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在黑暗神殿是個什麼位置,深藍不知道,但是這一次能夠負責與法協的聯盟一事,足以證明伊達所處位置的高度,估計是那個比較得意他的金袍主祭給他花了不少心思。
天臣能夠憑着一條消息迫的伊達失了方寸,拿不定主意,需要回去請示,可見厲害程度了。
當黑暗神殿再次派人前來的時候,給出的條件必定大大增加,相較於法協而言,黑暗神殿的切身利益將受到更嚴重的威脅,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勸服法協出兵浮雲港。
有這樣的人才幫忙,深藍豈能不得意?
現在的法協,頂層有深藍、花憩和天臣掌控,中層有西風、小寒一些老人把握,底層採用的是競爭機制,上上下下配合的非常好,效率極高。
深藍把即將出兵浮雲港的消息,在內部散了出去,引來叫好聲一片,除了個別冷靜的之外,個頂個的熱血沸騰,好像拿下浮雲港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一樣,根本就沒拿它當回事兒。
這讓本想聽聽大家主意的深藍好不鬱悶,似乎是隻要深藍說就行了,他們只需要按着深藍說的去做,那就沒有不成功的了。
這份兒近乎於盲目的信心,應該說是深藍一點一滴的建立起來的。從深藍加入到炎龍騎士團開始,由他所創造的奇蹟就沒有聽過,無數次的把不可能變做了可能,以弱勝強,以少勝多,加上每每總是衝在最危險的前線,這樣得來的崇拜和仰視,漸漸的就形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面,只要深藍說,下面的人就去做,他們相信深藍甚至超過於相信自己。
還好有天臣和花憩這樣的人幫忙,否則只是靠着深藍自己的話,必然會出問題,一個人再強也有個限度,一人決策總是難免錯漏。
驅退了一幫狂熱份子,留下幾個還算冷靜的人,一同研究究竟要怎麼打下這一戰。
“要我說必須逼着黑暗神殿直接出兵,光是依靠法協是打不贏的。”
西風一向謹慎,思考方向從不涉足冒險。
“能贏。”
這小寒還是一如既往的簡短,能不多說一個字絕不多說。
“我們的騎士和戰士太少了,要是有個一千以上,我們就不怕了。”
風悠揚在新人中,威望很高,一本魔法書被拆的七零八落,他也不心疼,由得那些相熟的法師們胡鬧,不過倒也沒人拿了不還的。
聽了三人的話,深藍只能嘆口氣,習慣了跟天臣、花憩商量,大家的視野角度高度相差無幾,沒覺得怎麼樣,這會兒換了小寒他們,立刻感覺到了不同。
說要攻打浮雲港,這幾個就認準了琢磨怎麼拿下浮雲港,壓根兒就沒想凝水城的事兒,缺乏大局觀。
“如果我們攻擊浮雲港的話,凝水城會怎麼樣?”
西風心思細膩,雖然晚了一些,但還是想到了,讓深藍舒了一口氣。
“慘勝。”
深藍快要抓狂了,這個小寒,這個簡練法兒,唉。
“那就要三千多騎士纔夠用。”
風悠揚一本正經的說道。
被小寒刺激到的深藍,一下子安了,無語了。
不能說風悠揚想的不對,按照他的思路卻是沒錯,估計他的導師也是個厲害角色,什麼都有涉獵,並且都交給了他,但是這麼板的方法方式顯然是不行的,前人們過往的經驗是不能這樣直接照搬的。
沒奈何,只好散了,深藍還得自己想辦法。
不過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倒是可以交給他們去辦,雖然還沒有詳細的具體計劃,但是深藍已經模模糊糊的有了一個思路,這攻打浮雲港可不是簡簡單單一揮而就的事兒,要分步驟來,更不能是法協自己的事兒,要大家一起來。
從狼盟得到的消息比較隱秘,南狼已經留話了,說這次等探到這條消息完全是運氣,在光明神殿,這次的海路開通可是相當機密的一件事兒,許多中層都不清楚,更是爲了這舍了神聖旨意出來,花了這麼大的代價,自然非常重視。
黑暗神殿只能探知光明神殿在浮雲港有動作,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動作,就可以想象隱秘程度了。
知會了黑暗神殿之後,相信黑暗神殿不會再固守之前的議定了。一旦光明神殿的大批援軍進入雪域,相信他們應該不會再甘心消極抵禦了,甚至有可能會暫時放緩對沉冤沼澤的進發,轉而強勢拿下雪域,計劃好了的話,加上突然性,黑暗神殿很有可能吃了這個虧,被趕出雪域去。
所以深藍判斷,如果法協咬住了口,黑暗神殿就不得不直接參與這一戰,哪怕名不正言不順,也不得不打。
逼得黑暗神殿出兵,深藍一時也判斷不出是好是壞。打通海上通道的損失一定不小,光明神殿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定是不允許失敗的了,而且之前就已經捨出了神聖旨意的五千聖騎士,就更是容不得失敗了。
黑暗神殿直接出兵的話,光明神殿一個隱忍不住,就會造成新的一輪亂戰,他們兩方強大的勢力在雪域打起來,而且還牽扯到領主勢力,這第二次雪域之亂眼看着就要爆發了,旅者組織將何去何從?
