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這玩意兒有點意思吧?”
江寧從來不是自以爲是的人,有了想法之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專家,好在他身邊有一堆專家,根本不怕沒地方詢問。
既然涉及到生物學,最有發言權的自然就是他家老祖宗。老傢伙五行屬木,當初涉及的“道”又是“繁衍”,同樣也和生物學有關。
“確實有點意思。”老兔子一臉鬱悶:“要是我早點得到這東西多好?”
“怎麼?後悔了?後悔走信仰成神之路?”江寧感到有趣:“當初你說的,沒什麼區別。”
“後悔倒是沒有後悔。”老兔子的神情突然變得非常古怪起來,有點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的味道,又有點釋然的感覺:“這種事解釋不明白的,只有你自己走上了這條路,才能夠知道信仰成神到底是好?是壞?”
“好啦,我不是來問成神好?還是成仙好?這玩意兒能不能達到我的要求?”江寧把話題拉了回來。
“小事一樁。”木頭兔子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手裡不是積攢了很多我的毛嗎?”
“就是那些木刺?你一直沒告訴我,這玩意兒有什麼用?”江寧抱怨道,曾幾何時他以爲這東西可以拿來煉製法寶……至少也可以煉製法器,試了幾次之後,發現根本沒用,那些刺太軟了,也不夠鋒利,偏偏這玩意兒五行屬木,金克木,想要弄一個金屬針尖都做不到。另外木克土,所以換成石頭之類也沒用。
“你應該看到過我給你堂哥的兒子準備的禮物吧?”木頭兔子問道。
“好醜。”江寧一點不客氣。
“身爲修士,需要注重的是內在,外表的東西管它幹什麼?”老兔子已經把不要臉升級到了理論的層次:“對了,你小子的手藝好像也不比我好多少。”
“我那是工具不趁手……再說,你那耳朵也太硬了。”江寧肯定不會承認。
“放屁,你寫的那些字呢?簡直不能說狗爬了,和螃蟹爬差不多。”老兔子損起後代來同樣一點不客氣:“還有你的那些輕鋼龍骨小籠子……這可不是我說你的,罵你的人不在少數。”
“好啦好啦,別再互相傷害了,咱們倆差不多。你別說我,我也不說你。”江寧嘆道:“對了,當初你怎麼不早說?我也用不着砍你的耳朵了。”
“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玩這個,哪裡知道只需要差不離就行,甚至只要有一個吊墜,然後切一塊木頭下來塞裡面。”老兔子也是一臉感嘆,早知道那樣,祂那裡還會犧牲一對耳朵?
“也就是說……塞一根木刺進去也行?”江寧有點明白了,突然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你給那個還沒出世的小傢伙的東西,用的材料也太多了吧?”
“廢話,告訴你實話吧,當初你不是擔心我佔據你的肉身嗎?之後你有和我約法三章,有幾個人不能碰,其實我從頭到底都沒琢磨過你們幾個。”老兔子乾脆實話實說,這事沒必要和眼前這個不知道多少代的灰孫子隱瞞。
“臥槽——”江寧罵了一聲,不過罵完之後也就那樣了。
他和江聰確實有感情,但是他和江聰的兒子一點感情都沒有,更不用說那小子還沒出世呢!
至於孩子他媽……他沒給那個臭女人兩拳頭,已經是看在江聰、克莉絲汀娜和米雪的份上了。
“這件事我就當做不知道。”江寧明確表態。
“根本用不着,轉世之後的我,既是我,也不是我,另外我也沒打算讓那個我擁有上輩子的記憶。”老兔子看得很穿:“這還是從你身上學到的呢!你倒是說說看,你是誰?”
“我不想,沒必要想,也沒興趣想。”江寧搖了搖頭,當初他剛剛修煉成元神的時候,有那麼一段日子,他確實爲這個問題糾結過。
現在他不糾結了。
他就是他。
管他上輩子是誰?
難道搞明白上輩子的身份之後,他還做回上輩子那個人?
不可能的。
先不說他自己願不願意?萬一他上輩子是陳摶呢?他和喵姐的關係怎麼算?那不是糾纏不清了?萬一他上輩子是白雲山呢?難不成他還得和小奶娃懟一場,然後再給謝小薇磕頭道歉?甚至萬一他就是小奶娃前世那個好基友呢?難道他仍舊和小奶娃延續當年的基情?
“算了,不說這些了,木刺我有的是,怎麼才能搞定?”江寧問道。
“找一個盆子,把那個東西放裡面,然後把木刺撒上去,接下來的事你就甭管了,我自己搞定。”
………………
無數根鬚朝着四面八方延伸着,這場面就和當初在老毛子的那座農場裡面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原本被摘下並且封印的那顆心臟也再一次脈動起來。
突然,江寧看到一根半透明的由光組成的虛幻的根鬚從一根真正的根鬚的末端冒了出來,一下子扎進了他的體內。
“好像……沒啥啊!”江寧沒有任何感覺,既沒感覺到生物能的注入,也沒感覺到法力有什麼提升。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旁邊的虛空中冒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同樣由光組成的兔頭。
“臥槽,嚇了我一跳。”江寧拍了拍胸脯,他確實被嚇了一跳,因爲當初在那座農場底下的基地裡面,他同樣也看到過類似的一幕。
那時候虛空中一張張人臉冒出來,緊接着就是警報聲大作……然後就開打了。
這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於他差一點條件反射,直接就懟過去。
“這個感覺不錯,我也是剛剛發現,居然還有這樣的功能。”那隻兔頭四處張望着。
“那玩意兒不是一個能量轉換器嗎?”江寧感到奇怪:“怎麼還有監視功能?”
