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的時候,凌瀟被立馬送到薛然的屋子裡,薛然屋子裡有天東國最好的藥材。
薛然看見手腕上都血的凌瀟,一臉驚詫隨後心頭涌上一股心疼。
“這是怎麼呢?”薛然朝着凌瀟問道。
“箭傷。”皇甫無痕隨後跟了進來回答道。
“上藥。”皇甫無痕對着薛然命令道。
凌瀟見皇甫無痕偏要跟着她,便默不作聲的站起身,隨後準備轉身離去。
皇甫無痕一把拉住了凌瀟,就這般看着凌瀟,“你的胳膊要儘快治療。”皇甫無痕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疼愛的意味。
“不勞妖皇操心,凌瀟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凌瀟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皇甫無痕的大掌中抽離。
薛然顯然看出了皇甫無痕和凌瀟之間出了什麼矛盾,但他心裡又惦記着凌瀟身上傷。
“北堂小姐,你的胳膊要趕緊處理,晚了容易留疤。”薛然不想凌瀟意氣用事,與皇甫無痕倔強,到時候倒黴的可是她自己。
“留疤便留疤,無需你們的關心。”凌瀟哪裡是肯聽人勸的。
“讓我看看。”薛然一把走上前,這個時候可不能依着凌瀟來。
凌瀟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薛然抓住了,另一隻好的手,又再次被皇甫無痕拉着。
凌瀟感覺自己這是無法搶回自身的制控權,凌瀟身體原本虛弱,被他們這兩個壯漢這般“挽留”,凌瀟根本無法動彈自己了,想離開也不成。
“要趕緊配藥。”薛然得出結論,他大致知道要怎樣配藥了,箭傷可不是千篇一律的配藥,要因人制宜,因傷配藥。
薛然放開凌瀟,趕緊轉身去自己的屋裡配藥,這間屋子可是天東國最好的藥房。薛然整天就與這些藥物爲舞,醉心在中草藥之中也好不快活。
如果不是凌瀟的突然出現,恐怕薛然一生都將是一條沒有過多波動的直線,但現在的他多了一絲念掛,連他也解釋不清的感情。
凌瀟也不想與自己過不去,便對抓着她的皇甫無痕說道,“我頭有些暈,不想和你這樣對峙的站着。”
皇甫無痕聽到凌瀟這樣說,便立馬將凌瀟拉到貴妃榻那,“躺下,會好些。”皇甫無痕眼裡倒是十分真誠。
“皇甫無痕,你天天僞裝自己不累嗎?”凌瀟在皇甫無痕的近處,小聲的說了一句。
“北堂凌瀟,不要挑戰朕的耐心。”皇甫無痕可沒有那麼多好聲好氣。
“在你的眼裡恐怕我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凌瀟對被利用簡直深惡痛絕。
“是,在朕的眼裡,人可以分爲三類,有利用價值的人,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敵人。”皇甫無痕順着凌瀟的話說道。
“那麼你就沒有親人朋友嗎?”凌瀟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心裡就後悔了,竟然和這個暴君談什麼親朋好友。
“只有一個妹妹。”皇甫無痕冷漠的回道,只是在說妹妹的時候,眼裡劃過一絲柔情。
“能夠被妖皇當做妹妹的人,還真是幸運。”凌瀟帶着嘲諷的語氣說道。
“啓稟陛下,北堂小姐的藥已經配好。”薛然的速度極快,一配好藥,立馬打斷凌瀟與皇甫無痕的對峙。
“拿來。”皇甫無痕命令道。
“給她用上。”皇甫無痕對着捧着藥的薛然吩咐道。
“妖皇,你不是還有很
多事要做嗎?”凌瀟只當這個地方是自己的,都要下逐客令的。
“朕要親自看你傷口處理妥當,纔會回去批閱奏摺。”皇甫無痕看不到凌瀟傷口處理,他是不會安心的,嘴上說着凌瀟不算什麼,心裡對凌瀟還是十分在意的。
“小女賤命一條,妖皇犯不上這樣‘關心’我,小女怕沒命承福。”凌瀟和皇甫無痕之間的劍拔弩張,讓一旁的薛然半點都插不進去。
“麻煩鬼醫儘快幫我處理傷口。”凌瀟直接將胳膊伸了過去,衣袖捲了起來,落落大方的樣子。
薛然低下頭爲凌瀟處理傷口,凌瀟身上的膚質極其細膩白嫩,這讓薛然都有些羞紅臉,每每觸到那嫩滑,心裡都要咯噔一聲。
凌瀟看着薛然手上的動作,以前在特種部隊做軍醫的時候,凌瀟也經常要爲人處理傷口。
凌瀟發覺薛然的側面非常像她以前的一個戰友,也不知道經歷了那件事之後,他是否還活着。
往事如潮水般襲來,凌瀟一直不想再回憶前世,但有些事情在記憶的深處,一根弦被撥動了,一連鎖的反應,根本讓人猝不及防。
生活最奇妙的是,你永遠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或許前一秒你還是一個堅定地無神論者,下一秒你可能就會投入神的懷抱。
凌瀟正在愣神中,手腕上的傷口已經被薛然包紮完畢了,而此刻皇甫無痕也不見了身影。
凌瀟看不見皇甫無痕只覺着一陣輕鬆,只是那些沉重的往事,壓在她的胸口喘不過來氣。
“你有心事?”薛然像是看穿凌瀟,突來的一句,讓凌瀟眼皮突的一下狠狠的跳動了起來。
“想起一些舊事。”凌瀟隨口說着。
“你懂醫術?”薛然隱隱約約能從凌瀟身上嗅到同類的味道。
“不懂。”凌瀟斷然搖頭。
凌瀟至今都記得本命年那一次,是她第一次接觸到死人,至今都留下了不少的噩夢。
薛然看見凌瀟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慌,這是極少見的,就算在皇甫無痕面前,凌瀟都從不驚慌失措,只是沉着應對。
“我先回去了。”凌瀟不想繼續和薛然待在一起。
“你需要休養,我還要爲你再開點藥。”薛然頗爲擔憂的說道。
“不需要。”凌瀟斷然的拒絕。
薛然看着凌瀟決然離去的背影犯愁,自己到底是那一句話惹到了她,怎麼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看來只能配好藥,等會給她送過去。”薛然自言自語。
凌瀟匆匆回到自己的寢宮,採棋正歡快的在房間裡練習着舞蹈,在凌瀟看來採棋的快樂似乎簡單的太過單純,這大概就是所謂純粹的快樂。
“呀!凌瀟小姐。”採棋不小心撞到了凌瀟身上,她舞蹈步子邁的太大。
隨後採棋的視線被凌瀟的受了傷的手腕吸引,她驚慌的問道,“凌瀟小姐,你怎麼呢?”
