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之後,幽月與奇?兩人先是默然看着自己和對方身上五顏六色的衣服、亂七八糟的面容,然後禁不住同時笑了。
“將就這裡的水池洗一下算了,否則,待會可能進不了門的!”幽月的目光盯住了公園中清澈見底的噴水池,乾脆地跳了進去,“你不來?還是想這麼一身回去啊?”
朝沒反應過來的奇?潑了點水,看着跳進來,撲過來,激起一片水花的奇?,幽月笑得燦爛――
很久,沒這麼放縱過了……人長大了,的確就不得不失去些東西吧!有些反應會被認爲太過幼稚,不想成爲異類的話,也就只能壓抑了。所以,珍惜現在吧……
勉強洗乾淨了身上的一切,兩人並排躺在草地上曬着太陽,等衣服幹。
嗯,雖然可能容易得風溼病,不過,偶爾一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幽月半眯着眼睛看着有些耀眼的天空,享受了難得的沉默,直到奇?的聲音響起。
“我其實……的確是喜歡這種氣氛的。但是,總覺得有些隔膜……沒有歸屬感和存在感。如果不是你在,我和這些孩子,絕對玩不到一塊的。”
這使得幽月沉吟了片刻,才慎重回答:“雖然和他們的確有差別,但你還是個孩子,所以不必給自己太多壓力。如果有時候厭惡血腥了,你應該做個換位思考,把自己當成普通的孩子,找同齡人玩一玩。”
“我試過的,但是家族裡面的人都只認得我是少爺,不敢的。至於附近的人,雖然靠我們家賺錢,似乎能平常點看待我們。但……真接近了,即使知道我們不會傷害周圍的人,他們也是心懷恐懼的。”奇?的聲音很平靜、淡然,似乎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所以,真想找人玩,就把自己當成普通小孩,找這些不知道你身世的。”幽月努力改變氣氛,“對了,聽說你家裡就是一個旅遊景點啊?”
“是啊!”奇?點頭,笑了,“等我也打上200樓,就去我家玩吧!嘿嘿,如果爺爺和你說,幫你殺人能打七折的話,你不用理他。不過,你那個哥哥,我覺得他很危險,我們就偷偷溜比較好!”
“嗯,好的!”不忍打擊他的興致,幽月雖然認爲偷溜的可能性太小,還是點頭同意了,“不過,過段時間我們可能有事要出去的,那就到時候再詳細商量了!”
“哦,好的,反正這段時間我還在競技場的,你要找也比較方便。”奇?表示理解,“其實,你那老哥還挺不錯的,居然陪着你。像我老爸,不過聽老哥說我的基本培訓差不多了,就直接把身無分文的我扔進來了,說什麼要錢用的話,自己在這裡賺。”
“……”幽月翻了個白眼,“那是你家裡比較特殊。”
他不是我老哥,你也不能把你家裡的情況視爲普遍情況!
“雖然家裡人都對我很好,不過……我不喜歡這種特殊的。”奇?伸直了手,抓向了太陽,“總感覺,這雙手上都是血。刺入人體、劃開血管的感覺,都不好玩……”
再度思考良久,妥善選擇用詞,幽月這纔開口:“嗯,其實我覺得真正的強大,是建立在對自己能力的完全瞭解,和精確控制的基礎上。所以,你要是不喜歡這些感覺,可以去改變的……比如說後面的比賽,你能打敗對手,卻控制力道不殺了他們,這就是一種改變――能變得更強,有更多收穫,也能儘量少沾染鮮血。”
“這到是!”奇?表示贊成地點頭,“爺爺就經常說,沒錢就不必殺人。反正贏了的話,對手是死是活的獎金都是一樣的……回去如果老爸要問什麼,我就這麼回答他就是!聽你的,之後的比賽我就這麼試一試吧!收斂自己的能力,還可以在人家輕敵的情況下,攻其不備的!”
還是習慣的戰鬥性思維啊,幽月苦笑着搖頭:“……不要勉強自己,如果……真受不了啦,一點也不想殺人了,你就跑吧!反正世界海闊天空,夠你玩的!”
不要勉強自己……
庫洛洛對自己說的話,雖然意思有些偏頗,但其實自己也很清楚的……
只是,很多話都是說着容易,做起來難的啊……我在努力,所以,也只能希望你能做到了!
“嗯!我到是早這麼想了!下次做好計劃再說!”奇?跳了起來,“衣服也曬乾了,我們回去吧!要是你覺得需要弄得乾淨點,可以買些衣服,到我哪裡換了再回去!”
這到也是,幽月點點頭,也站了起來――
天上太陽,地上綠樹,我們的身體在大地誕生,我們的靈魂來自於天上,陽光及月亮照耀我們的四肢,綠地滋潤我們的身體,將此身交給吹過大地的風……
現在的場景、感受,到很貼近窟盧塔族的祈禱文了。
所以不管怎樣,小奇?,我的確是希望你能健康、安樂,希望能分享你的喜悅和哀傷……至少,希望能真正的保護到你的!
在奇?的房間換了乾淨衣服,也順便讓好奇的他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琥珀項鍊,幽月開始小心地向自己的房間進發――果然,庫洛洛還在看書,到真令人好奇,有那麼多書要看嗎?
