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伽藍寺

這一年是個不平靜的一年,北魏的守將,酋長爾朱榮率領十萬大軍朝着洛陽而來,打的旗號是誅滅胡太后,輔佐北魏王朝。

現在的洛陽已經不再平靜了,特別是那些貴族,早已經時刻準備着帶着金銀財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伽藍寺內,來永寧寺塔上香的人比平時多了好幾倍,這個塔有九層,是當今胡太后親自命人建造,是洛陽城內最高的建築,此時人們都祈禱着能夠平安的度過這樣的劫難。

元始帶着衆弟子們維持着香客們的秩序,還得派一部分人去用大鍋熬着粥,以便施捨給那些躲在屋角下的窮苦的人。

但不知什麼時候,闖進來了一批人馬,都毫無規矩,威風凜凜的撥開人羣,讓出了一條道路出來,一個官老爺走了進來,元始見那是人太尉府的張大人,經常來寺裡和師傅講經,便忍着沒有去攔下來。

張大人從容的接過小廝們遞過來的圓香,在火上點燃了,等冒着青煙了,然後跪在了蒲團上,將香插到了爐子裡。而他旁邊的小廝們卻依然阻攔者其他香客靠近爐子,元始心裡有些看不過去了,他腦子裡偷偷地動了心眼,突然眼前冒出一股無名的氣力衝向了香的周圍,那香的煙氣便四處拐着,也不再豎着冒着氣,引得周圍的香客都嘖嘖心裡嘀咕着,這樣的情況,是個不好的預兆。

張大人見到這樣的情況,也心裡晃得跪在蒲團上再也起不來,他搖着頭,心裡感嘆着。

元始看到這裡,心裡大笑。卻不知什麼時候師傅已經來到了身旁,慧德大師搖搖頭說:“你又做孽了,還不住手。”元始笑着說:“師傅,這是他咎由自取,誰讓他不守規矩。”

慧德大師批評說:“這是張大人,你不是見過麼,怎麼不懂禮數。”

元始卻說:“誰不懂禮數,是他先不懂規矩。”

慧德不想再說下去,立刻揮動衣袖,那股纏繞在張大人香上的氣被吹了個乾淨,香菸終於又直直的朝着空中散去。

張大

人正納悶的想得到個解釋,慧德大師已經走上前去,做了個揖說:“張大人又來了。”

張大人見是慧德大師,站了起來恭敬的說:“慧德大師,我上了香正要去找你,幸好你現在來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請教你呢。”

慧德大師笑着說:“那我們進內堂去吧,走。”

慧德大師引着張大人進了內堂,坐了下來,先沏了幾杯上好的茶水,然後才平靜問:“張大人,有什麼問題直接問。”

張大人嘆口氣說:“大師不知道你聽說沒,現在蠻夷的軍隊已經攻打到了洛陽城外,長樂王都帶着一些人投奔奸賊爾朱榮了,現在洛陽城裡已經危在擔夕了,我現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想請教大師有什麼保身的方法?”

慧德大師說:“看來天下又要不平靜了,黎民百姓又要遭受大難了,這時候你問我如何保命,那麼你身爲太尉,權傾天下,怎麼竟然落的現在這個下場,我也只是一個僧人,又能給你什麼建議呢?”

張大人有些痛苦的說:“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胡太后大權獨攬,事情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我雖然是太尉,可是早都沒有了實權了,胡太后早吧權利給了他的親戚了,哎!”

慧德大師說:“既然天命如此,相信太尉大人也不能像是平民那樣一跑了之啊!”

張大人見慧德大師今天說話的語氣和平日不同,着急問:“大師,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難道你不能交給我個脫身之法嗎?”

慧德大師難爲情的說:“實在是沒有,太尉大人。”

張大人猛然站了起來,嚷着說:“真沒想到,你一點也不念着平日裡的交情,竟然如此的絕情。你們佛家子弟都是如此的不講情誼。”

慧德大師閉着眼睛,只得默默搖着頭。

張大人也感覺自己有些失禮,垂頭喪氣的低着頭說:“慧德大師,告訴你吧,我明天就要身赴往蠻人的軍營了,現在長樂王已經歸順爾朱榮,下令讓百官前往逢迎,才能免了洛陽被屠城,只怕這一去凶多吉少。”

慧德大師問:“既然凶多吉少,爲什麼不拼死一戰,我不理解。”

張大人解

釋說:“是胡太后的旨意,現在洛陽城已經沒有可用的軍隊了,洛陽城內的禁衛軍絕不是爾朱榮軍隊的對手,胡太后想盡量滿足爾朱榮的願望,這樣來保住自己。”

慧德大師搖搖頭說:“胡太后一向一意孤行,現在魏國落得了這樣的下場,恐怕最後她也是難以倖免的吧。”

張大人見慧德大師竟然如此說胡太后,若是平時來自己都會擔心被傳出去,可現在已經危如累卵了,他也就沒覺得什麼大不了。

張大人見慧德大師給不了什麼主意,便站起身來告辭說:“慧德大師,我來這裡就是想得到您的一些指點,現在我心裡平靜了很多,我走了。”

慧德站了起來說:“順勢而爲吧,你我都在沸騰的鍋裡,沒人可以倖免。”

張大人點了點頭說:“大師保重。”

慧德大師送着張大人出去了。

這時候元始見張大人走了,便在內門等慧德大師進來,然後跟上前去說:“師傅,最近人可真多,熬得粥被一搶而光,張大人是又來送糧了?”

慧德大師說:“你剛纔戲弄張大人的法術,我不是讓你不要再用了,你怎麼不聽呢。”

元始不好意思說:“師傅,我錯了,我剛纔找不到其它合適的法術,只好順手。”

慧德大師生氣說:“我早就警告你,不要用你天生的法力,會給你找來災難的,你?”慧德大師搖搖頭,朝着內屋子走着,不再言語。“

元始見師傅生氣了,趕忙跑來說:“師傅,徒兒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慧德大師猛然停了下來,望着元始說:“你在我的所有弟子中法力是最高強的,可天性也是最耐不住寂寞,最喜歡意氣用事,你是我最喜愛的大徒兒,也是讓我最放不小心來的。”

元始笑嘻嘻說:“徒兒以後聽話就是了。”

慧德大師說:“爲師跟不了你們一輩子。”

元始說:“師傅怎麼說這樣喪氣的話。”

慧德大師說:“我要進內屋考慮一些事情了,你和衆弟子們要善待來避難的窮苦大衆。”

元始點頭應承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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