採棋的關心十分真誠,這讓凌瀟就沒那麼排斥。
“無礙。”凌瀟受過的傷又豈在少數,都已經習以爲慣了。
“凌瀟小姐,您趕快坐下來。”採棋拉着凌瀟那隻沒受傷的手,試圖讓她到凳子上坐下。
“沒那麼誇張。”凌瀟淡笑着說道。
“凌瀟小姐,您身體纔剛好一些,怎麼又把手弄傷呢?陛下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一定很痛
。”採棋用着特別難受的眼神看向凌瀟,好似受傷的人是她。
“不痛,鬼醫已經幫我上過藥了,你看都包紮的很好,要不了幾天就會好的。”凌瀟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年輕的身體,好在恢復能力不差。
“奴婢要去御膳房爲凌瀟小姐多弄些補品。”採棋想着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了。
“不,無需。”凌瀟對補品真的沒興趣,味道又不好吃。
“對了,之前陛下賜了好多好東西,我讓御膳房做給凌瀟小姐吃。”採棋像是想起啥,激動地說道。
凌瀟還來不及反應,採棋一溜煙就跑了。
採棋回來的時候,果然帶來了一堆冒着熱氣的補品,凌瀟看着那一堆東西,再看看採棋。
“這未免太過浪費。”凌瀟思來想去給了一句這樣的評價。
“才三碗,凌瀟小姐都要吃完喲!”採棋一臉真誠的說道。
凌瀟也不好拒絕,每一碗吃了一些,好在每個碗裡的東西沒有相剋,不然凌瀟怕會被採棋一個好心“補壞”身子。
夜拉下了序幕,據說皇甫無痕一直在批閱奏章,晚上似乎又要招人侍寢。
採棋就這樣在凌瀟的耳邊絮絮叨叨,凌瀟強迫性的聽了這些據說。
大概是採棋爲凌瀟鳴不平,畢竟凌瀟受傷,皇甫無痕一直都沒有現身來關心凌瀟,與上一次凌瀟生病的態度差太多。
“我乏了。”凌瀟不想繼續聽着,便藉口睡覺。
採棋聽到凌瀟這樣說,便立馬安靜了,然後十分聽話的退了出去。
凌瀟躺到牀上,入睡的很快,身體的確透支了,要好好休息才能養回來吧!
“額,別過來......這是哪?”凌瀟掙扎的從睡夢中醒來,這靜謐的夜,她不寒而慄。
凌瀟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都記不清是第幾次被這樣的夢驚醒了。
重複做一個夢的經歷,據說很多人都會有,只可惜要是美夢倒也罷了,偏偏凌瀟老是重複着一個噩夢。
窗外月光灑了下來,凌瀟無聊的盯着窗外,窗扇上有個黑影,凌瀟一個機靈,低吼了一聲,“誰,誰在門外?”
凌瀟見半天也沒反應,她看了一眼睡在她牀旁邊的採棋,這樣的動靜都沒醒,看來凌瀟生病後最累的倒是採棋了。
黑影依舊還在,乍一看挺嚇人,但凌瀟轉念一想,這不是前幾天不小心弄髒的一塊麼。
今晚凌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什麼都帶着一股陰森森的味道,反正睡不着,索性起牀。
“咚”不遠處傳來了不和諧的一聲,凌瀟立馬豎起了耳朵,剛要邁下去的腿,嗖的一聲就縮回了牀上,她現在身子虛不宜硬碰硬。
凌瀟警覺的感覺到四周的確有人,大半夜的簡直是考驗凌瀟心臟的承受能力。
一股陰風飄過,簾子被吹起了一角,月光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投射過來。
凌瀟眼裡看到一絲寒光反射過來,她心裡警鐘大作,“難道真的是刺客”。
風過,之後就是詭異的平靜,凌瀟一直在等待着接下來的事情。等了許久,什麼也沒發生,凌瀟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都在想什麼。”凌瀟自言自語。
凌瀟再次躺下的時候,她聽到細微的一聲,那該是門被打開的聲音,看來好戲開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