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域山脈,東方一處山林之間。
清晨的白霧還未散去,輕飄飄的繞在羣山之間,惹得眼前一片迷濛。
現在是清秋時節,山上的草木正散發着最後的茂盛,山蟲歡鳴,夜梟長啼。
顧塵鶯帶着臨時拼湊的四名修士,離開了銀裝素裹的昆瓊山域,直接進入了連綿不盡的戰域山巒內。
只是與其他參賽衆人不同的是,顧塵鶯並沒有遣散她坐下的那頭神俊莽牛,而是直接大張旗鼓的駕着莽牛奔進戰域山脈之中,沒有絲毫掩飾。
“塵鶯姑娘,如今進了這戰域山脈,便正是開始了外聚大比,可這戰域山脈極其廣博,我們又如何找到駐紮的地方呢?”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穿着短褂,聲音尖利,正跟在隊伍後面,摸着下巴,故作高深的說道:“以貧道所見,不如挑選一處山巔,到那時,既能俯瞰這戰域山脈,又能再加以各類陣法隱蔽,這纔是最佳的防守地點。”
“血兄弟所言不錯。”一位白紗蒙面的貌美女子接着說道:“陣法符篆一道,小女子也是略懂一二,若是有相應的材料,一般的陣法,我也能在短時間內構建起來。”
只聽幾人中央的魁梧男子哈哈大笑:“我看啊,那些首席弟子畏首畏尾,連老祖宗的莽牛都不要了,哪像我們塵鶯姑娘,光明磊落,這纔是真正的仙子風範。”
這三人,最初說話的那人,乃是四極宗首席弟子血黃子,而三人中的女子,是天容派的首席弟子花香兒,至於最後那魁梧男子,則是萬順皇朝的三太子順意天。
這三人都是在康德宗的孫宏願之後,被顧塵鶯選中的修士。
此時此刻,他們討論的興奮,走在隊伍最前的顧塵鶯卻輕輕地擺了擺手:“也是勞煩各位費心了,不過就在大比之前,我欲脈脈主伏鸞真人有授予我一張隱秘地圖。”
“哦?”身後四人聽出顧塵鶯的話外之音,齊齊停止了商討。
“地圖上記載了一處隱蔽院落,是我欲脈的歷代參賽首席,耗費無數精力所構建而成的駐紮地點,只要我們前往此處,外聚大比的據點,就無需擔心了。”
說着,顧塵鶯對着四人回眸一笑,額首道:“不過就算如此,也多謝諸位如此爲塵鶯費心了……”
“哪……哪有!”好似覺得自己先前沒有參與討論,孫宏願叫的極其大聲,想要博得顧塵鶯的關注:“能與塵鶯姑娘一同作戰是我的榮……”
“快看前方!”孫宏願的吹捧話語還未講完,突然被血黃子尖利的聲音打斷。
雖然孫宏願對此極爲不滿,面色通紅,但也瞬間被眼前的事物所吸引。
只見,在眼前的密林深處,影影綽綽的矗立着一棟大屋,仿若一頭蟄眠的巨獸,一動不動的伏在那裡!
顧塵鶯嘴角勾起,立馬催促着莽牛往前方奔去,片刻的功夫,他們便衝到大屋跟前,孫宏願自告奮勇,雙手撐住大門,微微用力。
只聽“吱呀”一聲,漆黑的大門應聲而開。
和普通的大屋一樣,門後便是一座寬闊敞亮的廳堂,陽光透過密林,斑駁的灑落其中。
廳堂裡的一切破敗不堪,到處都覆蓋着厚厚的灰塵,幾具不知何方勢力打扮的枯骨趴伏在地,早已化作骷髏的頭顱卻還勉力的擡着,黑洞洞的眼窩,注視着大門的方向。
“跟我來。”顧塵鶯從納環中,取出那枚已經蠟黃的地圖殘片,仔細對照着上面刻畫的路線。
只見她對着腳下屈指連彈,一道道水行靈元從四周天地間匯聚,化成縷縷清泉,瞬間便將整個廳堂中的灰塵徹底清除乾淨。
“塵鶯姑娘道法玄妙,晚輩佩服。”顧塵鶯身後四人見此,又開始吹捧起來。
可這一次,顧塵鶯卻沒有回覆他們什麼,而是口中一直在低聲喃喃的數着什麼,很快,她便來到了一面青磚處,堪堪停下,喜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說着,顧塵鶯用力一掀,直接把那塊二尺見方的青磚掀到了一旁。
霎時,青磚下露出了一個直直朝下的通道。
通道兩邊,插滿了照明用的火珠,順着通道朝下望去,裡面好似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巨大地窖。
“諸位……”顧塵鶯喜上眉梢,回頭看向四人,巧笑嫣然:“還請跟我來吧。”
言畢,四人也沒什麼猶豫,立馬便跟着顧塵鶯一起,走入了這狹長深邃的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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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山巔古洞府之中,墨塵五人端坐在靈露臺旁,圍着一面縮小版的冰宮旗幟。
隱隱間,有着大量的天地靈氣被這冰宮小旗吸納,整面旗幟上,浮現一陣陣金霞紫瑞,雲精空結,十足的仙家法寶模樣。
“大哥,只要這旗幟被搶奪了,我們就算失敗了對麼?”寧承顏盯着這面旗幟的異象,有些不可置信,他再次確認道。
烈顏亮點了點頭:“這面旗幟被靈脈脈主篆刻上了特殊陣法,會不斷的汲取四周靈氣,綻放霞光,現在還算輕的,等過了一個月後,旗幟會越變越大,甚至還會有一尊尊仙神玄聖若隱若現,諸多聖人環繞旗幟,口吐大道之言。”
“那不是更加吸引人注意了?”嶽映寒神情錯愕,蹙眉盯着這面小旗,十分不解。
“不止是這樣,因爲有汲靈陣法的緣故,所以不管是誰,只要握着、或是攜帶着這面旗幟的話,自身實力都會下降三分。”烈顏亮苦笑着,伸手握住冰宮小旗,剎那間,他原先的氣息波動瞬間一震,而後急劇衰弱,隱隱有下降了一個小境界的趨勢。
“這異象是鼓勵弟子搶奪,這汲靈是要我們更加註重相互配合、守望相助啊……”墨塵不禁神色一凜。
法寶的異象璀璨,還會根據時間的推移而更加奪目,很顯然,若是到了最後,這座古洞府四周的白霧與陣法恐怕根本擋不住這旗幟所散發的光芒。
而且如此奪目的異象,也乾脆絕了幾人想要將旗幟藏匿的心思,只能被迫帶在身上,承受修爲限制的副作用。
到了那時,各個家族脈系提供給名下弟子的庇佑也將徹底失效,整個戰域山脈將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