候着李香世的吩咐。
將聖旨狠狠捏在手裡,李香世此時的表情只有滿滿地憤怒可以形容。
該死的!要是泠風不回來的話,他會如此嗎?泠風,老夫定然不會放過你的!
丞相府丞相夫人悠哉遊哉的坐在上座喝着茶,下座正座着幾個剛被皇上準辭還鄉此刻正一臉愁容的官員。周圍侍候的奴僕皆被她譴退下去,身邊只留着自己的貼身丫環一個。
“夫人,您倒是說句話吧!當初可是您說沒有問題,我們才聽從您的吩咐罷朝的,可現在好了,賢王爺不但平安無事的歸來,現在我們還被皇上卸了職位!這……哎!”正義大夫張豐三一臉愁容地看着丞相夫人,希望她能發句話,出出主意。
放下手中茶杯,丞相夫人一臉無奈地說道:“張大人,這事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你說,這當初的屍體可是大傢伙有目共睹的,我自然是以爲賢王爺已然不在人世,誰知那具屍體竟然是假的,真正的賢王爺還回來了。這,我也是莫可奈何啊!”
“夫人,您這話可就有些不負責任了。我們幾個當時也是因爲信任你,這才罷朝的。現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總不可能這麼三言兩語就推了責任不管我們了啊!”工部右侍郎陳青一聽這話有些來氣,出聲責怪道。
聽這話,丞相夫人不滿了,“陳大人,你這話是否說得有些過火了?你們捫心自問,難道你們對於賢王爺手中所掌管的兵部就沒有一絲慾望?若非你們貪圖着兵部尚書一職,又豈會跟我合作?怎地,現在有問題了,一個兩個的都跑來質問我了是吧?”
幾人一滯,被她說得有些無話可回。的確,他們當初都是看中了兵部尚書一職,所以纔會和丞相夫人合作的。只是,難道就要這麼認命的還鄉下養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