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沒了?”白澤催道。
“然後我就被呂湛關了起來,他後來統一六國,成了秦始皇,把我關在了阿房宮中,但是他暴虐成性,各地起義四起,最終被推翻了,阿房宮被燒了以後,我就趁亂逃了出來。”楊好如答道。
“你這純屬爛尾啊,耍人玩呢你。”
“我怎麼耍你了,該講的我都講了啊。”
“那你說那個小春是樹精,怎麼就認識呂風的呢?”
“這是他們倆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楊好如不禁翻了個白眼。
見白澤一臉失望的樣子,她好心解釋道:“應該是給呂父找藥的時候認識的,呂父的藥估計就是小春給的。”
突然白澤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叫了起來,“這個小春不會剛好是畢方園子裡的那顆吧,我記得他說過園子裡少了顆大椿樹和一顆甘果,還說那小偷還留下了畫像讓他去找,太囂張了。但是後來發現畫像裡的是個人類時,已經過去500年了,就算是人偷的,現在也成一堆白骨,所以也就算了。”
“對。就是畢方園子裡的,煉丹的藥材靈果都是從他那兒偷的。”
“那落在園子裡的畫像,不會是……”
“是我。小春曾經和我抱怨過呂風不過掉了一副我的畫像,就悶悶不樂了好一陣,她爲他做了那麼多事情都沒讓他高興一下,她說,她知道那畫可能丟在了園子裡,就是不願意告訴他。”
白澤沉默了一陣。
大椿樹,8000年一春一秋,2萬4千年才經歷一個四季,修煉成型實在不易,人間的幾年對於她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她有了可以移動的實體,本可以盡情享受人世浮華,卻陷入情網,投身入煉丹爐,可見當時她的絕望。問世間果然還是情字最傷。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你也該回去了。”楊好如起身準備送客。
白澤起身,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道:“對了,你還沒有說,爲什麼要拔畢方的毛。”
楊好如推着白澤的背:“誰讓他自己的園子不好好管好,仙草靈果隨便一個凡人摘,要是呂風治不好呂父,說不定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同時間,在市立幼兒園等着不不放學的畢方打了個噴嚏。
白澤不禁無語,“這種事你也怪他?真是冤死了,我竟然還當了你的幫兇,你這女人的邏輯真是有問題。”
“你管我!”楊好如踢了一下白澤的腿,示意他趕快走。
雖然楊好如使了全身力氣,但是白澤依然紋絲不動,反而轉過身建議道:“要不要我帶你去秦始皇陵——鞭屍?這個當做你第二個願望怎麼樣?”
“你,去,死!”楊好如拿起了門後的雞毛撣子準備趕客。
“好好好,不去鞭屍。冷靜冷靜……”白澤被逼的節節敗退,舉着雙手試圖安撫面前這個盛怒中的女人。
“砰!”
最終還是被無情地趕出了門。
“一句話不對就趕人啊,真是!”
沒有動靜。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白澤擡起手,看了看時間。9點30。對他來說這個時間也還是有些早。要不去夜色?腦袋裡轉了一圈,卻想起了周敏的臉。
算了,回家了,家裡好像還存了幾部燭九陰強烈推薦電影,看看也不錯。
出了電梯,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漆黑的夜幕上只有一輪彎月和幾顆稀稀疏疏的星星。
城市裡,出租車穿梭不息,霓虹閃爍,行人有遛狗散步的,也有匆匆趕路的。
白澤走了兩步停了下來,等着綠燈亮了,過了橫行道。
今天就不打車了吧。
這條路的後面是居民區,所以一路上有很多便民設施,還有一些擺地攤的小販,也有一些小情侶們手牽手,一路上輕聲細語,笑意妍妍。也有鬧彆扭的夫妻,一路吵兩句,停兩步,最後男的摟着女的的肩膀重歸於好的。
這就是正常人類的生活吧。
竟然產生了這樣生活也不錯的想法。
“叮鈴鈴……”前面小超市的門被推開,裡面走出來一個拎着大袋小袋的女人。
秀麗的長髮,婀娜的身段,修長的雙腿……等等,這個背影怎麼那麼熟?
女人甩了甩頭髮,推門的手,拎出一半袋子,爲身體另一邊減輕重量。兩邊平衡了一下,朝前走。
甩開頭髮的一瞬間,露出了一點側臉。
周敏。一瞬間露出的側臉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需不需要幫忙?”
周敏剛剛出超市門,就聽到有人問她“需不需要幫忙”。這條路上治安稍微好一點,自己才搬過來,沒想到還是會遇到這種不自覺的人。
她魅力說話的人,回了句“不用”,加速繼續朝前走。
白澤見她不僅不停,反而加速,覺得有點好笑,不會以爲碰上壞人了吧。
不知怎的,就起了捉弄她的心,也跟着加速,繼續說道:“長得挺漂亮啊,家住在哪兒?要不要送你回去?”
周敏想,這種人真是不教訓不行了!
她啪得一下扔下了左手手中的袋子,握拳,反手就是一擊。
卻被輕易的擋住。
那人握着她的手腕,語氣熟悉:“還是這麼容易生氣啊,你買的東西不要緊嗎?”
她低頭一看,看見自己扔下的袋子中漸漸的有水滲了出來,她啊了一聲,趕緊蹲下下檢查。
自己買的雞蛋和汽水全部報廢了。
她擡眼看着罪魁禍首,卻發現他笑得正歡,細長的鳳眼彎出的弧度柔和婉轉。
她低頭,將沒有遭到禍害的吃的塞到其他袋子裡。
然後拎着“水靈靈”的袋子站起來在白澤眼前晃了晃,“你要賠我。”
“嗯。”他輕輕應着。
耳邊清風浮動,偶爾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現在開始,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