“蠢,紅外線不是能量?電磁輻射不是能量?紅外線能夠被探測到,電磁輻射能夠被探測到,你不是一直覺得很正常嗎?”老兔子噴道。
“不對啊!如果是那樣的話,當初我一進入那座基地,就應該被探測到了啊!”江寧一邊琢磨着當初的情景,一邊說道。
這一次老兔子不太敢肯定了:“可能是沒注意吧?要不然就是那個完全密封的密室比較特殊,警戒級別比較高,這幢大樓不也一樣?樓道里面的監視最多,但是警戒級別反倒最低,房間裡面監視不多,但是警戒級別特別高,而那些靈藥所在的地方,監視多,警戒級別也高……不同的地方,受到的關注不一樣的。”
“這倒也是。”江寧不得不承認。
他不是不想把所有的警戒級別都提升上去,而是做不到,人的行爲是最難判斷的,很容易造成誤報,次數多了,很容易變成“狼來了”的那種情況。
“那你現在呢?”江寧問:“這算什麼狀態?當初我也看到過無數張臉從四面八方冒出來。”
“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就像那些半透明的光須一樣,我同樣也不清楚那是什麼?我只知道有這東西,還知道應該怎麼用?”老兔子也沒辦法回答,他對很多事,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過這樣挺不錯的,以前只能和你聯絡,實在太無趣了,現在我可以找其他人聊天了。”
“你不能變一個模樣嗎?……還是你喜歡兔子的樣子?”江寧感到奇怪。
他的話音剛落,兔頭就變成了一張人臉,一張看上去絕對不算老,也就四十多歲,長鬚拂擺,儒雅中帶着一絲飄逸的面孔。
江寧不得不承認老傢伙長得不錯,不過轉念一想,老傢伙是化形的,想要變成什麼樣子?就可以變成什麼樣子。
韓國人不也一樣?大街上到處都是美女,小鮮肉,其實都是假的。
這樣一想,他頓時心理平衡了。
“樣子很不錯……和嶽不羣似的。”雖然心理平衡了,但是他嘴裡仍舊不饒人。
“怎麼說話呢!”老傢伙一瞪眼,還別說,確實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樣子。
不過江寧一點沒感覺,說實話,那隻木頭兔子的模樣已經在他腦子裡面生根了,自然而然就會轉到那上面,所以什麼不怒而威,什麼飄逸瀟灑都沒用。
“對了,我怎麼感覺一點用都沒有?”江寧問道。
“廢話,你也不想想,你又是借用信仰願力,又是借用心魔的力量,住的也是頂級的洞天,各種丹藥當糖豆吃……反正能夠提升修爲的辦法都已經用上了,這些加起來,早就達到極限了。說得明白一些,這玩意兒不是給你這種人用的。”江寧的老祖宗說道。
“我明白了。”江寧嘆了口氣:“看來那幫狗有福了。”
“沒錯,你、那隻果子狸,還有那條傻狗,對於你們來說,這東西確實沒用,你們都已經到達極限了,真正有用的是底下的那幫人,另外就是魔頭,魔頭可沒辦法借用信仰願力,丹藥對它們也沒用,所以……”江寧的老祖宗呵呵一笑:“這東西還是很有用處的。”
“恐怕最有用處的是你吧?”江寧切了一聲。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既然你可以投影出來,那麼能不能操縱一具分身?”
“你小子覺得打手還不夠多?”江寧的老祖宗對這個灰孫子實在太熟悉了。
“這個肯定多多益善啊!”江寧從來不嫌多,特別是他知道李大媽曾經警告過,最好不要跑到太遠的地方去過聖誕節。
這讓他原本放鬆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三株靈木裡面那株紫藤不是還空着嗎?我想要藉助它的力量走信仰成神之路,應該怎麼做?”江寧問道。
江寧的老祖宗一陣愕然,說實話,這根本就是放着大道不走,偏偏挑了一條小路走,雖然剛纔祂說沒什麼區別,實際上心裡很清楚,成神之路不能和修煉之路相比。
不過轉念之間,他就明白了這小子的意思:“原來你是爲了那玩意兒!”
“您就告訴我,能不能做到?”江寧催促。
“可以。”老兔子回答得異常肯定:“不過沒必要。”
“爲什麼?”江寧不明白了。
“因爲你有更好的選擇。”老兔子搖了搖頭,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是個蠢蛋”。
“那塊金磚?”江寧不傻,他當然知道最合適的就是那塊金磚……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是那面金牆。
那株紫藤蘊含的“道”是“縮放”,和他的要求有那麼點關聯。
那面金牆就不同了,它說蘊含的“道”,正是時間的縮放(當然是感知上的縮放)。
問題是他不知道怎麼去找那面金牆?