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咖啡館裡胡思亂想了一陣,秦暮楚覺着在這裡乾坐着挺沒意思的,決定結帳走人,遂對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服務員心領神會,拿着一張單子走了過來,微笑着說道:“先生您好,一共是五十四元。”
“多……多少?”秦暮楚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本身不喜歡喝咖啡,對咖啡這玩意兒也不是很瞭解,唯一的印象是超市裡賣的那種十幾塊錢一盒的速溶咖啡,一袋也就合一塊多錢。所以,秦暮楚想當然地認爲咖啡店裡的每杯咖啡的價錢也就是這樣的價格,不應該這麼貴的。
“你是不是拿錯單子了?我只點了兩杯咖啡而已。”秦暮楚問道。
“沒有錯。”服務員把單子呈到他的面前,說:“您一共點了兩杯卡布基諾咖啡,每杯二十五元,加收百分之八的服務費。”
無奈,秦暮楚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僅存的一張百元大鈔遞到對方的手裡,就在服務員回去找零的時候,秦暮楚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暗道:好你個文雯,我說怎麼約我在咖啡店見面呢!原來是憋着宰我呢!哼,要不是有求於你,我早就……哼!秦暮楚暗自埋怨着什麼。
接過找零後,秦暮楚快步離開了咖啡廳,併發誓這輩子也不再來這種地方了。
————————————————————
顧圓圓把生日Party的地點選在了全聚德——一家在國內外都極負盛名的烤鴨店。全聚德烤鴨店生意似乎總是不錯,不論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看到的都是人滿爲患的大廳和排着幾十米長等待着用餐的食客。顧圓圓能在這裡訂到一個包房,和她父母的身份不無關係,須知全聚德的包間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預訂得到的。
同事先說好的那樣,參加顧圓圓十八歲生日的人只有公冶子申、秦暮楚和胡朋,不過顧圓圓似乎不介意這樣冷清的場面,席上,她首先舉起盛滿果汁的杯子說道:“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感謝兩位哥哥能過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我以水代酒,敬二位哥哥一杯!”
“妹子,客氣什麼,今天是你的生日,理應我們敬你纔對!”秦暮楚邊說邊從身後拿起一個袋子,說:“這份禮物是我和胡朋合買的,雖然不值什麼錢,但希望你能喜歡。”
原來前幾天,秦暮楚和胡朋一合計,覺得空的手去不太合適,但二人都沒什麼錢,便一起買了一個鋼琴的工藝品擺件,花了四十多元,就算是一份心意了。
“呀!是鋼琴!”顧圓圓似乎很喜歡這份禮物,小心翼翼地左右擺弄了許久,嬉笑着說:“這份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們!對了,子申,你的禮物呢?”
公冶子申攤了攤手,反問道:“我還需要送什麼禮物嗎?我的人都是你的了。”
“廢話,你女朋友過十八歲生日你就不表示表示?”顧圓圓不滿道。
“哈哈,”公冶子申神秘一笑:“其實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只不過現在暫時保密,等咱們吃完飯後,我再告訴你這份禮物是什麼。”
“你小子什麼時候也玩起神秘感來了,”秦暮楚把身子探了過去,小聲說道:“你就不能提前向我透露一些?”
“呵呵,你愛刨根問底的習慣還是沒改,”公冶子申推了對方一把,笑道:“你就別瞎打聽了,吃完飯謎底自然會揭曉的,菜都上來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看到公冶子申不肯提前說出來,秦暮楚也就不深追究了,衆人邊吃邊聊着有關音樂的事情,比如樂隊今後該如何發展、什麼樣的歌曲才能受到觀衆的喜愛等等。其實,秦暮楚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但烤鴨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妙了,使得他不由得不把精力集中在吃的上面。
顧圓圓聽着聽着有些不高興了:“你們除了音樂能不能聊點別的?”
秦暮楚很是奇怪,問道:“怎麼?你不也挺喜歡音樂的嗎?爲什麼會對這樣的話題反感?”
顧圓圓不滿道:“哼!還不是你們不讓我參加樂隊的原因!甚至連演出都不帶我去看!”
秦暮楚笑了笑,剛要解釋,胡朋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圓圓,你就放心吧,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爲我們樂隊的鍵盤手的。”
這句話讓在座的其他人吃了一驚。
公冶子申問道:“你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胡朋將手裡的烤鴨吃完,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慢條斯理地說:“今天劉爍不在場,有些話我覺得也沒必要埋在心裡了。小楚,子申,你們覺得劉爍是一個靠得住的人嗎?”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劉哥對咱們很不錯啊?”秦暮楚問道。
胡朋進一步解釋道:“我不是說他人不好,的確,劉爍大哥是一個好的樂手,也是一個爲人仗義的朋友,但恕我直言,他畢竟是在咱們樂隊客串的,是爲了掙錢而不是爲了創作,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本人不參與樂隊的詞曲工作,只負責現場伴奏。雖然他的技術沒的說,但我總覺得他是樂隊裡的一個不安定因素,倘若有一天他真的離開樂隊了,那咱們就全亂套了,所以不如趁早找一個專職的鍵盤手,我看圓圓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聽胡朋這麼一說,秦暮楚的頭腦也清醒了:“嗯,你說的不無道理,劉哥是一個技術不俗的樂手、值得信賴的朋友,但他不是一個可靠的合作伙伴。劉爍和咱們一起做音樂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錢,就像他說過的那樣,之所以和咱們一起做‘Copy’而寧願放棄自己樂隊的演出,就是因爲做‘Copy’的錢比他們自己樂隊演出掙的錢多。總之他是一個金錢至上的人,這樣的人就相當於僱傭軍,有錢的時候對你忠心耿耿,一旦金錢無法保證,便不那麼上心了。但他畢竟爲樂隊做了不少貢獻,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就這樣過河拆橋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胡朋喝了口酒,說:“不用咱們提出來,我有種不詳的預感,劉爍很快就要離開咱們樂隊了。小楚你聽說了嗎,李唐安開了一家唱片公司,目前正高調地招兵買馬,其主要簽約對象就是沒有和唱片公司簽約但十分有潛力的地下樂隊,我想像“旋轉鞦韆”這樣實力不俗的樂隊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李唐安?”秦暮楚驚訝道:“是‘限速’樂隊的吉他手李唐安嗎?他成立自己的唱片公司了?”
秦暮楚之所以這麼吃驚是有原因的,“限速”樂隊是國內早期組建的一支搖滾樂隊,甚至可以說是中國第一支以重金屬風格見長的樂隊,樂隊組建十餘年來,發行過三張專輯和若感首單曲,其中不乏被人們傳唱的經典之作。總之,“限速”樂隊的作品影響了整整一代年輕人,秦暮楚等人就是聽着他們的歌長大的,在秦暮楚的眼中,那些老一輩的搖滾藝人是近乎於神的人物。可以說,“限速”樂隊的成員都算得上是國內第一批玩搖滾樂的藝人,他們如今在搖滾圈裡的地位是相當高的,雖談不上德高望重,但呼風喚雨的本是還是有的,這樣的人在圈子裡很輕易地就能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沒錯,就是‘限速’樂隊的那個吉他手,”胡朋接着說道:“李唐安成立了一家名叫‘風暴唱片’的唱片公司,已經開始招募樂隊了。據我所瞭解的情況,短短一週內,僅僅是住在無名村的樂隊就有三支和這家唱片公司簽約。我想,李唐安介入唱片界,很可能會改變唱片界原有的格局,也很有可能會帶來一次地下樂隊大洗牌!”
地下樂隊……大洗牌?天哪!秦暮楚簡直不敢想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