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法師在魔法工會地位特殊,因爲對所有系別都有深刻的理解,所以灰袍法師一般都是指揮人才,由他們來指導法師方陣進行整體作戰更能發揮各系魔法的協調性,但是灰袍法師通常實力都很弱。
一名法師終其一生,所能精專的也就是一系的魔法,可灰袍法師偏偏四系皆通,生命有限,精力有限,四系皆通的結果就全都稀鬆。哪怕再怎麼樣的天才也不可能將四系魔法都玩的轉,只能選擇一系主修,但是其他三系的元素同步率卻經常莫明其妙的增長,也就拖滯了主修一系的成長,這樣一來成就必然有限。
天臣從穿上灰袍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放棄對這一特殊存在的研究,他不相信灰袍只能是這樣一個結局,所以纔會跑去圖書館翻閱資料,希望能夠查到些什麼,結果剛好遇上了縱火犯。
從縱火犯那兒聽說了深藍的故事,知道了居然還有無法使用魔法咒語的怪胎,更琢磨出了魔法再操控這一最適合自己的法門。本已灰心的天臣再次燃起了鬥志,既然圖書館沒有收穫,那就要看將來的冒險中,是否會有收穫了。
離開雅安鎮後,天臣和縱火犯兩人運氣不錯,沒怎麼費事就找到了深藍。與深藍聊了一些對魔法的見解後,天臣終於遇上了第一個支持自己的人。既然無數的前人都選擇了主修一系,而放棄或捎帶着接觸一下其他三系的道路,那他天臣就要走另外一條路,要四系同修。
之後一段時間忙於法協的諸般事物,天臣幾乎沒有時間修煉魔法,更別說出外冒險了,這讓他的元素同步率幾乎停滯不前,幾個月都沒有任何增長。
看着深藍肆意的揮灑着中高階魔法,看着其他的法師憑藉聚魔陣也享受了一把導士階甚至更高階的魔法,天臣也曾有過放棄的念頭,但心裡總是有些不甘。他知道,一旦走了前人的路,哪怕他再怎麼努力,最後也只能是落於平庸。
就在這彷徨和猶豫中,天臣終於等來了堅持的回報,當不知不覺間,他的四系元素同步率同時達到百分之十的時候,意外的領悟到了空間系魔法。
天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沒有深藍的理解和支持,沒有法協這麼多纏人的事務糾葛,天臣早就放棄了堅持,也就不可能有四系同時達到百分之十的機會了。還好,這一切剛好就這麼巧合的發生了。
空間系魔法的強大是衆所周知的,別的不提,單就是那招瞬間移動就不知羨慕死了多少法師。對近戰武者來說,瞬間移動簡直就是在作弊。還有那招神當殺神,魔擋滅魔的撕裂空間,更是所有對手的噩夢。
天臣第一個想要通知的就是深藍,對於一個苦苦堅持的人來說,理解就是最大的支持。兩個人都是沒有前例可以借鑑,都是需要獨自在魔法之路上摸索的人,作爲先行者並取得了一定成就的深藍,完全是不遺餘力的幫助天臣。
每次有新的體悟,深藍總會想辦法告訴給天臣聽,希望能夠幫助到他,所以當天臣確認自己成功了之後,馬上就想與深藍分享這份喜悅,結果卻接到了深藍被擊殺的消息。
所以,天臣理所當然的努力,更有深藍給出的全權大任,於是天臣就開始計劃這次徹底滅殺黑暗神殿的行動。
可以說這是一次完美的計劃,黑暗神殿處處落在下風,要不是魔神騎士太過強悍,最後一戰定不會如此辛苦。
黑暗神殿的決心也確實很大,寧可被鋪天蓋地的大火轟燒了三天,也不肯讓魔神騎士出手解救,硬是留在最後繼續擊殺深藍。天臣看到魔神騎士離開月牙山後,不得不連續使用瞬間移動,一路快馬加鞭,趕去雪溪鎮,希望自己的空間系魔法能夠幫的上忙。
應該說,天臣已經是盡了力了,單憑法協自身的力量,怎麼也不可能將黑暗神殿逼的如此悽慘,都是天臣通過一系列手段方法激起了整個雪域旅者的同仇敵愾,加上大把的金錢撒出去,纔有了這樣的戰果。
做到這一地步已經夠了,後面的單身赴援就純是因爲放心不下深藍。
事實證明,也卻是依靠天臣的及時出手,才挽救了深藍的一條命,也挽回了法協可能落敗的命運。