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這種情況下必然要選擇一方靠攏,像法協現在就跟黑暗神殿走的比較近,其他旅者組織也一樣,除了A就是B,其它的選項必然遭受毀滅。
這種規模的戰爭打起來,誰也說不準哪一方會勝,把自己綁上別人的戰車,勝負不由自己把握,這個想想就覺着沒底兒。
如果要避免這種情況那就不能讓黑暗神殿出兵,攻打浮雲港只能是法協的事兒,讓光明神殿下不了決心,在其猶豫是否發動大規模戰爭之前,迅速拿下浮雲港,這樣就能維持雪域的現狀。
但是法協怎麼可能短時間拿下浮雲港呢,先不說凝水的支援,光是現在浮雲港內的大量光明神殿戰職人員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爲了維護他們得來不易的戰果,必然拼盡全力保護浮雲港,不好辦啊。
“游魚,別忙着賺錢了,幫個忙。”
“啥事兒老大?”
游魚在綠波鎮混的是風聲水起,人和善,跟深藍的關係又好,沒有誰不賣他面子。
“你去一趟雪溪鎮,找一下七家聯盟的穀雨,告訴他我想見他,看最近哪天約一下。”
“老大,你找他幹嘛呀?收拾他們還用打招呼麼?”
在游魚看來,什麼七家聯盟、九家聯盟的,通通都是敵人,都應該滅掉纔好。
“去的時候客氣一點兒,速度要快。”
不理解歸不理解,深藍的話,游魚還是要聽的,而且關於穀雨的事兒,游魚也聽說過,知道那也是一人物,不可輕忽。
游魚離開兩天後,黑暗神殿給了回信。
鑑於事情的嚴重性,黑暗神殿已經做好了出兵的準備。不過,如果能夠不直接動手當然是最好的了,所以黑暗神殿開出了一個非常誘人的條件,希望法協考慮一下,最好能由出面解決掉浮雲港。
三百顆魂石!
雖然對於萬多人的法協來說,這個數量太少了點,雖然只有百分五十的機率,雖然旅者們注重經歷,不是很懼怕死亡,雖然通過一些冒險和任務也能得到魂石,但是一下子拿出三百顆魂石,還是太過於震撼了。
神淚無價,魂石有價。
但是有價的魂石卻從未有人拿來拍賣過,不管機率多大,那畢竟也是一次重生的機會,旅者們都有三顆神淚,不覺得怎麼樣,而那些沒有神淚護命的人,對於這魂石可是珍視的不得了。
一兩顆魂石還不覺得怎麼樣,可這三百顆放在一塊兒,任誰也難得不動心。
黑暗神殿爲求穩定,居然捨得付出如此代價,大大出乎了深藍的意料。
剛好深藍也不打算讓黑暗神殿直接插手,這三百顆魂石算是額外獎勵了。
加上這一段時間積攢的魂石,手中一共存着三七十塊兒魂石,算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可以說是整個提亞大陸魂石儲備最豐厚的旅者組織了。
“西風,你去統計一下,看看會裡有多少沒有神淚的人,以老會員爲主。”
深藍決定現在就把魂石發出去,雖然這些魂石放在手裡會有更好的效果,或者作爲貢獻獎勵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深藍還是決定現在就發下去,給那些耗盡了神淚的會員一個機會。
“不用統計,我記得很清楚,會裡沒有神淚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人,全都是老會員。”
西風的回答讓深藍愣了好一會兒,沒想到西風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也沒想到人數會這麼多。
“二百三十人,那就沒有辦法一人兩顆了。”
