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仕姝呆呆的看着面前只有五歲大小臉上帶着微笑的韓臻,沒來由的心裡一陣苦澀,眼淚如斷線珠子般落了下來,她輕喚一聲:“哥哥。”一把抱住了韓臻,多少個夜晚她曾經不止一次的
幻想着和哥哥見面時的畫面如今真的見到他時卻一句話特說不出,只是緊緊的抱着韓臻生怕這是一個夢,一鬆就會醒。
韓臻輕輕拍着韓仕姝,兩年的思念之情此刻全部都纏上心頭,兩年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一切彷彿否已不重要,世間只有妹妹纔是一切的源頭。
韓臻輕笑道:“傻丫頭這麼大的人了還哭什麼呀。”
韓仕姝沒有說話只把韓臻摟得更緊眼淚流得更兇。
※ ※ ※ ※
雖說楚南星家的沙發很大但兩個人擠在一塊終究是很不舒服的。玄雅靠在符無憂的肩頭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着,符無憂卻沒有他這麼好入睡,他屏息靜氣凝神聽着房裡的動靜,他很想進
去看看韓臻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打擾他兄妹二人的時候。符無憂嘴角帶笑,韓臻只怕會在哭一次吧。
符無憂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目光看向窗外。明月如鉤,月華清輝四散而下如流水般晃動。這時符無憂注意到一隻黑貓趴在窗前,這隻黑貓本無奇特之處,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它有一條白色
的尾巴,顯得與它周身的黑色格格不入。黑貓轉動一雙碧色眼睛與符無憂對視,然後它“喵”的叫喚一聲向下一躍轉眼間消失不見。
符無憂雖覺得這貓生得奇怪,卻也不放在心上。肩頭傳來一陣微動,符無憂轉頭看去卻不由的渾身一震。
只見明月清輝下玄雅潔白如雪的臉頰彷彿透明一般,柔光閃動美麗動人,長長的睫毛下眼瞼微合嘴角含笑,似乎正做着什麼美夢。
符無憂暗自驚歎玄雅的美貌,但符無憂卻不知道這嬌媚柔麗的女子外貌給乘風破帶來了數不盡的麻煩。雖知道玄雅是個男兒但在這等動人心魄的美麗外表下,符無憂也不免覺得有點不自
在。
就在這時大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楚南星虎着臉渾身疲憊的走了進來,看他的表情好象又遇到了什麼讓他很惱火的事。
“來啦。”符無憂難得生出了一點同情之心的問道。
楚南星就像沒聽見似的二話不說來到沙發邊就倒了下來,枕着玄雅的大腿瞬間睡着。
符無憂搖頭苦笑,漸漸的也進入了夢鄉。
“這幾年我的師門有沒有爲難你?”韓臻回想兩年前在天元門的一幕幕心裡頓時一痛。
韓仕姝嘆了口氣道:“他們每次來都是師傅替我擋着。”
韓臻看着妹妹消瘦蒼白的臉只覺自己實在太對不起她了。
韓仕姝注視着韓臻神色複雜的眼睛問出了那個積壓心頭多年的問題:“哥你爲什麼要逃避他們?你爲什麼不跟他們說清除江蓮不是你殺的?”
韓臻渾身一震,妹妹還是把自己最害怕面對的事說了出來,他沉默着。韓仕姝的臉色漸漸變了好象料想到了什麼。良久韓臻緩緩擡起頭來,小小的臉上 盡是哀傷:“她確實是我殺的。”
韓仕姝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兩年來她始終堅信哥哥不可能是殺害江蓮的兇手,可此刻他卻親自承認,一瞬間韓仕姝有種想死的念頭。
韓仕姝神色黯淡下去,過了半晌她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般的說道:“天元門的人已經到了這裡...你自己小心。”
韓臻點點頭起身走出房間,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他彷彿看到韓仕姝眼裡閃過晶瑩了淚光。韓臻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
韓臻木然的坐在客廳裡,腦海中無數次迴響那個將入魔道的女子懇求的聲音:“求你殺了我!”
韓臻看了看鐵南星和符無憂這兩個無怨無悔陪伴在自己身旁多年的兄弟,如果不是他們早在幾年前自己只怕已經自盡了,頓時心如刀絞,我對不起太多的人。
驀然之間,右手傳來一陣鑽心蝕骨的巨痛,韓臻一窒急忙擡起手來,只見右手掌中紅光突現形成一片圓心,圓心慢慢向上凸起緊接着一陣悸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掌而出一般。
大驚之下韓臻急忙運轉體內真氣匯聚向手掌,突然圓心中傳來一陣極爲猛烈的熾烈之氣和真氣相沖,只一瞬就將韓臻真氣衝散。
本來以韓臻的修爲不會如此不濟,但是一來韓臻三元丟失還沒恢復過來,二來這熾烈之氣來的過於迅疾,來不及抵擋。瞬間那股熾烈之氣遊走全身,韓臻頓覺如烈火燒身一般,熱浪攻心
,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韓臻悠悠轉醒,那股火燒般的熾烈之氣以消失不見。韓臻擡起右手,只見那個圓心已變成一個烈火團,鮮紅如血就像在燃燒一般。
韓臻調轉真氣運行十大周天,發現體內並沒有異常,頓時鬆了口氣。他看着掌中那個烈火圖案凝寇叢生,以前是絕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的,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他聽到窗外傳來呼嘯之聲,心中警覺,默運真氣,尋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窗臺邊不知何時已多了個人,這個人雙腳用力輕輕躍了進來。藉着月光韓臻看清楚這人是那個叫司馬豪
的傢伙。
司馬豪也看見了韓臻,雙眉一皺,暗想:“怎麼還有個小孩?”他怕韓臻誤會悄聲說道:“我不是賊,我東西忘在這裡了我來拿。”
韓臻半信半凝的看着司馬豪東翻翻西翻翻,問道:“你忘了什麼東西?”
“這個!”司馬豪轉過身來亮了下剛找到的冰霜刀。
韓臻一呆脫口道:“冰霜刀!”
“咦?”司馬豪顯然沒想到這個小娃娃會認得自己的武器,“不錯呀小鬼,你怎麼會認得這刀的名字?”
韓臻知道自寒堂與天元門關係向來要好,自己絕對不能暴露了身份。韓臻指着熟睡的鐵南星說道:“我表哥告訴我的。”
“哦。”司馬豪收起冰霜刀道,“小孩這麼晚了還不睡對發育成熟可不利哦。”說完向韓臻擺擺手從窗口躍下飛向遠方。
韓臻關好窗戶,替符無憂他們把落下的毯子重新蓋好,一個人呆呆的坐着,默默的感受孤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