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才最清楚,他們這幾個人之中,其實最有智慧,最會捧角的人正是這名看起來憨憨的扛刀男子—刀盲。
因爲每當遇到一些情況,需要展示老大的才智,但是老大又不方便明說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就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襯托老大。
而當老大把事情講完之後,他總是第一個發出感嘆的,這種拍馬屁的技巧可以說是登峰造級了。其他人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還是自己侵淫這權謀之術數百年這才能看清楚這個人的本質。
果然,當巨魔將事情講述了一遍之後,刀盲率先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真是的”
巨魔笑了笑說道,“如果連你都能看得出來的話,那我們的計劃不就是功虧一潰了嗎?”。刀芒嘿然一笑,撓了撓頭,再次強化他那種憨憨的感覺,而其他人眼中看向巨魔的時候則是滿滿的崇敬。
這樣的一臺戲碼被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只能說刀盲對於巨魔的心理研究,還有對於這些人的心理研究已經去到了一個極處。
看到刀盲那滿臉的戲,一時間文士深深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謹慎地看着刀盲,並且暗暗決定以後此人只可結交不可得罪。
就在巨魔心理防線放鬆到最鬆懈的那一剎那,一道乳白色的光華以近乎看不見的速度瞬間插入到他的咽喉之中。
頓時巨魔的身體一僵,接着咽喉處緩緩滲出一點鮮血。
轟!
一道刀盲瞬間對着大殿某處狂劈而去,空間之中劃過一道長長的黑色裂縫,而刀芒劈在那處空間的時候,全部詭異的消散了。
“血晶歸我了,你們想要的話,就用自己的實力搶回去吧”這時候一道帶着張狂不羈的聲音響起,聲音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了。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面色難看,他們對視一眼,誰也不是傻子。現在老大死了,最主要的是想一想自己要怎麼活下去,他們可是深深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只要巨魔死去的消息傳出去,立刻就會有強大勢力來吞併他們。
但是這些人之中並沒有一個堪當大任的人,文士的定位只能是一個軍師,刀芒也只能是一個配角,他們絕對不可能成爲管理者的。
但是其他幾個人還不如他們呢,現在魔星盟竟然陷入了羣龍無首的境地,這真的是非常的尷尬。
但是誰也沒有管巨魔的死活,只要他死了那就是一具屍體,這些人沒有吃了他已經算是夠意思了。
這就是修羅界,很殘酷很血腥,也同樣透露着一種赤果果的弱肉強食。
其實墨夜根本就沒有走遠,他就站在大殿之中,只不過他用陣法將自己的身子掩蓋住了。當他看到巨魔的屍體就這麼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時候,一時間深深嘆了口氣,這修羅界之中,真的是太殘酷了。
他再度嘆了口氣之後輕輕隨風而去,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說話,現在是生死危急時刻,誰也不敢說錯話。
而這一邊白子邪早就結束戰鬥了,現在他可是聖者巔峰,想要解決掉一個玄皇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當墨夜回到這裡的時候,只看到破碎的空間,還有那噴濺的到處都是的鮮血。甚至他還看到在一旁樹枝之上掛着的腸子,一時間他咧咧嘴,丫的也太狠了,連人家腸子都拽出來了……
“老白,死哪兒去啦?”他隨意地喊道,這時候一旁的空間一陣漣漪,白子邪瀟灑地走了出來。
“你那邊搞定了?”墨夜點點頭,白子邪笑了笑“怎麼樣,是不是差點被人打死?”
墨夜滿頭黑線,這傢伙怎麼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還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當即他恍然大悟,接着恨得牙根癢癢“白子邪,你個混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有不對勁?”
白子邪點點頭接着正色說道“墨夜,你有實力,但是缺乏的就是一種判斷力,一種心機。這一次你吃了大虧,差點就交代在這裡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要記住這個教訓。”
墨夜沉默了,之後點點頭,這確實是他存在的一個很大的毛病。以前的時候有離風,有白子邪,由他們出某劃策,他只負責執行。
但是這以後就不一定了,萬一兩個人有什麼情況分開了,而他又沒有足夠的計謀和警惕性的話,那將是非常危險的。
“行了,我們看看這血晶到底是什麼東西吧”,白子邪聳聳肩說道,墨夜手掌一攤,頓時十枚血紅色的晶體閃爍而出。
這是一種六棱晶體,從各個角度反射着血紅色的光芒,那種妖異的紅色讓人看了心驚肉跳。甚至有一種魂魄離體的感覺,白子邪挑挑眉,這個東西不簡單啊。
他當握到血晶的一剎那,一種暴戾和嗜殺的衝動涌入到他的心間,猝不及防之下白子邪眼眸瞬間血紅。
但是馬上就恢復了正常,這時候他面色沉重“這個東西不能亂用,用多了會影響神智,在戰鬥之中最忌諱神志不清,那樣的話離死不遠了”
墨夜點點頭,在他觸摸到血晶的一剎那,他也有這樣的衝動。那這麼說來這個世界強者的戰鬥狀態,其實是處在一種亞幻覺的狀態之中,依靠着這種血腥衝力和那種暴戾在戰鬥。
但是從來沒有人意識到這種壞處嗎?不,不可能,修羅界存在的時間肯定與輪迴天界差不多,這樣漫長的時間之中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察覺到這種變化。
但究竟是爲什麼致使修羅界的人對血晶這樣的趨之若鶩呢?