“晚上好。”幽月表示自己回來了,禮節性地打了一聲招呼。
“玩得愉快嗎?”庫洛洛平靜地擡起頭,看了過來。
“還可以,也不過是到處吃東西而已!”幽月簡單彙報了一下今天的行程,雖然不解爲什麼庫洛洛會在自己提到聚餐的事情時挑挑眉,但想到問題不大,她也忽略過去了。
“這個星期表現還不錯……今天能得到放鬆也好。不過,明天可就得忘記這些了,登記之後,下個星期的戰鬥,可是必須得全力以赴的。”庫洛洛做了總結安排。
“嗯,記得啦!”幽月認命地、乖巧點頭,“那麼,晚安了!”
雖然,不怎麼明白,那些惡夢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時纔會發作;雖然始終不怎麼高興你逼我戰鬥,但是,讓我這幾天晚上能睡得安穩……我始終還是要多謝你的,也只得等待無奈的明天了。
庫洛洛表現得並不很強大,但是由他領着進行登記,幽月發現自己沒看見莫名其妙的挑戰者。
這使得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因爲他們的本能、直覺等等,還是能感覺到危險……或者自己碰得這麼巧,沒遇見想揀便宜的。
頗爲無奈地看着庫洛洛表示不需要90天的戰鬥準備期,輕易定下了明天作戰的日期條件,幽月只能暗自嘆氣搖頭――我真的不是好戰份子,爲什麼團長大人你不自己來玩?時間抓得這麼緊,你是太相信我的能力,還是根本忘記了我的年齡……
第二週的第一天――
較爲慶幸的是,面對的第一場對手還是心存輕視,不認爲小孩子有多大、多強的念能力,甚至還囂張地對他自己的念能力進行說明:
“美杜莎之盾”,有石化射線、防禦、威懾作用……
光聽名字就能聽出來的,幽月搖頭,雖然這個防禦能力應該能防禦“草雨”,但無聲無味,融合於空氣中,沒有任何異常特徵的“甜蜜的美夢”,你可是防不了的。
至於威懾作用,這種精神攻擊,對自己是無效果的――得意的搖了搖狐狸尾巴,幽月還是很高興自己對精神攻擊是免疫的。
至於,唯一能構成些許危險的石化射線,對方居然因爲認爲對小孩子,威懾就夠了,根本還沒有使用的打算。
那麼,我也不客氣了,也不會給你繼續的機會了。
作爲回禮,送你一場“勝利”的美夢吧!
什麼石化射線……你也不用展示出來了。
“這一場沒意思,還是對手太輕敵了。看來,你和奇?的戰鬥,沒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真是觀念陳舊的愚蠢。”庫洛洛似乎並不滿意,“……我想看你真正戰鬥的樣子、習慣,而不是現在這種……玩耍、應付。”
“用最小的能力換取最大的利益,有什麼不好嗎?”幽月不解地盯着庫洛洛,“我喜歡簡單,越簡單,反而越有效果的。什麼都脫離不了簡單的本質吧!而且,過程,比不上結果重要吧?”
“不錯……這些都是對的。但是,我有必要了解你的底線,好做工作安排。”庫洛洛笑了,拍了拍幽月的頭,“我可不希望你在集體活動中受傷,或者能力暴走,影響其他團員的。所以,下一場努力表現吧!”
“……還要打啊?”幽月有些頭大,不算1樓那種簡單的,自己都已經連續比了5場了,原本還想今天完工的……哎!
“那隻能怪剛纔那個對手太差了。我說過1至3場的……這一場,除了又看見你用了多出來的那個能力外,好像沒看見其他有意思的了。”庫洛洛笑了笑,拍拍頭以示安慰,“看來,待會申請後天比賽的時候,要注意對手得強一點!”
“……”幽月無言――我不想對手強啊,我一點也不喜歡對手太強,讓我低空飛過不成嗎?
“對了,你的新能力叫什麼名字?”庫洛洛想起來這兩次的使用情況,“看剛纔那人的高興反應……似乎是這個能力在搞鬼?”
“這哪裡是搞鬼,不過是迷迭草另外的功能,無色無味的植物氣味,有致幻和催眠功能的……我叫它‘甜蜜的美夢’,因爲它製造的幻覺,一般是當事人所想的、潛意識中存在的,或者最希望發生的。”幽月也不甚在意,大致進行了解釋。
未料,庫洛洛還相當有興趣的樣子:“哦,真這麼厲害?那乾脆讓我試試吧!”
“……”幽月再次無言以對。
“不願意,怕浪費?”庫洛洛開始猜測理由。
幽月只得搖頭:“不是,我不敢!待會兒,你要是出問題了怎麼辦?而且,團長你這樣意志力特別強的,估計沒什麼效果。”
雖然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對一半,但是……如果你真陷入了“美夢”之中,誰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你的美夢,會是怎麼樣的夢,我的心底完全沒底――
是懷念過去的夢?你又不象緬懷過去的人。
是關於旅團未來的夢?你也不是那種空想的人。
是關於流星街的夢?你似乎也並不那麼放在心上……有些地方,如果不是因爲某些人存在,可能就不值得珍惜了吧!
如果,是黑暗的,殺戮的、血腥的夢……我就得擔心自己的小命,和天空競技場的安全了。
勤奮好學是好事,但是……危險性太大的東西,還是就此做罷吧,團長大人!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