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寺的正殿有三堂三殿,九輪迴,但後殿纔是佛修們的修煉之所。
在世俗界百姓眼中,天音寺是一座極其靈驗、香火也極其旺盛的寺廟,但與其他的寺廟並沒有本質的不同。
陶紫跟着圓圓進入後殿,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靈氣。
圓圓將陶紫安頓到一處,就想扛着王令則離開。
陶紫擡起手臂,帶着劍鞘的鳳儀劍擋在圓圓身前:“你可以走,但是人得留下。”
圓圓輕輕推開陶紫的劍:“這……這個,嘿嘿嘿……”
陶紫乾脆自己擋住圓圓的去路:“怎麼?把我拐來,就想腳底抹油?”
視線下垂,陶紫掃着圓圓的肚子:“我說,圓圓大師啊,你這肚皮……是不是就叫食言而肥啊?”
“嘿嘿嘿……”圓圓尷尬的訕笑:“我這不都是……”
“不要說是師命難爲!”陶紫嘴角一鉤:“說吧,這裡沒別人。”
圓圓頹然的坐下,指着仍舊昏睡的王令則:“這個人,你知道吧,殺孽太重,可是呀,她與我們天音寺倒有一分不解之緣?”
陶紫一下子就被調動起了興趣:“哦?”
“哎,小陶啊,你有所不知,這個王令則她有佛緣。還是極深的佛緣。”
陶紫面色不改:“那又如何?殺過的人,造下的孽就都不算了?還有,我不叫小陶。”
“嘿嘿!”圓圓尷尬的摸摸肚子:“現在你都知道了,人我可以帶走了吧?”
陶紫想了想:“可。也不可。”
“你這話說的,怎麼比我師父還要難懂……”
“嗯,圓圓大師所言極是,陶紫此來,正爲求見智苦大師一面,還請圓圓大師幫助通報。”
陶紫從座位上站起來,圓圓的屁股也連忙離開椅子,看着比自己還高了半個頭的陶紫,圓圓苦着臉道:“我說了什麼啊我……”
後來,陶紫被安排到了待客的廂房,直到一個月後,才見到了智苦大師。
並且,不是陶紫得到通傳去拜見智苦大師,而是陶紫正和袁啓、陶翎吃果子的時候,智苦大師自己聞着味道來了。
陶紫一邊行禮,一邊腹誹,早知如此,她是不是一開始就該放開肚皮大吃一通。
智苦大師笑眯眯的道:“快起來快起來。”
兩個人直接在院子裡的一棵銀杏樹下,坐下。
陶紫正盤算着該如何開口,打聽占星樓的事,纔不算唐突,就聽智苦大師道:“陶小友,許久不見,你這手藝見長啊!”
陶紫忙道:“大師謬讚。”
果子就是切開罷了,這玩意需要多少手藝?
“不謬讚不謬讚,你這果子叫什麼名字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啊?”智苦大師聲音極是緩和,和顏悅色極了。
“不是什麼靈果,是在一次歷練中偶然得到的。”這果子,只是俗果,沒有半分靈氣,是當年陶紫在雲定界移栽到空間中的。
智苦點點頭,笑眯眯的道:“沒有靈氣沒有關係,只要味道好就行。”
陶紫一臉忍俊不禁:“大師所言極是,晚輩這裡果子不多,但是極願意孝敬您老人家的。”
智苦大師擼擼鬍子:“大善大善,你師尊教的好。”
陶紫將果盤往智苦面前推了推,待智苦將一盤果子都吃幹抹淨之後,陶紫也笑眯眯起來。
“不瞞大師,晚輩此次前來,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之前陶紫要處置那個王令則,多半是遇上了,便想試着承擔這份因果,可沒想到圓圓突然出現,雖說有搶人之嫌,但陶紫倒也輕鬆了不少。
畢竟因果這種東西,不是說背就背的。
所以天音寺要如何處置王令則,陶紫不會干涉了,但關於自己體內的那顆金色小樹,和占星樓她都想弄個清楚。
智苦大師卻道:“這果子,味道真是不錯,用來配肉相比定是極佳。”
陶紫咬咬脣,這是又想指使自己?
“如果天音寺不計較在寺中開葷食,晚輩倒是可以再效勞一次。”陶紫如是道。
她對自己說,智苦大師終究是長輩,更何況自己又有求於人,如此,再起爐烤肉又如何?
“好好好!乾脆痛快!等着,我再找幾個人來,我們選個好地方。”智苦大師興高采烈的離開。
當日,星野低垂,浪花翻滾。
就在當日陶紫和圓圓相遇的那片沙灘上,陶紫又取出了獸肉和魚蝦,醃漬、燒烤。
智苦大師說喊人,當真就喊了另外三人過來,圓圓自然也在其中。
一陣海風吹來,架子上的烤魚和獸肉,散發出一陣獨特的香氣。
絲絲縷縷的,肉香中,還帶着一絲甜香,一點都不膩。
是那果香。
陶紫這些獸肉在醃漬的時候,加了一點那果子的汁水,如今味道果然不同。
見肉烤的差不多了,智苦大師率先拿起一塊獸腿肉,顧不上燙嘴,就往嘴裡放。
之後,其他人才敢動手。
陶紫自己拿了一條烤魚,又取出靈酒分給衆人。
智苦沒有介紹另外兩個老和尚,陶紫便也不問,問清楚了還要行禮。
請他們吃肉還不夠麼?行禮什麼的最討厭了。
陶紫是邊烤邊吃,其他人是邊喝邊吃,於是,那燒烤架子上就必須一直保持有肉。
一個時辰後,陶紫取出一些已經發好的麪餅,刷上油,就放在了架子上,同肉一起烤了起來。
一股穀物獨有的香氣瞬間傳出來,甚至蓋過了獸肉。
臨了,陶紫給麪餅撒上香料,切開,中間塞滿獸肉,又取出幾碟子佐酒的小菜,端到幾人跟前。
智苦笑眯眯的點點頭,陶紫也笑。
吃啊,肉都吃不飽,那就吃點飯!
但是顯然,陶紫還是低估了幾人的實力,直到夜半,幾個和尚才真正的酒足飯飽。
陶紫跟着智苦大師亦步亦趨,恨不得現在就得到答案。
見此,智苦終於鬆口:“你這酒厲害的很,容我先睡上三日,三日後,你來找我。”
陶紫心中一喜,連忙點頭。
這頓飯,做得還是值。
智苦見陶紫一副如釋負重,又心滿意足的樣子。
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
這個小丫頭回來了,修爲更高一些的封煦小子,可不知道滯留在哪裡了。
整整五十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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