“會不會這裡的原住民有辦法能將這種狂暴因子剔除出去,就算不能全部剔除,至少有很大一部分被除掉了。而剩下的這點狂暴因子卻可以增強戰鬥力”
墨夜輕聲說道,白子邪緩緩點點頭,這樣的推斷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
“這樣吧,不是還有扛刀的那傢伙嗎,我們把他抓來,好好問問”墨夜接着說道,白子邪大點其頭“早就應該這樣了,真是的,點撥你這麼長時間了你都沒有明白過來,你是不是我兄弟啊?”
墨夜滿頭黑線,咬了咬牙,狠狠地向着後方飛掠而去。
這個時候大殿之中的刀盲正在不斷地踱步,滿頭都是汗,他真的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唰!
一道身影閃電般的掠到他身邊來,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刀芒的身子如受驚了貓一般跳了起來,身子在本能動作之下狠狠地一刀劈下。
鐺!
墨夜輕輕將鐵棒擡起,刀刃正正的劈到鐵棒之上,濺出一溜火星。墨夜的手震得生疼,但是並沒有受傷,反倒是刀盲悶哼一聲,身子斜斜歪歪的向着下方墜去。
兩人的交手在電光火石之間,所以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當他們準備出手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墨夜輕輕站在地面之上,與那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刀盲形成強烈對比,一時間所有人都是面色極爲凝重的看着他。
“行了別打了,你們又打不過我,”墨夜聳聳肩說道,其他人恨得咬牙切齒,但是絲毫沒有辦法。
墨夜看着他們那種很不得咬死自己,但是完全沒有辦法的表情,一時間心情好極了。
“哎,那個裝死的,我找你有點事,跟我走一趟”墨夜隨意地對着刀盲說道,刀盲沒有半點反應,墨夜徑直一腳踩住了他的手指,接着狠狠一扭。
頓時刀芒的身子猛地一抽搐,但依舊還是沒有擡頭。墨夜嘴角掀起了不明意味的笑容,而後輕輕鬆開他的手指。
正當刀盲的心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種極其劇烈的疼痛瞬間從他的膝蓋處傳來。
他瞬間跳了起來,嘴角不斷的抽搐着,臉色煞白,右腿微微抽搐。
他面色陰沉,寒聲對着墨夜說道“可殺不可辱,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敵人的嗎”
墨夜聳聳肩“剛纔我可是好說好商量,你沒有反應,現在我用上手段了你又說我不仁義,你咋說的這麼多呢?就一件事,你答不答應?”
刀盲陰沉着臉色“說”。
“跟我走一趟”墨夜也沒有廢話,直接將他這一次的目的說出來。
“不可能,萬一你改變主意要殺我呢?”刀盲這一次目中閃過精芒,但是聲音卻是微微緩和了。墨夜心中一笑,這傢伙不就是想要一個臺階下嘛,還弄得這麼拐彎抹角的。
“我以聖者的人格起誓,我絕對不會殺你”墨夜鄭重的說道,但是這句話若是被白子邪聽到的話,會直接一口唾沫淹死他。你還有人格?臥槽,那麼高逼格的東西你也能有?
還聖者的人格,聖者的臉都被你丟完了,還人格……
但是刀盲就信了,因爲他相信強者自有強者的尊嚴與信譽,不至於爲了這樣的一件事情違背自己的人格。
所以他跟着墨夜走了,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兩人演的這是哪一齣。
而墨夜也根本就沒有說是什麼目的,這些人幫不上刀盲什麼。
當兩人來到白子邪這裡的時候,白子邪已經不知道從哪裡抓來了三隻野兔,開始燒烤起來了。
“老白,人帶回來了,你看着辦吧”墨夜隨意地說道,旋即重重的拍在刀盲身上,這一掌,卻是學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