黑暗之觸將黑暗系神術吞噬融合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至,幾乎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攔阻,不過空間系魔法卻被恰好是它的剋星。
撕裂空間之所以敢說神當殺神,就是因爲它是強行的撕開了一個碎裂的空間裂縫,直接將數個空間斷層重疊在一起,被撕裂空間罩住的目標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任誰也抵抗不了空間的法則,當身體被數個空間瓜分裂去的時候,沒有理由不死掉。
黑暗之觸遇上了撕裂空間,就等於是百多個黑暗祭祀赤裸裸的一頭撞進了空間裂縫中,不管他幾百幾千還是幾萬,來多少死多少。
不管是魔法防禦還是鬥氣抵抗,面對撕裂的空間全都顯得蒼白無力。
如此兇悍的一招自然要耗費掉驚人的魔力,天臣從月牙山一路趕回來,全憑着瞬間移動的直線和高速。路上補充魔力用掉了兩塊兒一縷晶石,身體的負擔已經頻臨極限,強撐着放出一個撕裂空間後,灰袍下的身體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如果那道黑幕再過來的話,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天臣。幸好小寒帶的援軍及時趕到,數百個岩石傀儡一通亂衝,直接耗盡對掉了黑暗之觸。也徹底的絕了魔神騎士們掙扎的念頭,讓他們黯然退場。
小寒和穀雨認識,這大大出乎深藍的預料,之前雖然對小寒的冒失行爲有些不解,但卻怎麼也想象不到他竟然會是穀雨的內應。聽穀雨介紹自己和白露的名字時,深藍還開玩笑的提了提天時,問有沒有叫驚蟄的,卻沒有想到小寒也是節氣的一個。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在這個時代,還能知道節氣這一說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再想把二十四個節氣都記明白,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了,所以深藍就忽略了這最最明顯的一點。
聽到小寒與穀雨的對話,深藍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如果不是人當人面對面,打死深藍也不會相信小寒是別人安插在法協的眼線。也是這一刻,纔想明白穀雨爲什麼會把時間算計的那麼準,悶心的一劍會戳的那麼狠,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小寒。
想想凱撒,想想禹誠希,再想想自己,深藍忍不住的苦笑,爭來爭去誰也沒有料到穀雨這一步伏筆埋出了這麼遠,這份心機果然厲害。
小寒最後沒有選擇繼續幫助穀雨,這深藍可以理解,因爲最後一段時間,穀雨已經陷入了嚴重偏執中,有些走火入魔了,只要思維還算正常的旅者都不會繼續支持他的。這也是他只能找出一共不到二百幫手的原因,否則單是他的一股力量就夠深藍頭疼的了。
之後的事兒就簡單了,當深藍回到綠波的時候,多米尼克金袍主祭派人送來了罷戰請求。深藍拖着不予回答,只是催促月牙山和湖畔鎮兩處加大攻擊力度。
拖到第二天,魔神騎士充當的信使送來了主祭大人求和的意思,深藍仍然不與理會。只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前線正忙着放火的法師們,結果眼看着就要失去賺取大把金幣及合理縱火理由的法師們,立刻開足了馬力,將月牙山變成了一座大火山。
熬到了晚上,多米尼克終於堅持不住了,接受了戰敗的事實,答應投降並付出相應的代價。
至此,前前後後打了一年多的雪域爭霸戰總算了落下了帷幕。參與其中的四方勢力,光明神殿羽鎩而歸,月神殿全軍覆沒,黑暗神殿投降贖命,雪域三大領主只餘其一,最大的贏家是旅者,是法協。