“一人一顆已經很好了,剩下的還是留着會裡用吧。”
“這東西留着做什麼,都發出去纔對,先發那二百三十人,剩下的你在挑一百個貢獻大的老會員,給我留四十顆有其他的用處。”
西風深深的看了深藍一眼,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壓着心裡的激動,轉身出去了。
看着西風強壓着激動的身影,深藍不禁感嘆,這纔是排名第四的黑暗神殿,一出手就能拿出三百顆魂石,如果是排名第二的光明神殿呢?不知道這個數量要翻上幾翻。
游魚邀請穀雨還算是滿順利直接的,從諸家聯盟成立,將法協排出遊戲之後,深藍就收回了在雪溪鎮派駐的人手,算是法協一種不滿的表示吧。雖然不得不承認,這種聯合抵制法協的方法非常有效,但是深藍依然瞧不起這種小家子氣的動作,由上而下,法協中人也多是這種心態,雖然不至於是鄙視,但是不屑與伍的傲氣卻是法協中人對外的一貫態度。當游魚帶着法協的標誌一踏足雪溪鎮的時候,立刻受到了諸多關注,各家紛紛猜測這法協是不是又要有什麼大的舉措了。
不同於其他人的猜測估疑,七家聯盟倒是坦然的很,看到游魚一副找人的樣子,白露大小姐親自出馬。
“喂!法協的!”
游魚自顧自的走着,沒聽到白露的呼喊。
“喂!叫你呢!”
游魚從來不覺得自己跟“喂”有什麼關係,所以仍然忽略掉了這一聲。
一連兩次遭到無視,白露怒了,提着法袍的下襬,幾步小跑趕了上去,照着游魚的屁股狠狠的一腳踢上去。
從沒有進入雪域之前,深藍就不停的給游魚介紹雪溪鎮的事兒,一再強調這裡的危險,所以游魚一直很小心,保持自己和他人之間的距離,這會兒身後突然有人急速接近,並且作出了攻擊,游魚馬上一個旋身架擋,接着就是上步一個肘擊。
不過肘擊做出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沒辦法不停,因爲攻擊自己的敵人這會兒正蹲在地上抱着腳雪雪呼痛,怎麼也看不出一丁點威脅來,而且游魚也不好意思對一個女孩子動手,更何況那還是一個法師。
“你這人怎麼這樣!打招呼你不應,還動手打人!”
白露腳上吃了虧,嘴上可不饒人。
“不是吧,我嘛時候動手啦?是你踢我好不好?”
被白露惡人先告狀,游魚一臉的委屈。
“你是騎士!你是男人!”
有理不在聲高,可白露沒理,所以就要靠聲音來增加說服力,給對方壓力,給自己打氣。
“我……”
游魚還待分辨,卻發覺周圍人鄙視的眼神,這話就沒法說下去了。
“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你這一回了。”
白露見好就收,也不敢難爲游魚,更絕口不提要游魚道歉的事兒。
“啊?哦。”
莫明其妙的被這女法師踢了一腳,最後還是人家大方,不跟自己計較,這游魚纔算體會到了深藍所說的雪溪鎮的危險,果然是無所不在,連法師都敢不顧板甲的堅實程度,用腳在背後偷襲,而且打了人還理直氣壯的,還說什麼不跟自己計較,強!
“啊什麼!傻里傻氣的,說吧,你一個法協的騎士,來這裡做什麼?”
這纔是白露最爲關係的。
“我找人。”
“找誰?”
“你哥。”
“啊?”
“啊什麼,傻里傻氣的。”
總算逮到機會還了一句,游魚開心的不得了。
“你認識我?”
白露滿腦子都是問號。
游魚指了指白露胸前七家聯盟的標識。
“七家聯盟最刁蠻最兇的女孩,穀雨的妹妹白露大小姐,需要萬分警惕的目標,我老大深藍都告訴我了。”
得,不光自己得罪人,還把深藍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