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一觸即發。
沅沅已經準備好迎接葉檀二人的攻擊了,卻見葉檀一把掀翻了於玠面前的几案。
“你當我們是什麼?任你擺弄的玩偶麼?我葉檀今日便告訴你,比起你表演給你看,我寧願自我了斷!”
沅沅也點點頭:“你們兩個醜八怪!你們把阿紫怎麼樣了?”她看向葉檀,正色道:“葉姐姐,我們同這兩個醜八怪拼了吧!死也要死個痛快!”
葉檀點頭,見穀米與沅沅分立自己所有,突然生出一股無畏的凜然來。
“呵,傻子!不過垂死掙扎也真有趣。”於斷笑道。
於玠點頭,十分贊同:“你說,若是我們早發現還可以這樣玩樂,是不是我也不至於無聊的被你折騰進棺材。”
問完也而不等於斷回答,他伸出一點,本就行將就木的於斷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殘畫之上,再一點,那副畫徹底化作灰燼。
而有一道流光回到了於玠身上,不過須臾,於玠面龐上看上去又紅潤了幾分。
“啊啊啊啊!”那邊,樑慕予見自己的叔叔只能被動挨打,頭臉獻血淋漓,終於忍不住撲向了袁鬆藍。
袁鬆藍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卻馬上站了起來,笑道:“小啞巴,聲音真難聽。”
她其實一直在焦急的溝通曲老,想回到自己的空間,現在這個地方,怕是隻有躲進自己的空間纔是安全的。
可空間就像是封閉了一樣,這般緊急的情況下,竟然都始法感應到。
樑慕予一口咬住了袁鬆藍的手臂,袁鬆藍吃痛,用另一隻手去捶打樑慕予的頭顱,樑南熙剛緩過來,連忙衝上來,用力將兩人拉開,再次將自己侄兒丟到了一邊。
“小魚,我……不是你的親叔叔,你不用如此。”
“啊啊啊啊!”樑慕予痛哭,他當然知道樑南熙不是他的親叔叔,可樑南熙對他,比親叔叔也不差什麼了。
在樑慕予心裡,樑南熙從來都是最重要的人。
樑南熙聽到樑慕予的傳音,又噴出口血,脣邊卻泛起笑意:“當年父親母親將我收養,我的兄長,你的父親又因救我而死,所以我這許多年心有愧疚,覺得虧欠你太多……所以我努力提升修爲,又接過聯璧城,都是想給你一個安定的幻境……可,可沒想到……我對不住……兄長……”
“小魚,無論如何,你要好好……活着……”
樑慕予死死地咬着脣,眼中淚水流淌,他在搖頭……
接着便再次撲過來,對着袁鬆藍死命的拳打腳踢!
袁鬆藍頭如雞窩,一時間被捶倒在地。
另一處,那於玠不過動了動手指,沅沅三人便死生不能。
陶紫一會兒想拉住樑慕予,一會兒想擋在沅沅前面,可無論如何,都只是“穿過”。
她只能無力的看着這一切上演。
呱!
金蟾嘩啦一聲跳出荷塘,跳到於玠跟前,它的身軀似乎又大了一圈,威力似乎也更勝從前。
陶紫突然一頓,現在這種狀態下的自己,竟然感覺到金蟾的身體像是一副空空如也的軀殼,那自己是不是……
血染了一地,便是雨水都不及沖刷乾淨。
巨大的金蟾,眼珠忽然動了動,隨即又恢復了木然呆滯。
於玠冰冷的手緩緩拂過金蟾黏膩的頭顱:“金蟾,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金蟾卻目光呆滯,毫無反應。
於玠笑道:“你被於斷蠱惑了心智,但本體還是忠心於我的,待我回到上界,再爲你重聚元神。不過現在,先叫我助你再恢復些實力。”
見金蟾依舊毫無所動,於玠也不惱,其實金蟾毫無心智也不錯,起碼不會像於斷一樣背叛自己,這樣它修爲高了,對自己也是好事。
這般想着,於玠着看想攻擊自己的三人,次次衝上來、次次撞得頭破血流,再度露出個笑意。
心中終於有了除了無聊之外的一點別樣的情緒,這些人在下界,都是處於世界巔峰的存在了吧,現在卻要像蚍蜉一樣妄想撼動樹木,怎麼會無趣?
雨越下越大,將樑南熙頭臉之上的血水洗刷乾淨,露出他剛毅俊朗的面容來。
他的聲音清若呢喃,漸漸湮滅在雨聲之中,可是其他人還是聽到了:“小魚,好好活着,這……鎖片……母親……你祖母,你好好留着……”他將一塊鎖片握在掌心,正是當初俞晞給姜瀾的那一塊兒。
大雨滂沱,衆人被碾落泥潭之中,樑南熙繼續說:“若是將來遇到餘陶,記得替我說一句‘對不起’。還有,我……我心……”
話語未盡,鎖片落地。
樑南熙雙眼圓睜,竟是死不瞑目!
他不是被打死的,而是死於誓言的反噬。
“啊啊啊!”樑慕予心中悲苦,發出一聲哀鳴,如一頭不要性命的野獸,向着袁鬆藍而去。
“有趣有趣……”
於玠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咕咚!
這一聲,便是在滂沱大雨中,仍然十分突兀,十分響亮。
是立在於玠身旁的巨大金蟾狠狠的將人吞嚥。
衆人齊齊愣住了。
沅沅和葉檀顧不得動作,有些不太明白狀況。這金蟾,不是於玠的靈寵麼?
陶紫不停的對自己說:“不是我吃的,不是我吃的!”但腹中傳來陣陣痛楚提示她,她又改說:“快消化快消化,消化了他!”
嗝!
是一聲響亮的飽嗝,如同驚雷助雨!
嗝!
又一聲,恍如石破天驚!
陶紫歪着巨大的頭顱對着沅沅眨了眨眼,然後蹦跳着到了樑南熙身邊。
她伸出一隻前肢覆上了樑南熙的頭顱,與袁鬆藍廝打在一起的樑慕予猛地回頭。
卻看到,這巨大的金蟾,竟然溫柔的幫樑南熙闔上了雙眼。他雙眼通紅,對着袁鬆藍又是一拳!
於玠身死,原本的半塘的枯荷化作累累白骨,風一吹,雨一打,便散了。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斷壁殘垣中,傳出陣陣哭聲,又陣陣笑聲。
一幅接着一幅的美人圖,也消散於風中,她們的魂魄終於不用日日被禁錮在畫中,她們可以再世爲人了。
巨大的金蟾眼中早已不再呆滯,反而一跳一越,向着樑慕予和袁鬆藍的方向。
於玠身死,其餘衆人的修爲開始恢復,可袁鬆藍尚來不及高興,便被一陣嚴酷的威壓籠罩。
巨大的恐懼爬上她的心頭,這金蟾想殺自己!
她焦急的想掙脫樑南熙的鉗制,可即便恢復了修爲,她現在的修爲還不到築基,又怎麼是野獸般的樑慕予的對手?
呱!
震耳欲聾,陶紫伸出巨大的舌頭,一下子纏上了袁鬆藍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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