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和風靈子同時瞪大眼睛:“血妖童怎麼也中蠱了?”
呼瑪趕緊把血妖童放在地上,然後讓風靈子點起一張火符,接着翻開血妖童的眼皮道:“你們看,它的眼白上面是不是有黑色的小點。”
我和風靈子聞言湊了過去,老實說,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認真的看過血妖童的眼睛。
它的瞳孔呈現出一種黑中帶紅的樣子,而眼白部分,的確有着幾顆芝麻般大小的黑點呈不規則狀分佈在血妖童的眼睛裡面。
呼瑪指着那些黑點道:“判斷一個人是否中蠱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看眼睛裡的眼白,如果眼白上有黑色的點點,那就肯定是中蠱了!”
血妖童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全身軟趴趴的被我們翻來覆去的弄了幾下都沒有反應,我把血妖童抱過來問呼瑪:“那怎麼辦?它中的什麼蠱?你能解麼?”
呼瑪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邊血妖童的眼睛,然後在它的手上和腳上都認真檢查了一番才說道:“沒什麼大礙,這種蠱只能讓它昏迷一會就好了,放心吧。”說完輕輕的拍了拍血妖童對我說道:“爲它洗‘退竅澡’還只是第一步。要想發揮出血妖童全部的威力,必須要等到端午節的時候你把它製成你的護身蠱,才能讓血妖童真正的成長爲僅次於金蠱的強大蠱物。”
風靈子看着我,眼裡流露出一種羨慕的神色道:“端午節還有兩個多月了,浪子,等血妖童真正成長起來,我們就要不用再懼怕其它部族的人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心裡有點複雜。
不管血妖童是否足夠強大,我只想用它去爲馬路和西亞報仇。等到我爲他們報了仇,那麼就是我離開苗疆的時候。
而我要是離開了這個地方,血妖童再強大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呢?風靈子眼裡那種羨慕的神情我能理解,畢竟茅山和蠱族一樣,他們生活的目標就是爲了追求強大的能力。
但是我不一樣,我要求的生活很簡單,我現在只想帶着?亞回到城市裡,然後過一種安寧幸福的日子。
要是換做以前,也許我還會爲了守護兩隻‘蠱王’而考慮留下。但是現在‘蠱王’被都剛部族的人搶走,而且要是我們真拿到了水蠱部族的‘蠱王’的話,我的打算是在第一時間把它消滅,讓都剛部族永遠死了煉製金蠱的這條心。
都剛部族煉不成金蠱,而我們留在這裡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我不但要走,還打算帶上呼瑪和風靈子和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我想讓他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有意義的事情我們可以去做。
想到這些,我的內心突然安寧了許多。也許等我離開這個地方之後,纔會發覺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只不過是個夢境。
三個人都各自沉默了一會,呼瑪抽完一袋煙,把煙桿在身後的樹幹上磕了磕才轉頭對我說道:“把你的褲子掀起來我看看……”
我面色有些尷尬,本來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腳上的事情的,聽呼瑪這麼一說,我才掀起褲管,露出了被咬掉一大塊的小腿道:“你怎麼知道的?”
呼瑪瞪了我一眼,然後用手指輕輕在我腿上的爛肉上按了按道:“還好,沒有傷及筋骨,等肉長出來就沒事了。要不是血妖童,你這條腿恐怕就廢了。”
因爲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所以我一直對這個傷口沒有太過於在意,聽呼瑪這麼一說,我才感到後怕起來。這麼一說,要不是血妖童幫我咬掉了那些蝌蚪一樣的蠱,我現在恐怕已經是個瘸子了。
對還在昏迷的血妖童投去了感激的一眼,我放下褲管道:“爲什麼才那麼一會的時間,蠱就發作得這麼厲害了?”
呼瑪搖搖頭:“你這個蠱已經中了好幾天了,剛纔是因爲沾了水加速了蠱的生長。”
“好幾天了?”我皺着眉頭道:“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呼瑪嘿嘿笑了下,聲音裡有點不屑道:“這種蠱不痛又不癢,你又不會經常掀起褲管來看自己的腳,當然不知道了。你仔細想想這幾天前腳上有沒有碰到過生水?”
經呼瑪這一提醒,我纔想起在上次滅了那些魚蠱我們從溪水裡淌過去的時候,小腿肚上那絲輕微的疼痛。
看來還是自己大意了,沒想到就這麼稍不注意,我又一次中了蠱。
呼瑪對我說完,又對風靈子說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風靈子搖搖頭:“應該還沒醒,只要她有動作,我就能感應到。”
風靈子剛說完這句話,臉上就抽搐了一下,趕緊摸出腰間包着頭髮的那道符,看了一看道:“她在動了!”
說完卻突地站起來,一把就把飄在我們頭上的火符捏進掌心低聲道:“不對,她還沒有醒,應該是有別人把她搬走了!”
說完就抓起地上的包袱,然後低聲說了句:“你們小心在這裡等我,我先去看看……”
在風靈子滅掉火符的同時,我和呼瑪都同時警惕的站了起來。看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來,我的反應能力也快了許多。
風靈子說完那句話就閃身隱沒進了黑暗中,呼瑪悄悄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也過去看看!”
我在原地等了大約五分鐘,就聽到在那個女人昏迷的那個方向傳來幾聲‘敖嗚’的叫聲,那聲音很像是獸蠱部族的狼蠱。
這裡怎麼會有獸蠱部族的人?我一下好奇,也迅速的朝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小溪的對面隱現出一團火光,那正是風靈子的火符。
我跑到溪邊看過去,只見那個綠色的身影還是躺在地上。而呼瑪和風靈子則是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火符漂浮在他們頭頂,照亮了周圍幾隻眼裡冒着青光的狼。
原來是一羣野狼,看起來大概有十來頭之多。其中面對着風靈子的那頭顯然是頭狼,身子比其它的狼要高大許多。
我本來想悄悄的潛伏過去,無奈消息攔在了我的面前,一咬牙想想那個蠱師已經昏迷了,水裡應該不會還有蠱的存在,於是一腳就插進了小溪裡面。
悄悄的藉着溪邊灌木叢的掩護爬上了對岸,這時候風靈子手裡又點燃了一個火符,那道燃燒着的符像是被人用繩子拴住般劃出一道弧線朝着風靈子對面那頭狼射了過去。
野狼嘴裡敖嗚一聲,把腦袋一偏閃過了拿到火符,卻不料那道符打了個圈又飄了回來砸在狼背上‘蓬“的炸出一團火光,空氣中馬上傳來一股皮毛燒焦的臭味。
野狼一聲慘叫掉頭就跑,其它的狼見頭領受傷,也跟着躥進了林子裡,剎那就跑得乾乾淨淨。
風靈子一道符嚇退狼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蹲在了那個綠袍女人的身邊,我這時候也朝他們走了過去,只聽到風靈子發出一聲驚呼。
同時呼瑪也走過去看了一眼,嘴裡低低的輕呼了一聲。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加快腳步同時問道:“怎麼了?”
風靈子轉頭看了我一眼,站起來搖搖頭道:“她死了……”
我一眼掃在那個綠袍女人的身上,纔看見她綠色的袍子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呼瑪這時候也已經站起來,嘆口氣搖了搖頭。
風靈子卻幾步走過來攔住我:“你還是別看了,她的確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