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的眉目凌厲,給人十分壓迫之感,但她的手卻纖長柔軟。
如一簇柔韌的蒲葦。
這雙手柔軟的手甫一觸到冰棺,冰棺之上紋路倏地顯現,像是傷疤,又像是眼睛。
努力壓下怦怦亂跳的心,葉檀深吸一口氣,想要撫摸那細細的金色紋路……
之前從洪肅大陸趕往夏西羣島,她給自己卜了一卦,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局面。
所以,她想賭一把!
手指青蔥如玉,只需再近一點點,便可觸到那紋路……
“等等!”
“哐當!”
有人穿過了本就破碎的木門,前者將搖搖欲墜的木門徹底拆卸,丟在一邊。
滾滾飛揚的煙塵中,是青衫男子和樑慕予先後而至。
兩人臉上,還有之前打鬥留下的痕跡,但看神情,卻似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樑南熙焦急的將樑慕予拉到身邊,細細打量與盤問。
葉檀鳳眸凌厲,問青衫男子道:“爲何?”
難怪這青衫男子一直阻止衆人破壞那金蟾金像,雖然這一人一蟾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弄了半天,才搞清楚,這隻金蟾同青衫男子不是一夥的。
一個不會說話,卻明顯想打開冰棺,一個匆匆趕來阻止。
葉檀雖然停手,卻沒有離開冰棺。
現在只要她想,一擡手便可輕而易舉的觸摸到那紋路。
可是,她卻猶豫了。
陶紫拉着沅沅後退,青衫男子爲何會同樑慕予從之前的畫跳到現在的這副畫中?莫非這青衫男子可以自由穿梭在這裡面的任意一幅畫中?這裡面到底有多少幅畫?
陶紫緊張的盯着劍拔弩張的葉檀同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尚來不及回答葉檀的話,便見一直沉默坐觀衆人的巨型金蟾“呱”的一聲,跳向了青衫男子。
這一跳不可謂不猛烈,只見它巨大的身軀快如疾風,不過眨眼間就跳過了半個墓穴,可明明沒有修爲的青衫男子,身手竟也不落後。
一蟾一人,一追一跑,墓穴之中煙塵騰騰,給衆人的視線都蒙上了一層晦暗。
陶紫仔細看那金蟾,只見此前有些目光呆滯的巨型金蟾,現在雙眼仍舊有些無神,但行動間卻十分迅疾。
青衫男子且躲且退,邊退邊大叫道:“千萬不能打開!”
他猛地退開數十步,才堪堪定住步子。
其他人驚愕的發現,他的修爲、他的氣勢在攀升。
他是不受此處的修爲壓制的!
呱!
金蟾靈活的伸出了舌頭,想要將青衫男子吞入腹中。
青衫男子且戰且退:“金蟾,你醒醒,不是說好要一起對付於玠麼?”
呱!
金蟾充耳不聞,攻擊愈發狠厲,它噗呲噴出一口毒液,青衫男修疾步躲閃之下雖然沒有受傷,但青衫的下襬卻留下了幾個破洞。
青衫男子大怒:“你瘋了!不要逼我太甚!”
呱!
金蟾面不改色,後腿一蹬,再次撲了上來。
青衫男子連連後退,終於被金蟾趕到寒玉冰棺附近,與葉檀分別立着冰棺兩旁。
只見那金蟾伸出巨大的舌頭,用力掃向青衫男子。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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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青衫男子慌忙躲避,不小心跌倒冰棺之上,他的後背觸到複雜的金色紋路……
轟隆隆!
冰棺從裡至外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
青衫男子連忙退開,但臉色驚恐又蒼白,他碰到了……
他連忙遠離冰棺,尋隙掐訣,陶紫覺得自己的修爲和神識正在緩緩恢復。
葉檀面色一凜,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修爲的恢復,可看着生死相搏的金蟾和青衫男子,她裹足不前。
“還愣着幹什麼?快來幫我制住它!”青衫男子大吼道。
見葉檀等人不動,他繼續道:“快啊!若是真的將這冰棺打開,你我都要陪葬。”
陶紫不敢輕易動彈,一個是她修爲雖然恢復了,但是打鬥起來並幫不上什麼忙;另一個則是腦中的念頭盤桓不定。
不二島上的金蟾自爆,背部有特殊紋路的衣皮卻長久不腐。
這塊兒衣皮將天地遮蔽,而自己被吸入這裡。
原本陶紫以爲之前進入的那夜夜哭嚎的荷塘便是畫中,可直到進了那處四四方方的巨大宮室才知道似乎畫中有畫。
不二島上自爆的金蟾姨母;之前在畫外看到的小金蟾;詭異荷塘的金蟾金像;進入這裡以後,合二爲一的金蟾;莫測的青衫男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寒玉冰棺……
他們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陶紫想不明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葉檀修爲恢復,反是不着急打開冰棺了。
可冰棺自受到青衫男子的觸碰後,時不時的便會爆發出一陣顫動。
葉檀退至穀米身側。
青衫男子衝着葉檀,幾乎是吼道:“助我!”那人已經感應到自己的到來,自己助葉檀等人恢復修爲,可不是爲了讓他們看戲的。
這裡是自己不能踏入的禁區,只因爲一方面快被那個小崽子掐死,一方面感應到冰棺泄露出的氣息。他纔不得不和小崽子言和,兩人一起趕到這裡。
這是那人的隕落之地,那人說,這裡也會成爲自己的隕落之地。
青衫男子突然悲愴起來,他心裡告訴自己,隨那人去說,不理不信便可。
可是,爲什麼心中會感受到有一種被束縛、永世無法反抗的、叫做命運的東西降臨呢?
他想起之前那人說的,這裡不能有男人出現,若是有一天,他親眼看到男人,便是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可是這裡,他清楚的看到了脣紅齒白的樑慕予,站在他身邊的魁梧高壯的樑南熙,還有身形瘦弱卻高大的穀米。
原來除了自己、除了那人,男人還有這樣的。
青衫男子與金蟾的爭鬥愈發焦灼,而冰棺顫動的也愈發厲害。
漸漸的有什麼氣息透過冰棺一點一點的顫動泄露出來!
葉檀臉色倏然大變,她示意穀米一同對金蟾發起了攻擊。
陶紫臉色慘白,心中的驚懼再次放大:“沅沅,我們也去吧!這冰棺不能開!”
瞬間,除了樑慕予和樑南熙全部都對攻向了金蟾。
形勢扭轉,金蟾終於離開被打的連連後退。
樑南熙本也想隨着衆人一起滅掉金蟾,可看樑慕予面色蒼白、眼中驚恐,身上竟有些顫抖。
“小魚,你沒事吧?”
樑慕予冰冷顫抖的手攀上樑南熙溫暖厚實的大手,是對自己的叔叔,也是對在場的所有人傳音道。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