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一到,情勢倏然急轉。
青衫男修運力將沅沅拋到荷塘,面色肅然的對付起葉檀來。
而陶紫早已等在一旁。
見沅沅被甩脫出來,陶紫一邊祭出靈舟,一邊催發蔓藤,止住了沅沅正在下墜的趨勢,再一用力,沅沅便被拉到了靈舟之上。
“咳咳……我還好!”沅沅面色慘白,但畢竟有修爲在。
陶紫將幾粒療傷的丹丸取出,又施放了兩個回春術,兩人顧不得多說,又各自應對起來。
沅沅再次攻向青衫男修,葉檀步驟略緩。她見自己帶進來的化神男修一直作壁上觀,怒叱道:“穀米,還不來助?”
那化神男修面上微紅,自己修爲已是極高,這名字,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被人叫過了,沒想到宗主她……
他連忙道:“回稟宗主,我們對這人的攻擊無效啊!”
葉檀面色一凜,怎會如此?
青衫男子原本無喜無悲的臉上頓時一驚,這裡,有他看不見的人進來了……
有無數回憶紛亂而至。
旁的,他似乎都記不住了,可是,他還記得,那人說:如果有一天這裡進來他看不見的人,他的生命也走了盡頭。
青衫男子略一挑眉,是麼?
他其實從來都不信呢。
荷塘的荷花無風自動,像是歡快的起舞,可聲音卻叫人毛骨悚然。
之前跳進荷塘的三個男修,他們新鮮的骨架被荷花托舉了上來,月光下一片森寒。
那一雙常年握筆的手,現在正如樂師一般,奏起了一首輓歌。
歌者便是一池荷花。
隨着哀婉的樂章,青衫男子的氣勢節節攀升,原本葉檀和沅沅聯合對付起來並不費力的情況再次反轉。
那位叫做穀米的化神修士現在也同陶紫一起,努力劃破那金蟾的背部紋路。
陶紫每一下都用盡全力,而金蟾背部的一條金紋終於露出了一道猙獰的口子!
“爾敢!”
感應到金蟾金紋被破壞,青衫男子大怒,原本只差一點,他就可以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還是小看了那個女修!
他長袖一揮,葉檀和沅沅被掃的齊齊後退。青衫男子趁機衝向陶紫。
陶紫面色凜然的轉過頭來,手中握緊了鳳儀劍。
樑南熙心中砰砰直跳,原本他以爲自己是不在乎的,可是有些東西竟是控制不住……
他挺身站在陶紫面前,陶紫卻將他拉到身後,搖搖頭道:“沒用的,他看不到你,也攻擊不到你,所以,請務必將剩餘兩條金紋破壞掉!”
她將手中的頑火輝石遞給樑南熙,面上已是無喜無悲。
任何修士,任何時候,都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沅沅的鞭子拖住了青衫男子的腿,陶紫纔有間歇和樑南熙說一句。
可也只有這一刻的間歇。
陶紫索性越至半空,向着葉檀和沅沅的方向而去。
樑南熙有些發狠的不停劃手中的輝石,他想再快一點破壞那金色的紋路。
那穀米見此也愈發使力,沒想到已是化神修士的自己,卻有拼蠻力的一天。
半空中的陶紫僵硬的挑了個劍花,卻在一片邪煞陰寒中不能動彈。
最後一刻,她將枯榮之焱召出來,喝道:“陶煜,燒死他,即便不死,也搓一搓他的銳氣!”
沅沅將僵硬的陶紫捲到身旁,想了想,又將她放到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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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葉檀再度迎上了青衫男子的攻擊,而枯榮之焱也化作小小的一枚細針,直接竄進了青衫男子的眉心!
青衫男子起先還不在意,接着便覺得一陣來自靈魂伸出的劇痛!
他單手一抓,直接破開了自己的頭顱,“細針”被他攥在手裡。
陶紫大駭,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是魂體,破開自己的頭顱不但不見血,竟然還能恢復如初!這樣的話,是不是自己的藥劑也沒用了?
她連忙將枯榮之焱召回丹田,竭力壓下心中的焦灼,想要找一個化解之法。
“一羣螻蟻!”
見手中的“細針”不見了,青衫男子也不惱,反而對葉檀爲首的三人步步緊逼。
葉檀現在也知道那金蟾的重要性,她想,她總歸還可以抗一抗的。畢竟扛不住的話,她怕是連變成一株荷花的機會都沒有了。
“螳臂當車!”
天空漸漸涌起一片黑色的陰雲,天色重新歸於黑暗。
陶紫腦中一閃,大叫道:“撐住,等到日出,他的法力定然受限!”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天色即將大亮,青衫男子的所爲,不過是想遮住這片荷塘,不讓日光灑下來。
“話忒多!”
青衫男子猛地將葉檀掃到一邊,他現在最想收拾的是那個上躥下掉的小東西。
沅沅的心跳陡然加快,隨着青衫男子的步步緊逼,她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便是當初黎嬰想要抽取她的修爲時候,也不曾有過。
她心道,這回,怕是自己再斷一尾,也難以逃生了。
陶紫此刻已是不能動彈,她纔是青衫男子鎖定的目標。
“受死吧!”
青衫男子露出個溫柔的笑意來,眼中是一片冰冷。
他的手即將攥緊陶紫的脖子……
卻在這時,整個荷塘突然塌了一小半!荷塘中荷花哀嚎一片。
原來,是樑南熙和穀米終於又劃破了一條金色紋路。
衆人心中齊齊一喜,葉檀和沅沅更想趁此時機,一鼓作氣,收拾了眼前的人。
青衫男子一面迎接着二人的攻擊,一面笑道:“不自量力!”
……
在衆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樑慕予再度回到了四四方方的格子房間,他能力有限,剛纔隱藏在岸邊拼命感應。
就在荷塘塌了一小塊兒的時候,他捕捉到了一絲絲那青衫男修的心意。
雖然微弱到不能確定,但他隱隱感覺這是所有人的機會。
所以他沒有告訴樑南熙,便偷偷回潛。
一路尚算平靜,那些無面女人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她們已經重新回到了畫卷之上。
或睡臥或呆坐,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樑慕予的潛入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
那一株白荷也早已衝出了泉池的束縛,並且一直潛在暗處,這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
見荷塘上空,陶紫僵直的坐在靈舟之中,已無多少反抗能力,她舉起了手中的暗器。
不同與陶紫的小弩,那是一柄精緻的小弓。
只要一箭下去,陶紫便會殞命於此,自己與她的仇怨都將不復存在。
回到辰華界後,她還是金丹真人的親傳弟子,宗門之中新一輩弟子中,聲譽最好、最有望成爲精英弟子的人。
思及此,她眼中迸射出一陣快意,手中的精緻羽箭“嗖”地的一聲便離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