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仁成與雍依伊迷茫的對視一眼,相繼搖頭。
墨塵略有失望,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先前就有問過帝風鈴與嚴昊相同的問題。
誰知,趙仁成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不過我從無名野史中,有看到過一種有趣的說法,很有些門道。”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書中寫到,我們的世界名爲玄陰,而在我們的世界之外,還有一片天地,名爲幻陽。”
此話一出,墨塵登時徹底怔住,全身汗毛直立,雙脣顫抖,就連一身雞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
“幻陽”
這個聽了無數次的名詞,今日終於找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而且就連“玄陰”這個名詞,對於墨塵來說,也着實不陌生。
他還依稀記得,當初在青蒼山脈,帝家二代家主與衆位脈主面前。
他們齊聲高呼:“願我玄陰,天地永存!”的景象,神色甚至都有些狂熱。
而趙仁成此時還在仔細回憶,雍依伊也被這有意思的野史吸引了注意力,兩人完全沒發現墨塵的異樣。
趙仁成接着說道:“玄陰與幻陽,雖是兩片天地,但本質上同脈共生,就像是鏡子的兩邊。”
“你們想,天地之中,任何事物都有自己所對應之物,往大的來說,陰與陽、日與月;往小的說,水與火、冷與熱。那爲何不會有所對應的相反天地呢?”
“野史中記載的,便是如此,我們玄陰有的,幻陽都有,但都是反着的,比如幻陽的和尚不講慈悲,是真正的殺人狂魔;比如幻陽的官府皇權不是高人一等,反倒大大的低人一籌,爲奴爲僕;還有那裡的女人娶,男人嫁;更誇張的是,那裡的人出生時就是老者,年齡越大,卻越年輕,直到百年之後,長成個嬰兒,死在襁褓之中。”
墨塵聽得直瞪眼,雍依伊也忍俊不禁,笑道:“這未免也太無稽了。”
就連趙仁成也被自己說的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我才說是無名野史,這類書籍中細節的事情,大多都是書生爲了博人眼球,胡編亂造。但一鏡兩邊,這個想法本身頗爲不俗。你覺得無稽是因爲寫書之人底子薄,根本把細節搞錯了,狼吃羊落在鏡子裡,也還是狼吃羊,反的是方向與位置,不是事物本身!”
雍依伊卻有些不以爲意:“倘若真如趙師兄所說的話,爲何我們這些玄陰人從未見過那些幻陽人,就連絲毫記載都未曾見過?”
說到這裡,趙仁成忽地擺手笑了起來,對着雍依伊道:“這種事情,你問我,我又問誰去,無稽誌異,一聽一想也就罷了,太玄虛,沒必要深究,更做不得準,你說是不是。”
倆師兄妹在那打趣閒聊,一旁的墨塵卻開心不起來,終究還是沒忍住,脫口問道:“那假如幻陽死了呢,幻陽這片天地死了,就像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那我們玄陰還會繼續存在嗎?”
倆師兄妹被墨塵問的一愣,片刻後,對着墨塵齊齊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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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海,雖稱做海,但並非水華浪濤形成的大海,而是一片由黑色細碎沙礫與濁濁地氣構成的純粹沙海。
清虛宗與大夢浮雲島衆人又再度休整了幾天後,乘着狂風漸息的時候,便從荒漠之中出發了。
經過一陣長途跋涉,兩宗隊伍,現已來到了烏海邊緣。
墨塵一眼望去,海中除了沙礫還是沙礫,大風吹着沙礫在烏海區域中此起彼伏的翻動,猶如連綿不絕的海浪,難怪會得烏海之名。
這樣就像個巨大的裝滿黑曜石沙礫的池子,大到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裡本是一片綠洲,但是被亂序影響後,才變成了這樣。”烏鶯站在墨塵身旁解釋道:“我們穿過這片烏海後,再朝北走一小段路,便能抵達‘勾雲城’了。”
這時,颶風又再度在天頂成形,肆虐的龍捲猶如漏斗般將沙石吸上天際,橫掃了整個海岸。
但兩宗隊伍卻是不停,只略略休整了下。
煉魂境的修士護住四周,騰出一片安全地,人境的修士只簡單地喝了點水,吃了點乾糧,兩宗人馬便又攀過數道岩石,繼續走向漫無邊際的烏海深處。
“人境的修士全都聚集在隊伍中間,煉魂境的修士集體散開!”這時,烏鶯忽地大喊喝令。
就在出發前一晚,烏鶯與另外幾名內門弟子,就將清虛宗的弟子聚集起來,商談了下之後的行程。
據他們所說,在烏海之中有一生靈,名叫蝠蛇,乃是被亂序影響後,自身也發生了變異,性情也變得暴躁不安,到時,需要修爲高的人護住修爲低的修士,同時釋放出自身氣勢震懾蝠蛇,這樣才能保證隊伍的平安。
果不其然,就在烏鶯大喊之後不久,在隊伍遠處,就有蝠蛇逐漸浮出沙海。
它們蛇身雙翼,猶如蝙蝠,膜翼邊緣鋒利並拖着鉤子一般的長尾,成羣結隊出動,短短逗留於空中,在空中划着弧線,橫掠而過,不停地捕捉那些被烏海釋放出的,浮在空中的一團團霧狀濁氣,取食後不斷進化自身的力量與形態。
隊伍發現了蝠蛇,同樣的,蝠蛇也發現了隊伍。
嘶叫着,朝着兩宗隊伍衝了過來。
大夢浮雲島的修士率先運起靈氣,蓬勃的**血氣漫天噴涌,看的墨塵驚訝萬分。
他們與清虛宗不同,甚至與大多數宗門都不同,他們主修**,主張**成聖的道路,但並不是說島內的修士都是虎背熊腰,滿身肌肉。
事實正是恰恰相反,大夢浮雲島的弟子,男弟子往往都是身形修長,女弟子也俱是修長細盈,因爲他們都把磅礴的**力量,隱藏在了體內,只有到了關鍵時刻,纔會爆發而出!
所以,大夢浮雲島的修士戰鬥起來,往往都大開大合,悍不畏死,以自身強橫的**,直接與敵人衝殺,最爲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