當然了,卡德爾領主也是收穫頗豐,不但一個人獨享雪域所有城鎮的擁有權,組建起了四十餘萬人的大軍,更有法協這樣強大的傭兵組織作爲盟友。對於那個飲馬南江的提議,年近五十的領主大人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忱和信心,否則也不會在深藍落難的時候拚着面子請出了龍騎士和魔導師這樣強大的助力。
雪溪鎮一戰是標誌着法師力量再次崛起的一戰,這一戰中先後出現了魔神騎士、龍騎士、土系魔導師三大頂階職業,最後更是連空間系法師都有出手,場面可以說極爲奢華了。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戰中最耀眼的卻是法協那一百多名實力大減的騎士。
沒有任何人能夠忽視他們的光彩,他們的所作所爲就是對“騎士”這一稱呼最完美的闡述,是所有騎士的驕傲。所以明明法師職業無比重要的一戰,卻被後人稱之爲“騎士的輓歌”。
當黑暗神殿全面投降,並接受了法協提出的賠償要求後,深藍才得知,這一戰最終能夠取得勝利,不僅僅是法協和雪域旅者的功勞,更離不開其他幾方面重要的因素。
首先是嶺南旅者,深藍在嶺南轉了一圈,把聚魔陣扔給紅河谷之後,就急急忙忙跑回了雪域。曲折對着契約憑證上那一條霸王條款苦思數日,終於選擇了放手。
下定了決心不再跟法協較勁之後,曲折開始留意起怎樣進一步加深與法協的關係,儘可能的將雙方的利益一致,所以法協發生的一系列變故他都很清楚。
在深藍遇襲之後,曲折立刻採取了行動,憑着直覺,他相信最後勝利一定會是深藍,所以他決定在這關鍵的時刻,伸出援助之手,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來的感人。正當他碼齊了人馬準備進入雪域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讓他放棄這個打算。
黑暗神殿控制了進出雪域的咽喉是不假,但進入雪域就必然要經過嶺南。作爲嶺南的地頭蛇,紅河谷想要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打探什麼消息,簡直太容易不過了。黑暗神殿自以爲秘密的援軍,卻被曲折半途截知了,稍稍一琢磨,曲折就決定攔下這一支隊伍。
爲了確保攔截的成功率,也是爲了減少紅河谷的損失,曲折跑去彩虹花園,要求尚未撤離的紫衣同時出手。雪域的亂局紫衣也很清楚,是否要幫助法協她還沒定下主意,沒想到紅河谷居然主動出面了,紫衣也就不再猶豫,答應了同時出兵。
這兩家一牽頭,其他大大小小的旅者組織自然不肯落後,何況曲折打下包票,只要參加這一戰的,時候深藍都會把聚魔陣共享給他們使用。
曲折的話還是很有信譽的,聚魔陣的誘惑也卻是難以抗拒,所以各家組織的首腦都同意了。曲折一點兒也不擔心信譽問題,深藍怎麼也不可能放棄這麼多主動要求籤約的法師,想都想到深藍會得意成什麼樣子,讓人不嫉妒都難。
嶺南較雪域小了很多,但旅者數量怎麼也上萬了,這麼一股力量,當然不是黑暗神殿的一支援軍能夠抵抗的。以絕對的優勢對敵,曲折竟然還玩起了埋伏,而且極近齷齪之能事,讓黑暗援軍全滅的同時,也讓其他的組織首腦們惡寒不已。
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傢伙給法協打下手,各家老大都開始琢磨自己的立場。法協南下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第一站就是這嶺南,紅河谷還沒戰就擺明了態度,剩下的連堅持一下的實力都沒有,只能跟曲折選一條路。
這法協還沒動手,嶺南就整體投降了,更提前送了個大禮包來。
當多米尼克得知久盼不到的援軍已經被人滅掉了之後,投降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雙方各逞手段在雪域裡邊兒打來打去拼死拼活,沒想到決勝的一擊卻發生在戰場之外,這真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